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
麒肆走進書房內側的房間,對着正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主子,低聲道:“主子,悠然公主來了,要見主子。”
聞言,夏侯玦弈眼簾都未擡起,神色更是絲毫未動,只是淡淡道:“不便。”
麒肆來稟報的時候就知道主子是不會見她的,繼而聽到夏侯玦弈的答案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是恭敬道:“屬下知道了。”
麒肆話語剛落下,沒給他回覆的時間,就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猛地衝了進來,麒肆眉頭一皺,眼裡閃過戾氣,快速出手,毫不猶豫,攔下。
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悠然公主,她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了夏侯玦弈肯定不會單處見她,既然如此,她只有使出非常手段了,硬闖了,反正無論如何,有些話她今天一定要告訴夏侯玦弈,要不然也許以後都沒機會了。
悠然公主闖進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半躺在軟榻上,美撼凡塵,榮華絕世的男子,其他的再也入不了她眼了,包括伸手擋住她的麒肆,看着眼前的男子,悠然公主眼裡閃過癡迷,嚀喃出聲:“弈哥哥……”
見悠然公主無視自己的阻攔,還有往主子的跟前靠近,麒肆眼裡閃過冷意,一雙手強勢不容迴避的擋在了悠然公主的前面,語氣卻無異,平淡且不違禮,道:“公主,請止步。”
“麒護衛你先退下吧!本宮和你主子有話要說。”悠然公主壓抑着心裡的急切,看着麒肆,帶着親切的笑意,盡力的平和道。
“公主有話儘管說,屬下不會干預到公主的。”麒肆像是沒聽懂似的,精忠盡職道。
“你…。”看着麒肆毫不識趣的樣子,悠然公主咬牙,他還真是給臉不要臉,自己不過看他是弈哥哥的近身護衛,纔給她三分顏面的,他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得人物了!
“弈哥哥…。”悠然公主委屈的看着夏侯玦弈,希望他能開口說句話,然後,讓悠然公主失望了,夏侯玦弈連眼簾都未擡。
看夏侯玦弈沒有迴應,再看擋在自己跟前的麒肆,悠然公主可憐兮兮的咬了咬如花的櫻脣,如被人遺棄般讓人疼惜,可惜,這屋裡卻沒有那憐香惜玉之人。
見此,悠然公主眼裡閃過惱意,惱的也只是麒肆而已。
自己身份高貴,可自己在弈哥哥的面前,卻從來不拿公主的架勢,爲的就是讓他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讓他知道自己雖然在公主,可比起其他的那些高門的大家小姐,卻更加的親和,溫柔,大度,善解人意,京城裡的女子沒有那個比的了自己,自己絕對是女子中的典範,是最好的賢妻良母人選。
苦心維持了那麼多年的形象,自己實在是不想破壞,可現在弈哥哥不開口,可如果自己不拿出點兒顏色給麒肆看看,他是不會下去的,那,自己今天可就白了來了,特別是想到這次之行,也許會關係到自己的一生,這個時候麒肆的橫加阻止是絕對無法饒恕的,也絕對不容許的,想此,悠然公主的冷色冷了下來,聲音也褪去了以往的輕柔,染上了戾氣,眼睛微眯威勢的看着麒肆,“放肆,本宮的命令你聽不到嗎?下去!”
看着悠然公主一反剛纔柔弱的姿態,變得十分強勢的樣子,麒肆挑眉,還別說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比以前那個扭捏、做作的形象看着順眼多了,可即便如此,麒肆仍然絲毫未動,連表情都沒太大的波動,淡淡的聲音裡面也加強硬道:“公主好像不明白,屬下只是主子的屬下,而,不是公主的。”
“你……”麒肆的話,讓悠然公主心裡冒火,他的意思是說,能命令他的只有弈哥哥嗎?而自己這位公主是沒有這個權利的,公主的威嚴在他的面前好像什麼都不是?這讓悠然公主大恨,也覺得十分的難堪,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護衛而已,就敢這樣不把自己這個公主放在眼裡嗎?真是不知死活,他等着,自己現在不跟他計較,等回到宮裡有他好看。
悠然公主不停變幻的神色,落在麒肆的眼裡,眼底閃過冷笑。
悠然公主低頭下了頭,再擡頭,眼眶裡帶着晶瑩的淚花,無辜且委屈的看着麒肆,顫抖道:“麒肆,我只是想和你主子單獨說幾句話而已,這都不可以嗎?”
