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晚上的功夫,垂柳苑就像是被重新整修了一番似的,柳氏住的很是舒心。
看來自己真的要復寵了,就連肖管家那個老狐狸都這麼暗中討好自己,她更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這一切。
收拾好了房間之後,柳氏突然想起來披月苑的憐月,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出來問候一聲,柳氏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如今自己雖然還是一個妾室,可尚書府上至老夫人,下至僕人們都對自己百般呵護,她憐月不過是一個地位還不穩的新人,憑什麼跟自己擺架子?
“去請夫人來,就說我邀請她來品茶。”柳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外邊那株青翠的盆栽冷笑道。
她現在已經復寵,下人們正是觀望的時候,越是這種時候她就必須強硬一點,立刻將憐月的勢頭踩下去,這樣府上的衆人才會敬畏自己。
柳氏在正殿裡等了好一會兒,茶水都沏好了,可是竟然看見李姑姑一個人回來了。
“回稟夫人,憐月夫人說她身體不適,怕過了病氣給夫人,所以就不來了。”李姑姑有些心虛的看着柳氏,她自然明白柳氏的脾氣,這個時候柳氏是想拿憐月來立威的!
“身體不適?哼!”柳氏冷笑一聲將茶杯放下,心中卻不得不慎重起來。
昨日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弱不禁風的憐月,看來心裡還是有點城府的。
柳氏想了一下,突然對着李姑姑招手:“你去把章太醫找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是,老奴這就去。”李姑姑說着轉身走了出去,很快就帶着章太醫來到了垂柳苑。
昨日老夫人和溫奇陌都特別吩咐了自己,一定要隨時關注柳氏的胎,所以聽到垂柳苑的消息章太醫二話不說提着藥箱就來了。
進來後看見柳氏臉色甚好,沒有一絲不適,頓時有些奇怪:“參見夫人。”
章太醫很聰明,此刻又沒有外人在,就是趁了她的意喊一聲夫人又如何。
果然,柳氏一聽見他的稱呼很是高興笑道:“許久不見章太醫還以爲都生分了呢,不想章太醫還記得本夫人。”
“老奴得夫人照顧多年,自然銘記在心。”章太醫俯下身去,模棱兩可的回答着。
可是柳氏卻沒有聽出來,笑着讓他起身。
柳氏屏退了下人,只剩下李姑姑一個人在房間外面守着,兩人在裡面不知道說些什麼。
垂柳苑內的一株古樹上,憐月靜靜的藏在樹枝後面,看見柳氏與章太醫在房間裡密探後,突然冷笑一聲,縱身一躍悄悄來到了正殿的房頂上。
憐月眼神掃了一下方位,之後輕輕的在房頂上走了幾步,將一片磚瓦解開來安靜的看着下面,將柳氏與章太醫的密謀全部聽了進去。
半刻鐘後,憐月莞爾一笑,縱身一躍輕飄飄的離開了柳氏的房頂。
一整日,憐月都躲在房間裡面裝病,柳氏倒也沒有再來騷擾她,在垂柳苑作威作福了一天之後,往日的那副夫人架子又找回來了。
而對於柳氏的要求,肖管家竟然全都答應了,畢恭畢敬的模樣讓府上的下人們知道,風水輪流轉,柳氏復寵了。
晚上,溫奇陌回來之後再次去看望了柳氏,雖然晚間並沒有留在她的房中休息,反噬臨走時也是千叮嚀萬囑咐。
次日清早,溫奇陌一早便去上朝了,柳氏懶洋洋的起身後在下人的服侍下用了早膳,想到昨日憐月稱病故意躲着自己,柳氏莞爾一笑,帶着李姑姑親自往披月苑去了。
而蘇姑姑知道後只是冷笑一聲,故意攔住了風聲,沒有讓老夫人知道。
既然柳氏想鬧,就讓她鬧去吧。
“夫人,柳妾室又來了,說是帶了一些補藥來看望夫人。”憐月身邊的侍女小聲的回稟着,似乎怕憐月不高興一般。
憐月眼神一凜,隨手將梳子放在了妝臺上,看着鏡中的那副容顏並沒有一絲病態,心中冷笑一聲起身就走了出去。
柳氏正在外殿坐着,看見憐月出來後就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依舊是那麼漂亮,根本沒有一絲病態,心中頓時惱了。
這個憐月還真是公然與自己作對,身子不適?她怎麼一點也瞧不出!
“憐月妹妹身體好多了呢,看起來氣色不錯。”柳氏咬着牙,語氣中也帶着一絲不滿。
憐月很自然的坐下,無視柳氏眼中的不滿,微微點頭:“多謝牽掛,我已經好多了。”
柳氏聽到這不溫不火的聲音,心中就一陣衝動,眼睛掃到她那張平靜的臉,更是恨得牙根癢癢!
眼前的憐月,跟昔日的帝慕裳又何兩樣?一樣的傲慢輕狂,一樣的忤逆自己!
“昨日老爺吩咐讓我重新搬回垂柳苑居住,我想着不如邀請妹妹一同來喝茶,不想妹妹身子不適,所以今日特意帶了一些補藥來,希望妹妹的身子儘快好起來,這樣才能儘早爲老爺懷上孩子啊……”
柳氏心思轉了幾轉纔將怒氣壓了下去,挑眉示意李姑姑將補藥拿了上來,眉宇之間盡是得意之色。
憐月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柳氏的肚子,很給面子的迴應了一句:“姐姐懷有身孕真是辛苦,看來不日就要生產了吧。”
“是呢,要是這一胎是個男孩,不知道老夫人和老爺要高興成什麼樣子呢!”柳氏神氣的點頭,很是舒心的往後一靠,懶洋洋的嘲諷着憐月。
憐月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身邊的侍女們上茶,柳氏看着也不反對,等到侍女將茶水端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才作威作福的搖了搖頭:“憐月妹妹,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孕婦是不能飲茶的嗎?”
“是嗎,這個我倒是不清楚。”憐月眼中微漏異色,但是很自然的揮手讓侍女退了下去。
柳氏看到侍女下去後,斜眼挑眉,嘴角勾出一抹醉人的笑:“不怪妹妹你不懂,到底妹妹也還沒有生養過,這些常識啊等妹妹你生過幾個孩子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