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暗殺的人回來了,不過——”
“不過什麼?”
“沈容衍不但沒有退縮,好像還因着這件事情激發了他心中的憤怒,誓要進宮。”
秦兆元的眸光一閃,他還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沈容衍:“既然如此,繼續派人暗殺,絕對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
“是,手下這就去安排。”
秦兆元想了想,轉身去了坤寧宮。
青姑剛哄了無愁睡下,從殿內出來時,卻瞧見匆匆而來的秦兆元,當即眸光一閃。
如今,她是極不願秦兆元這個時候來見姑娘。
秦兆元看着擋在眼前的女子,微微皺了皺眉。
“老爺,姑娘在休息,您若是無事,改日再來吧。”女子板着臉,語氣生冷地道,從面容上,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子並不歡迎自己。
他沒有理會女子的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宮殿上,殿門開着,哪裡像是在休息的模樣?
“休息?”他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青姑的話,朝前走去。
青姑見此眼底閃過一抹不悅,轉身就要將人攔下來,秦兆元一揮袖,一陣力道襲來,青姑整個人就被帶到了一邊,等到回過神來,秦兆元已經走到了殿前,瞧見此,青姑心中明白,就算現在她過去攔也是攔不住了。
秦兆元踏進殿內,瞧見秦歌手捧一本書,斜倚在軟榻上,並沒有休息。
院中的動靜,秦歌早先就聽到了,知道來人是秦兆元,卻沒有擡起頭來,依舊翻動着手中的書,仿若不知道來人一般。
秦兆元站了會兒,走到一邊坐下,並沒有將自己當外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鹹不淡地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爲什麼突然轉變了嗎?”
秦歌沒有想到,秦兆元來這裡是要討論這個話題,當即拿着書的手一頓,眸光沉了幾分,卻沒有說話。
“你應當知道他來找過我。”秦兆元說着,擡起頭看向秦歌:“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找我說了些什麼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之所以會轉變就因着那晚的談話。”
秦歌的心頭一跳。
不想知道嗎?
想,很想,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晚阿煜和父親只見究竟談了些什麼。
然而——
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給自己增添煩惱外,她能勸阻得了那人的決定嗎?
“如果你今日來就是爲了說這些,那麼很抱歉,要讓您失望了,我不想知道。”秦歌說着,並沒有看秦兆元,語氣中帶着幾分冷淡。
“就連他命不久矣,你也不想知道!”
秦歌的眸光一閃,握着書本的手緊了幾分,沉默了片刻,終究沒有忍住,轉過頭,目光清冷地看着坐在桌前的秦兆元,略帶氣憤地道:“我知道又如何?最終的結果是我能改變的嗎?”秦歌說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您今日來這裡,不過是希望我阻止沈容衍進宮而已,不過,讓您失望了,我什麼都不會做!”
秦兆元沒有想到秦歌會將話語說的如此犀利,不過——
“那你難道允許趙國的江山邊躺着一頭酣睡的虎?”
秦歌嘲諷一笑:“比起沈容衍,難道您不覺得自己更像是那頭酣睡的虎?若是趙國的江山被沈容衍奪了去,至少還是沈氏的江山,可若是您——”秦歌的話沒有說完,只是臉上的嘲諷更加濃烈。
秦兆元的眼睛微微眯起,對秦歌的話略顯不滿。
秦歌沒有理會秦兆元的反應,依舊將目光落在手中的書本上,只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雖然她裝作淡然,可自己的心緒到底還是被秦兆元影響了。
“我還以爲,你對他多情深,原來也不過如此!”秦兆元譏諷一笑,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秦歌握着書本的手又緊了幾分,聽着漸漸遠離的腳步聲,一顆心揪在了一起:“爹,您還當我是您的女兒嗎?”
秦兆元的腳步一頓,看着前方良久才道:“我的女兒幾年前就已經不再了!”
秦歌聞言,輕笑出聲,直到那腳步聲已經聽不見,她也沒有再說話。
瞧着秦兆元離開,青姑迅速走進屋內,她有些擔心秦歌的情況,當瞧見秦歌臉上掛着的笑容時,心裡有些難受。
“姑娘,老爺心裡還是有您的,您莫要將老爺的話當真。”
“青姑,你不用安慰我,他說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我心裡有數。”秦歌說着,神情淡淡,青姑從表面上看不出秦歌的情緒。
良久,見秦歌不再說話,青姑轉身退了出去,卻在門前的時候,瞧見了朝着這邊走來的漓月,微微側了一個身,讓漓月進了屋內。
漓月進屋,瞧見斜倚在軟榻上的秦歌,微微皺了皺眉:“姑父來說了惹你不開心的事?”
聽見漓月的聲音,秦歌搖頭,將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邊:“沒有。”說着,她擡眸看向漓月:“你該明白,爹的話如今已經傷不了我分毫。”
漓月看着秦歌逞強的模樣不知說什麼好,其實她沒有資格說她,現在的她情況也不比她好多少。
“若沒有傷了你,那你擺出這副傷春悲秋的模樣作何?”漓月說着,走到秦歌的面前,伸手捏了捏秦歌的臉頰,非要扯出一個笑容來。
秦歌被漓月捏的有些受不住,又覺得漓月這般委實像一個孩子,禁不住瞪了漓月一眼,笑了。
漓月瞧見秦歌臉上的笑,也笑了笑:“這就對了嘛。又沒有遇到什麼天大的難事,何苦擺出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秦歌無奈搖搖頭,她實在是拿漓月沒轍:“行了,我真的沒事,說說你來幹什麼的吧。”
“我來跟你辭行。”
秦歌正端茶準備喝,聽到這話,頓在了那裡:“辭行?你決定回漓國了?”
漓月抿脣,半晌才道:“你們說的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總要去面對,我躲在這裡不過是選擇了逃避,這哪裡是我漓月的個性?”漓月說着,轉頭看向秦歌,臉上掛着明媚的笑:“所以我想通了,我要回去,不管哪裡有什麼妖魔鬼怪,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
秦歌有些晃神地看着漓月,女子笑容明媚如春花,看着啥事惹眼,秦歌知道,她是真的想通了。
“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秦歌低頭,喝着茶水,掩飾眼底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