看着悠然公主梨花帶雨的樣子,麒肆平淡道:“屬下沒權利決定公主做什麼,公主沒必要對屬下說這些。”不知爲何,這個時候忽然覺得和主子定親那位主,其實真的挺不錯的,雖然有的時候同是做戲,可有人做戲是爲生存,而,有人做戲卻是爲了害人,這感覺還真的是差了很多。
躺在軟榻上的夏侯玦弈,緩緩擡眸,看了一眼悠然公主,垂下眼簾,沉聲道:“麒肆…。”
“主子。”
悠然公主聽到夏侯玦弈忽然開口喚麒肆,眼睛一亮,可夏侯玦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嘴角那抹還沒來的及展開的笑意瞬間僵住,臉色也剎那間慘白。
“送公主回宮。”
“是,主子。”麒肆垂首應,擡眸看向悠然公主不敢置信的眼神,還有順着臉頰留下的淚珠,面無表情道:“公主請。”
本以爲會得到維護,可誰知卻是驅趕!這是何等的諷刺,這也讓悠然公主心裡本存的美好幻想瞬間幻滅,心中一瞬被絕望,不甘佔據,讓她無法淡然相對,神情激動起來,伸手從頭上拔下簪子抵在咽喉,悲慼,哀傷道:“弈哥哥,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只是想問弈哥哥你幾個問題而已。”
悠然公主的舉動,讓麒肆垂在手邊的兩隻手緊了緊,以死相逼嗎?
夏侯玦弈看着悠然公主抵在咽喉的髮簪,幽深如海的狹長雙眸閃過一道極快的異彩,可眼底也愈發的冷漠,慢慢起身,走到悠然公主身邊,淡淡道:“公主想知道什麼?”
“弈哥哥,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爲什麼要和顧家那個又蠢又醜的女人定親,她到底哪裡好,我又哪裡不如她了?無論是身份、地位、容貌還是才藝,我那裡比不上那個顧家小姐了,爲什麼你要娶那樣的女人,而不是我?”
悠然公主深情的看着夏侯玦弈,渴望道:“弈哥哥,你和她退親好不好,讓我做你的世子妃,我保證比她做的好。”悠然公主說着,眼裡柔情更濃,聲音也染上魅惑,“弈哥哥,在這個世上,沒有那個女子比的過我對弈哥哥心,只要是爲了弈哥哥哪怕是讓我死,我都…。”
悠然公主的話沒說完,猛然的刺痛讓她驚叫出聲,欲說的話也全然嚥了下去,睜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手裡的簪子,脖子上的刺痛,還有那溫熱的感覺,以及簪子上那抹腥紅,讓悠然公主清楚的知道,自己受傷了,但卻不是自己刺上去的,而是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手的,可悠然公主知道是他,無法相信的看着夏侯玦弈,“弈哥哥…。”
夏侯玦弈狹長的眼眸閃動着惑人的光彩,神秘,深沉的璀璨,閃爍的妖異,讓人不由沉淪在那抹神秘裡,卻忽略了眼底致命的涼薄,清冷,“公主,死也願意嗎?”
