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韓敬總覺得是妹妹多心了,把一些比較湊巧的事情都怪罪到了劉氏母女身上。?可如今才明白竟是自己太過愚笨。若不是妹妹心思靈敏又順滕摸到這些證據,只怕他這會還在做着懷疑自己妹妹,替那些可恥之人說話的蠢事。
“大哥何需如此動怒,你屋子裡照樣也有這樣的眼線,不過是你自己不曾察覺罷了。”韓江雪平靜不已地朝韓敬說道:“總之大哥記住了,重要之事除了青木以外,你屋子裡頭的任何人都不要輕易相信!”
當初向外公要人,韓江雪一則是爲了讓兄妹兩人能夠各取所長,同時最少也能有個絕對可以信得過的人在身旁。畢竟劉氏可以收買任何人,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收買到青木與紫月。
“妹妹所言,大哥一定好好記着,大哥實在是慚愧,不但沒有好好保護到妹妹,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將你的提醒當成一回事,我真是蠢到了家了!”韓敬異常的悔恨,一想到因爲劉氏母女而不相信自已的親妹妹,更是自責不已。
“大哥不必如此,怪只怪她們裝得太好了,以前我還不是與你一樣被她們所矇蔽嗎?”韓江雪安慰道:“我也知道大哥不可能單憑我幾句話便推翻這麼些年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所以這才趁機先揪出真憑實據來。大哥這半個多月是真在看書學習,我又不用參加文試什麼的,當然不可能真只是看看書、種種花了。”
到了這會功夫,兩兄妹的心自然是愈發的貼到了一起,韓敬掃了那水兒一眼,一副要先拿這個吃裡扒外的奴才開刀的樣子,看看日後還有沒有人敢做這種背主之事來。
“大少爺,奴婢知道誰是夫人安排在您屋子裡的眼線,奴婢願意都招,只求大少爺、大小姐饒奴婢一命!”
水兒雖然緊張不已,但人卻不蠢,腦子也還算利索,很快便主動將韓敬那邊的眼線給招了出來,希望能夠戴罪立功,得以輕罰。
她們都是很早前便被劉氏給收賣了的,而因爲這麼些年以來,韓家兄妹一直都對劉氏極爲信任服從,所以劉氏倒也並沒有安排太多的眼線。
交代完一切之後,水兒再次哀求。
韓敬火冒三丈,當下恨不得將這水兒還有他屋中那名眼線給拉出去活活打死,不過卻被韓江雪給阻止掉了:“紫月,你先帶水兒下去,按我先前之言去辦便是。”
紫月點頭,很快便將已經嚇得半點力氣都沒有了的水兒再次給拎了出去。
“妹妹難道就這般輕饒了這個賤婢?”韓敬很是不解,極爲不解氣地說道:“依着我先將這婢女給打個半死,而後再帶着人去向父親告發劉氏的真面目……”
“大哥以爲單憑一個水兒,父親就會相信我們的話?”韓江雪反問道:“你莫忘記了,劉氏與父親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目光來說在我們與劉氏之間,他更相信的絕對是劉氏!更何況,劉氏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說不定被劉氏到時一陣搶白,她派人盯着我們的做法倒成了好意,是怕我們闖禍爲我們好之類的了!”
短短一句話瞬間便讓韓敬的腦子冷靜了不少,妹妹說得不錯,就連他都費了半天勁這才終於相信劉氏不是那良善之人,更何況是父親呢?
“那妹妹想要如何做?”韓敬自然而然更是將韓江雪當成了主心骨,看到妹妹一臉的淡定從容,想來早就已經有了主意了。
韓江雪微微皺了皺眉,似是在沉思,片刻後卻是說道:“等!”
“等?”韓敬反問,並不完全明白。
“上次撞馬一事足見劉氏已經對你我兄妹生出了加害之心,所以她勢必還會有其它的行動。我們暗中靜觀其變,只有找到劉氏更多更大的害人鐵證,這樣才能夠真正揭露她的嘴臉,讓父親不得不信!”
韓江雪沉聲說道:“所以大哥,當務之急我們還不能打草驚蛇,不論是水兒還是你房中的眼線都莫要讓劉氏察覺出我們已經知曉,不然的話下次她再安排新的眼線出現反倒是更加麻煩。平日裡我們暗中多加提防,不但要好好護到自己的周全,而且還得進一步扭轉我們在父親心中的形象,取得父親更多的信任,以便到時有了足夠的證據揭露劉氏時,父親纔不會因爲對我們的成見而視而不見。”
聽到這些,韓敬雖沒有說話,但卻是不斷的點頭表示贊同,不僅僅是贊同,更是歎服!
而韓江雪看着如今總算是與自己完全一心的大哥,十分感慨地說:“大哥,你是韓家嫡長子,韓家的未來全都在你身上!只要自己強大了,那些魑魅魍魎纔不會有機會害人,你才能夠真正的保護你所想要保護的人!”
她沒有急着將孃親之死可能也與劉氏有關的事情說道出來,眼下大哥還沒有真正的成熟到可以不動聲色的承受下這一切,並且她還有許多的東西沒有弄明白,一切還是一步步來比較好一點。
日子還在繼續,因爲韓江雪不慍不火的處理,劉氏對於賞花會那天的事情倒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只當是小孩子之間正常的鬧矛盾、生些閒氣而已,畢竟韓江雪向來脾氣就這樣,這樣的反應纔算是正常。
而韓雅靜依就時常入宮侍讀,回來後偶爾也還是會如以前一般姐姐長、姐姐短的過來找韓江雪,表面看上去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韓家家中一如既往般的平靜、“溫馨”。
韓敬如今學習愈發的刻苦,而離雙試的時間亦越來越近,只剩下短短不過三日。
這日,韓江雪特意讓紫月去把青木叫到了自己院中,將一張提前寫好的紙箋交給了青木。
看過上頭所寫的內容後,青木疑惑不已,遲疑了片刻卻還是不解的問韓江雪給他這些做什麼。
“這些是今年文武的考試。”韓江雪也沒隱瞞,徑直說道:“最後這幾天,你靈活把握一下方式與程度讓大哥提前有所接觸,莫讓他起疑心便可。以大哥目前的水平,今年的文試只要能夠拿到居中的成績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好了,太好的話反倒只會害了他。”
說起來,她能夠記住今年文試中詩、文兩大考題倒還是件極爲巧合之事,因爲今年題詩內容與她的名有些關聯,而文章則與她最爲喜愛的騎射一事有關,後來連父親都拿這事打趣過,當然印象也就格外的深刻。
正因爲如此,所以她才一開始便讓大哥同時參加今年的文試,如此一來,即可促進大哥更加發奮圖強,努力進取,同時也正好藉此機會,一改衆人對大哥的固有印象。
居中的成績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一則不會因爲一下子太過突出而招人懷疑反倒是引來麻煩,同時更容易讓人相信接受這樣的成績的確與大哥如今的努力苦讀有關。而且這個份量的成績也可以更好的激烈大哥,使其愈發自信自強。
聽到這些,青木頓時明白了韓江雪的用意,也沒有多問這些試題從何而來,當下便點頭應了下來照做便是,因爲他心中清楚,如今的大小姐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莽撞衝動的少女。
三天後,宮中雙試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一年一度的宮試不僅僅是屬於這些年齡段權貴少年的一場自我展示,同時對於京城貴女們來說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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