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胭絮細細聽着金寡婦的話,不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麼一個村裡裡,寡婦這麼多,而且還這麼不知羞恥的上門找男人,若是真就認命那還得了?
雲英似乎也看出了北辰胭絮的焦慮,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別擔心,還有我呢!”
“你背上的傷……”
被燃燒的房樑壓在背上,必定是留了疤了,二人能夠活下來不容易,北辰胭絮不希望雲英再爲她冒任何的險。
“沒事了。”
雲英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肩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柳婦人拿着鞋子進門扔在北辰胭絮跟前,“都有寡婦上門來給你丈夫送鞋子了,你還笑得出來?”
北辰胭絮一愣,卻是什麼也不說。
“自己的丈夫不看好,早晚被那些個妖精勾了去,我們這裡可是人多肉少,你別不把他當回事。”
來到這裡以後經常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說詞,久而久之北辰胭絮也就習慣了,手裡的針線沒有停下,只是掛着淡淡的笑容。
“我沒有去討好丈夫的習慣,大娘你就算討好了自己的丈夫,還不是也沒有了嗎?再說我丈夫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愛我勝過愛他自己,我從來不擔憂外面的妖精。”
口中說着丈夫,心中想到的是蘇長君,那個人愛她如命,她何時懼怕過外面的女人?
“你到底是沒有把我兒子當回事啊?”
柳婦人一聽就知道她說的不是柳瑁,一股氣上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若不是你和我兒子……”
“你兒子不是也和金寡婦有肌膚之親嗎?而且顯然不僅如同我這般……”
北辰胭絮笑容溫和,面對家人,到底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讓她諷刺她還真的諷刺不出來。
“她是寡婦,你也是寡婦嗎?”
柳婦人這話一說出來雲英就立馬火了,什麼叫她也是寡婦?這不就是詛咒蘇長君早死嗎?
北辰胭絮知道她的暴脾氣,立即伸手拉住,卻是什麼也不說。
…………
聽從蘇長君的安排,不過短短十天,南蕭軍隊就乘勝追擊追回了三座城池,北陌軍隊的後備糧更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燒了無數次,軍隊缺糧人心惶惶,軍心潰散。
然而南蕭軍氣勢卻是越來越大,一路殺過去,振奮人心。
北陌軍營
白慕站在地圖前,手從蘇州城開始往回劃,“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圈套,原以爲我們能贏,誰知道不過幾天,蘇長君就一直攻過來,勢如破竹,我們連守的心理準備都沒有。”
原本早些時候就想到不可能這麼順利,可是過了這麼久南蕭軍隊依舊氣勢羸弱,讓他漸漸放下了防備之心,總覺得如果放過這個機會他將永遠都沒有機會再拿下蘇長君,誰知道他剛攻過去就被打了回來,而且一招制敵,連夜進攻,蘇長君就像是給這羣人打了雞血一般,幾天幾夜浴血奮戰竟然還能精神振奮,像是永遠不會累一般,實在讓北陌軍招架不住,一輸輸到底,直到他派人遞了停戰書。
“原本就已經已經了的結局,你我來時就應該想到了,不是嗎?”
當初不擇手段只是爲了和蘇長君打一架的白鋒如今就像是已經定心了一般,說話也沉穩了很多。
自從一年前蘇長君從他手裡就這麼硬生生的將北辰胭絮搶走開始他就知道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明白這一趟多半是有來無回了,但是他還是心存希望,想要再見那個女人一眼,雖然她從來沒有對他生過半分感情,但最起碼他們曾經差點成親,而且她身邊還有着自己送的一個護衛,看到那個護衛的時候,她會不會也聯想到自己?
如今一敗再敗,他終究明白,這一次可能無法如願了。
“即便如此,不拼一下你又怎麼知道不會贏?再說陛下給我們下了這麼一道死命令,如果這次攻不下南蕭,咱們不說能不能回去,就算能回去,王兄你還有臉回去嗎?”
白慕擡頭,看着白鋒冷笑一聲,充滿不屑。
“自從一年前敗了以後,王兄的氣勢就沒有提上來過,如今有一個可以和蘇長君單打獨鬥的機會,你就不想贏一次?”
白慕的表情充滿了挑釁與嘲笑,爲的不過就是激發白鋒的鬥志。
“北辰胭絮還在他手裡,你難道想讓北辰胭絮覺得你不如蘇長君,她嫁給蘇長君是對的,活該你這個懦夫只能留在這裡垂頭喪氣……”
白慕直起身,突然從架子上將劍拔出來扔在白鋒面前,“如今的你不過兩條路,要麼用這把劍自刎,要麼提着它去找蘇長君一決高下,贏了你就是北陌的功臣,輸了也能死得轟轟烈烈,父皇泉下有知,也會誇讚你活得像白家男兒。”
白慕這輩子最討厭的莫過於蘇長君和眼前的白鋒,忍氣吞聲這麼多年他終於有機會和這個人正面而戰,他如果想要回到北陌以後受人擁護,除了贏蘇長君之外,便是除掉白鋒,那麼接下來也就是他和北陌皇帝的較量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白鋒撿起劍,起身看着白慕,目光滿是狠厲,“可是偏偏,對我很受用。”
拿起長劍就向門外而去,沒一會就有人傳達到南蕭軍營,白鋒主動下戰書,要求和南蕭主帥決一死戰。
蘇長君看着簡簡單單的幾個大字,再擡頭看了一眼送信的士兵,左手一揮,士兵飛出幾米遠,口吐鮮血,就這麼斷氣了。
“兩方交戰不斬來使的道理你不懂?”蘇崢有些生氣,看着蘇長君厲聲問道。
好不容易接連攻下幾座城池,難道就要因爲殺了一個士兵而背上這等名聲?實在太過難聽。
“我不想接受白鋒的戰書,在這種情況下和我決戰,他拿不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白鋒的治軍之才絕對不僅如此,兩人在戰場過了無數次招他自然明白白鋒的實力,這麼早他就要和他決一死戰,明顯就是心沒有完全定下來,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和他蘇長君打一場,而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