夏侯玦弈的話,讓悠然公主瞳孔一縮,心口開始抽搐起來,“願意”兩個字如何也說不出來,她好怕自己一吐口,夏侯玦弈真的會動手殺了自己,哪怕他只是試探,自己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麒肆看悠然公主渾身顫抖,張嘴卻無聲的樣子,眼裡閃過諷刺,悠然公主今日的伯爵府一行,希望你不要後悔。
“麒肆,爲公主宣太醫。”夏侯玦弈說完,人已然在屋內消失。
“是,主子。”麒肆應完,亦消失不見。
徒留,悠然公主傻傻怔怔的站在那裡,哭笑難辨,神色惶然。
顧家
顧蘅回到顧家後,在得知老夫人,顧長遠不在後,就去了棲霞閣去給李嬌這位主母請安了,所有的人看大公子毒李嬌這個主母如此敬重,不由都在心裡忍不住大讚,大公子人就是懂規矩。
給李嬌請過安後,顧蘅就直接去了聘來院。
梅香看到顧蘅,屈膝行禮,“大公子安好。”
顧蘅看着眼前的丫頭,溫和道:“起來吧!你是大妹妹身邊的梅香,是吧!”
“大公子記性真好,奴婢正是梅香。”梅香得體輕笑回答道。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個丫頭明面是上顧清苑的丫頭,其實是二姨娘的一個眼線,一年過去了,沒想到她還在顧清苑的身邊侍候,顧清苑如果真的變了,難道就沒發現這個丫頭的異樣嗎?現在還留着這個丫頭,到底是這個丫頭太會隱藏?還是顧清苑根本就沒任何改變?
顧蘅心裡快速翻轉着,面上卻是絲毫不顯,淺笑道:“我剛回來,聽下人說,清兒她這幾日身體不舒服,怎麼樣?現在好點了嗎?”
“回大公子的話,大小姐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顧蘅聽了放下心來,接着從身後小廝的手裡拿過一個盒子,道:“清兒在屋裡休息嗎?我給她帶了些東西送給她。”
“回大公子,大小姐她不在。”
“不在?清兒她出府了嗎?可她身體纔剛好,這樣到處亂走怎麼行?”顧蘅擔憂道。
“大公子不用擔心,大小姐沒出府,她去看二姨娘,二小姐了。”梅香淡笑着,迴應,大小姐在得到大公子回府的消息後,就去了二姨娘那裡,對於大小姐爲什麼會這麼做,梅香一時也想不通,不知道是否有別的什麼用意,只是,想起大小姐嘴角那抹笑意,讓梅香直覺感到大小姐並不是心血來潮之舉。
顧蘅聽了眼神一縮,去看二姨娘和無暇了?老夫人出府了,她就去了那裡,是去挑釁嗎?如果是,當然再好不過。可如果不是的話,那,可就值得深究了,自己還沒來及的跟二姨娘她們通信兒,她就趕在自己之前去了,這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有“心”的?
顧蘅心思轉動,看着梅香嘆了口氣,道:“府裡最近發生的事兒,我剛也聽說了一點兒,清兒她受委屈了。”顧蘅說着,感動且愧疚道:“可沒想到清兒還會去探望二姨娘她們,清兒她有心了。”
“大公子說那裡話,大小姐說了都是手足,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那裡會有那麼大的仇恨。”
梅香這話讓顧蘅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這話說的可真好,如果這話真的是顧清苑說的,那,可就是對二姨娘,無暇最大的諷刺,有什麼樣的仇恨,讓她們竟然在顧清苑下定的日子裡如此的算計她,呵呵,這可真是軟刀子扎死人呀!
“清兒真的長大了。”顧蘅面色複雜的誇讚了一句,繼而,淡淡道:“我也去看看吧!”
“是,奴婢送大公子過去吧!”
“不用了。”顧蘅說着,轉身離開。
“大公子慢走。”看着顧蘅離開的背影,梅香恭敬道。
顧家祠堂裡,顧清苑走進去的時候,二姨娘,顧無暇正在毫無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吃着大魚大肉,吃的手上,臉上都沾滿了油光,連自己走進來都沒注意到,見此,顧清苑挑眉,自己是知道老夫人曾經下令,在二姨娘,顧無暇悔過期間不許給她們吃肉,說那樣是對佛主的不敬,要她們食素,可沒想到幾天的清苦生活,磨滅了不少的東西,看她們現在這個樣子,誰也無法和以往那個風姿卓越的二姨娘和嬌俏甜美的二小姐聯繫在一起。
而那邊送飯的嬤嬤得知大小姐來了,急忙的趕了過來,進門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老嬤嬤心裡很是懊悔,本想着今天老夫人不在,給二姨娘她們點兒好吃的應該沒關係,可是沒想到,大小姐竟然過來了,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大小姐稟報了老夫人,那自己這條老命,也許可就沒有了呀!
