事情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不過是進宮,想找瀝晏商量一些事情,卻見漓月找到了她,好奇之下,就跟了過來,卻沒有想到,聽到了這些。
她竟然也是重生,那麼,他一直愛着的都是她?
沈容煜怎麼也控制不了心中的起伏,一顆心亂的不成樣子,本以爲的一切,如今徹底顛覆。
他像是瘋了一樣,匆匆逃離皇宮,有些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
他想笑,想要大笑,可是,最後他卻哭了,笑着哭。
命運何其弄人,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了最初!
樹葉擦過臉頰,最後他落在了林中,瘋了一樣,對着樹林出手。
轟的一聲,一掌拍出,眼前的樹木倒落一片。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樹木,跪在了地上,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可笑的人,弄了一圈,又被她給捉弄了。
天空中落下雨來,掉落在身上,傳來沁心的涼意,可他的心更涼。
……
秦歌看着窗外飄落的雨滴,不知爲何,像極了誰的眼淚。
這雨一連下了幾日,無休無止,手下已經傳來了消息,已經瞧見了像是沈容衍的人在周圍遊蕩的蹤跡。
秦歌低頭,看着眼前的卦象。
沈容衍就在漓京。
而明日,就是成親的日子,那可不會是什麼喜慶的日子。
……
嗩吶聲陣陣,從四處傳來,一羣人魚貫而入,要給她梳妝打扮,卻被她拒絕,那些下人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下去吧,喜服我會穿,至於其他的,我自己來便可,放心吧,不會有人爲難你們。”
人人都說,新娘子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人,她這輩子只會做一人的新娘。
等到衆人都下去後,秦歌轉頭,看了一眼一邊的鳳冠霞帔,只換上了喜服。
沂源從外面走來,瞧見已換好衣衫站在窗邊的女子,愣了一下,下意識低喚出聲“阿姐”。
秦歌轉頭,含笑望向沂源:“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沂源收起了眼中的異色:“已經安排妥當。”沂源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目光,雖然早知道這樣一場婚事,不過是一個陷進,爲了抓住一些人,可是瞧見秦歌只是穿一件喜服,沂源還是有些詫異,不過,他心裡卻有些歡喜的。
“記住,到時候,不用顧忌我,只要抓住那些人就行,我會保護好自己。”
沂源苦笑,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想到了幕離,也就不再多問。
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動靜,沂源立刻走到了一邊,秦歌走到窗邊,將蓋頭蓋上,坐好,等着那些人到來。
一羣人闖了進來,喜娘在耳邊說了什麼,秦歌也沒有在意,緊接着,便有人走到她的身邊,扶起她。
等到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秦歌停下了腳步,“沂源。”
“阿姐。”
“把那邊的琴給我。”
沂源立刻明白,走到一邊,將琴抱到了秦歌面前,秦歌伸手要接過。
“新娘子上花轎怎能抱着琴——”那喜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沂源一個狠厲的眸光,將她後面的話瞪了回去。
一羣人,扶着秦歌走出了院子,陳峰騎着高頭大馬,等在院外,瞧着秦歌被一羣人簇擁着走了出來,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如果這不是一場戲,而是真的,該有多好。
秦歌上了轎子,隨着一聲喊聲響起,轎子被擡了起來,朝着陳府而去。
這是一條特定選擇的路線,明明從這裡到陳府的路和從使館的路沒有任何聯繫,他們卻偏偏繞了一大圈,從使館前經過。
她知道,那裡必定等着她的是危險!
沈容煜晃晃悠悠從城外走來,他在城外呆了幾日,恍惚間覺得城中有什麼在等着他,到一陣喜慶的嗩吶聲在耳邊響起時,他擡起頭,就瞧見了從眼前經過的花嬌。
那一刻,他彷彿被什麼擊中了一樣,瞬間清醒。
他在迷茫什麼?
她尚且在爲了曾經的仇恨努力,而他卻依舊沉迷在過去嗎?
此刻,她可能正承受着巨大的危險。
沈容煜一晃,立刻衝了過去,攔下那頂花嬌,然而,坐在裡面的並非是秦歌,新郎也不是陳鋒。
他弄錯了人。
有什麼從腦海中閃過,他的眸光一沉,朝着往皇宮去的路上躍去……
使館內。
沈珏看着身上的喜服,有些無奈。
主子一句話,他就得替主子裝新郎,不過,他想和主子說一句,他還沒成親呢,這一弄,日後還有誰願意嫁給他呢?
沈珏的臉苦了下來,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他立刻帶上了人皮面具。
他今天的任務就是頂着主子的一張臉,將穆姑娘娶進門。
可是——
“不好了,新娘子不願意穿嫁衣。”
沈珏一陣苦笑,他就知道情況會是這樣。
“打暈了,直接替她穿上。”沈珏學着沈容煜陰冷的嗓音說道。
那喜娘似乎沒有料到新郎會這麼冷酷,不過還是照做了。
喜慶的嗩吶聲,交匯在了一起,轎子接近的剎那,沂源給轎伕遞了一個眼色,不過片刻的功夫,兩個轎子就換了位置,混亂中,誰也沒有發現轎子已經被調換。
沂源回頭,看着逐漸遠離自己的轎子,還有那馬上坐着的冷酷的人,隱約間,能夠感受到那四周彌散着的殺意,沂源的眸光暗了暗,趁着衆人不注意,閃身離開。
陳鋒警惕地看着四周,提防着可能冒出的危險,這是一場早就設計好的陷阱,只是到現在,卻始終沒有人出現,陳鋒不知道,秦歌說的那些人究竟什麼時候會從哪裡冒出來。
忽然,一道身影,從眼前閃過,陳鋒一驚,按在懷中的劍立刻抽了出來,一蹬馬背,縱身躍起,就要朝着那人而去,卻在瞧見那人的模樣時,愣了一下,迅速撤回了劍。
沈容煜並沒有理會身後的人,他猛地掀開轎簾:“歌兒,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曾經是誰,我只要你的現在和將來,我不想要自己後悔!”
話落,瞧見那靠在轎中的人時,沈容煜愣了一下。
眸光一閃,他伸手,掀開新娘的蓋頭,轎中昏迷不醒的人,分明就是穆妗沂。
有什麼快速閃過腦海,沈容煜心中一驚,迅速閃身離開,朝着使館那邊而去……
轎子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轎外,想起了曾經噩夢般的聲音:“七弟,你大喜的日子,怎能少的了本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