看着大小姐眉目淡然的樣子,老嬤嬤更是不安,大步走到顧清苑的跟前,噗的一聲,跪在她的跟前,直接求饒道:“求大小姐開恩,老奴以後一定不敢了,求大小姐饒了老奴這一回吧!”
嬤嬤的話落下,二姨娘,顧無暇手裡的雞腿瞬間落地,同時擡頭,當看到顧清苑時,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幻,顧無暇在怔忪過後,猛然起身,向顧清苑撲過去,可卻被跟隨顧清苑來的兩個丫頭給拉住了。
顧無暇被兩個丫頭拉着,無法掙脫,可這樣讓她眼裡更添瘋狂,掙扎着,狠狠的看着顧清苑,恨意滔天,“顧清苑你這個賤人,你來幹什麼?你不是病了嗎?怎麼沒死,你怎麼沒死…。”
顧清苑臉上帶着一絲受傷還有遺憾,看着被兩個丫頭拉着,還要往自己嘶吼着還要往自己身邊來的顧無暇,轉頭對着跪在地上的老嬤嬤,淡淡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
老嬤嬤聽了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大魚大肉,欲言又止。
顧清苑見了瞭然,淡淡道:“拿下去吧!”
老嬤嬤聽了眼睛一亮,如蒙大赦,趕緊叩頭感激道:“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
看老嬤嬤手忙腳快的收拾那麼東西,顧無暇恨道:“顧清苑你這個惡毒的賤人,連點兒好吃的,都看不得我們吃嗎?你…。”顧無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二姨娘從旁急忙捂住了嘴巴,雖然不知道顧清苑爲什麼這麼做,但是,自己和暇兒吃那些東西,被看到了真是不好看。
二姨娘看着顧清苑,趕緊道:“大小姐,二小姐她人不舒服,這些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顧清苑淡淡的點了點頭,平淡道:“二姨娘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
“多謝大小姐。”
二姨娘拉住顧無暇,對着顧清苑歉疚的話,可行裡字間卻全是在爲她的女兒開脫,看着顧清苑的眼神雖然努力的壓抑,可眼底深沉的陰冷,卻讓顧清苑清楚的知道,看來,二姨娘對自己是真的恨極了呀!恨到連虛僞的面具都快維持不住了。
顧無暇看着顧清苑清麗脫俗的容顏,再想想自己的狼狽,心裡恨意澎湃,洶泄而出,猛然掙脫二姨娘放在嘴巴上的手,嘶喊道:“顧清苑你少在這裡裝好心,我告訴你,只要我顧無暇活着,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你給我等着,等着…。”
“暇兒…。”顧無暇的話,讓二姨娘臉色大變,無暇真的是太不知輕重了,這話怎麼可以這麼大肆的說出來,這樣是傳到老夫人的耳裡,對她們可是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顧清苑的眼裡上過亮光,臉上卻有些受,傷感道:“二姨娘,二妹妹,這麼多年來,清苑自認沒做過什麼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而,你們三番五次的算計於我,我亦從未多說過什麼,可,你們爲什麼還是不放過我呢?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你們才甘心嗎?”
“大小姐你這樣說,俾妾真的是太傷心了,這麼多年來,俾妾對大小姐從未有過絲毫歹心,無論什麼事兒,俾妾最先想到的都是大小姐,就是希望大小姐能好,俾妾那麼盡心,可現在,大小姐說俾妾算計於你,俾妾實在是…。”二姨娘說着泣不成聲,嗚咽道。
顧清苑看着二姨娘呼天搶地的模樣,眼淚劃過臉頰,淡淡道:“是呀!曾經我也以爲二姨娘是對我最好的那個,心裡對二姨娘一直都很感激,就因爲如此,這次的事兒才讓更傷,明明對我那麼用心,可爲什麼,卻又要算計於我呢?”
顧清苑擡眸,看着二姨娘帶着一絲期盼道:“二姨娘,你來告訴我,下毒,私通,這些事兒和你們都沒關係,是我顧清苑誤會你們了?是我冤枉你們了?”
“大小姐,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我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是嗎?那你告訴我是誰在害我,是誰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二姨娘聽了眼神微閃,正要開口,一個清爽的男聲傳來。
“姨娘,有些事兒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要好好的反省,知道嗎?”
聽到這個聲音,顧清苑緩緩笑開了,轉身,看着走進來的年輕男子,一身白袍,烏黑長髮高束,俊朗的面容,健朗的身材,雖容貌,氣勢遠不如夏侯玦弈,邪魅不及祁逸塵,可卻自有一番翩翩公子,溫和如玉的好模樣。
“蘅兒,你…。你終於回來了。”看着眼前的年輕男子,二姨娘喜極而泣,自己的兒子終於回來了,自己和暇兒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顧蘅看着二姨娘激動的樣子,淡淡的應了一聲,轉頭看着眼前淡然的少女,眼神微縮,輕笑道:“清兒?”
“大哥哥。”顧清苑淡笑迴應,顧家的大戲臺上,又一重要角色出現了,想着顧清苑嘴角的笑意加深。
顧蘅心裡一沉,顧清苑她,是真的不同了,不提別的,就這雙眼睛,自己只看到平和,再無其他。在大宅院裡面,這樣一雙眼睛,如果不是極端的白目,那,就是極致的深沉,無法窺探到內心,更難以琢磨。
顧清苑和顧蘅相視一笑中,各自心裡已各有感受,就在這個時候,梅香忽然疾步走進來,雖然面帶急切,聲音卻很沉穩道:“大小姐,老夫人回來了。”
梅香這句話,讓祠堂幾人都怔了一下,老夫人不是去上香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顧清苑眉頭一皺,沉聲道:“出什麼事兒了?”
“奴婢還不是很清楚,但是,老夫人的神色很是不好。”
“祖母在那裡?”
“已經回福壽閣了。”
顧清苑聽了轉頭看着顧蘅幾人,帶着擔憂道:“我去看看祖母。”說完大步離開,至於顧蘅,二姨娘,顧無暇她們是要敘說母子情,兄妹情,顧清苑不過問亦不干涉。
顧清苑離開後,二姨娘伸手拉住顧蘅,高興道:“蘅兒,你回來真的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和暇兒…。”
顧蘅抽出被二姨娘拉住的衣袖,“我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二姨娘聽了一愣,隨即點頭道:“那更好,你快跟姨娘想想辦法,現在該怎麼辦?我們……?”
“你們在這裡好好的反省,我先去看看祖母。”
二姨娘這個時候實在是在這裡呆不下去了,急切道:“蘅兒,那我們要怎麼辦呀!”
顧蘅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二姨娘,還有神色陰鬱,眼神如鬼魅般的顧無暇,平淡道:“如果還想在顧家繼續待下去,就好好的反省,懺悔吧!”顧蘅說完,不看二姨娘難看的神色,大步離開。
顧無暇見此,看着二姨娘諷刺道:“還真是你的好兒子,我的好大哥呀!我們盼了那麼久,結果等到一句,讓我們好好的反省,還真是好笑呀!”
二姨娘僵硬的笑了笑,顧無暇現在變得極端的很,看誰都覺得是敵人。
福壽閣
顧清苑急衝衝的來到福壽閣,看老夫人神色確實很是難看,急忙上前擔憂道:“祖母,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還是哪來不舒服呀!”
“我很好,沒有那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嗎?祖母你可不要瞞着,也不要忍着,一定要說呀!”
看顧請不相信的樣子,齊嬤嬤忍不住唏噓道:“大小姐,你放心吧!老夫人沒事兒就是受了一點兒驚嚇而已。”
顧清苑聽了神色一變,緊張道:“發生什麼事兒了嗎?怎麼會受到驚嚇?”
“大小姐你不知道,說來真是驚險萬分,今天老夫人我們剛出進城走出不遠,馬車的輪子就滑落了,整個馬車差點兒翻了…。”
齊嬤嬤的話沒說完,顧清苑就驚呼道:“翻了?那一定傷着了,在那裡?祖母,在那裡呀?”
顧清苑說着,顧不得尊卑禮儀,拉起老夫人的手,上下打量起來,急切,慌亂的模樣,倒是讓老夫人神色緩和了下來,反手拉住顧清苑,輕聲道:“別看了,祖母沒事兒。”
齊嬤嬤看了趕緊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別急,是差點兒翻,可是沒翻。”
顧清苑聞言,停下翻找的動作,看着老夫人驚疑不定道:“真的?”
“是真的,你這個傻孩子,如果真的翻了,祖母怎麼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顧清苑的樣子,讓老夫人的眼裡閃過暖色。
聽此,顧清苑的撫着心口,鬆了口氣臉上帶着萬幸,“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頓了好一會兒,顧清苑纔想起來,急忙道:“祖母,馬車壞了你們怎麼回來的?”
老夫人好笑道:“幾個大活人,又不傻不呆的還能想不到辦法回來。”
看顧清苑呆愣的樣子,齊嬤嬤也有些好笑道:“老夫人,大小姐這是嚇得什麼都忘記了。”
老夫人聽了看着顧清苑笑的更加的柔和,指着身邊的一位少女,感慨道:“一切都多虧了這位小姐,如果不是她,祖母今天可真就沒命回來了。”
“老夫人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當不得老夫人如此一說。”少女聲音如鶯很是清脆好聽。
顧清苑聽言,擡眸,纔看到老夫人的身邊站着一位大概十七八歲容貌俏麗的少女,疑惑道:“祖母這是怎麼回事兒?這位小姐是?”
“這位是林小姐,當時車輪滑落的時候,林小姐的馬車正好行駛在我們旁邊,她們看出我們馬車出現了問題,當即,林小姐就吩咐停車,讓她的車伕過來幫忙,然後和我們顧家的馬伕,還有丫頭一起,一邊控制馬,一方及時的假期馬車,這才化險爲夷呀!”齊嬤嬤亦覺得十分後怕道:“當時如果晚了一步,那後果如何這是不堪設想呀!”
顧清苑表情更是幾經變幻,看着那位林小姐,起身深深的俯身,感激道:“林小姐的大恩,我們顧家銘感不忘,謝謝你救了我祖母。”
林小姐聽了有些不好意思,擺手道:“顧小姐你快起來,真的不用這樣,我…。我也沒做什麼…。”
看林小姐害羞,略帶慌亂的樣子,老夫人笑了起來,“好了清兒,趕緊起來吧!要不可是要把林小姐嚇壞了。”
顧清苑起身,看着老夫人撫上自己的臉頰,眼裡染上疑惑,正色道:“祖母,孫女真的長得那麼可怕嗎?”
顧清苑的話,讓老夫人,齊嬤嬤,林小姐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大笑起來,老夫人更是打趣道:“是呀!長的真的很可怕,連給人家道謝,都嚇死了人了。”老夫人說着,看顧清苑尷尬的神色,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顧清苑看着老夫人她們笑的開懷的樣子,也笑了起來,看着邊上掩脣而笑的林小姐,顧清苑笑意加深,林小姐是嗎?希望你能爲顧家帶來新氣象。
外面顧蘅聽着屋裡傳來的陣陣笑聲,神情莫測,看來一年的時間,顧家真的變化也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