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的風波過去以後,三王府中又恢復了平靜。祁景書腿上的傷口很快便已經痊癒了,那個傷口雖然有毒,卻也只是小傷,算不得大礙。
在左恩瑾的悉心照看下,賀蘭斛光的身子也有了好轉,他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有了癒合的跡象,這也便是最好的跡象。同時也足以說明林太醫研製出的解藥起了作用,左恩瑾因此也是覺得非常的高興。
賀蘭斛光逐漸開始清醒已是第二日的正午,左恩瑾剛給他餵了一些湯藥,便聽到了細碎的聲音。
“白姑娘……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似是夢中細碎的囈語聲,左恩瑾見他醒來,大喜過望。忙伸手撫摸了他的額頭,見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恢復,她高興的喊着:“賀蘭公子……賀蘭公子,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這兩天都急死我了。”
賀蘭斛光是被左恩瑾給晃醒的,醒來之時看到這個房間他先是有些驚訝,後來纔有些明白。直到看見了眼前的女子,他更是有些驚訝了,眼睛裡同時閃過一絲的失落,
“左姑娘,謝謝你照顧我,”賀蘭斛光說着就想起身,言語間顯得很是客氣。
左恩瑾對這些並沒有在意,對於她來說只要賀蘭斛光醒來就已經很好了,又哪裡會顧得了許多。她朝賀蘭斛光盈盈一笑,眼睛像是一彎明月,對他說道:“賀蘭公子客氣了,又不是什麼大事。”說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臉上竟然染上了紅暈,卻不自知。
這幾日,宋君揚曾不止一次的來王府中找祁景書,卻是屢屢見到自己的妹妹在照看一個不相關的人,他是有些驚訝又覺得欣慰,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這一次,亦是如此。宋君揚心想着自己由於這些日子的忙碌,也沒有好好的同左恩瑾說上幾句話,就想着過來看看左恩瑾能否抽出一些時間,恰好看到左恩瑾正同賀蘭斛光說些什麼。單是從左恩瑾的臉上,宋君揚就能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只是他還不敢確定,更不想去相信。
“咳咳……”宋君揚輕咳了一聲,這纔看向了左恩瑾。
左恩瑾忙丟下了手中的藥碗,原本還算伶牙俐齒的一個小丫頭,到現在竟然有些怯怯的。甚至,從她口中說出的話也讓人覺得有些異樣,“哥哥,你怎麼會來王府?”
宋君揚看着她的樣子只得感嘆一句,他的妹妹長大了。良久,他才說道:“原本你哥哥我就是三王府的常客,怎麼這幾日沒好好同你說話,你便不記得了嗎?”說在,宋君揚照着她的額頭點了一下,語氣中頗有一些寵溺的意味在裡頭。
左恩瑾朝他吐了吐舌頭,這才恍然大悟一般,說道:“這個……你看,我這幾日忙的什麼都給忘了。”其實,她不是忘了,而是因爲太過擔心賀蘭斛光,所以纔會對一切都顯得心不在焉。
“好了,不說你了,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咱們一起回家可好?孃親她,還在等着你呢!”宋君揚將她拉到了一旁,輕聲問道。此時的宋君揚,眼睛裡的渴望很是明顯。
賀蘭斛光看着他們兩個覺得不明所以,他並不知道左恩瑾與宋君揚之間的關係。只是以爲左恩瑾生性天真爛漫,同宋君揚結交了友情,這才認作了哥哥。如此,他也就沒有多想。雖然心中感激左恩瑾,卻還是因爲白岸汀不在身邊覺得有些失落。
左恩瑾看着宋君揚充滿期待的眼神,對他說道:“這個就要看哥哥了,如果哥哥願意,那我們不日便可啓程。”說到這裡,她的心莫名的一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緣由。
宋君揚又何嘗不想回家,只不過眼下還有事情沒有解決。他既然答應了祁景書,就一定會在他的身邊幫他把事情解決。如此,既可以了卻了自己多年求學的心願,又可以報答祁景書幫自己找回妹妹,使得他們兄妹團聚。
“恩瑾你放心,哥哥不會讓你等那麼久的。”宋君揚說完,便去找了祁景書,因爲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同祁景書商量。
宋君揚走後,左恩瑾繼續守在賀蘭斛光的身邊噓寒問暖。
賀蘭斛光心中感激,但是他最想知道的還是關於白岸汀的事情。良久,他才問道:“左姑娘,白姑娘她還好嗎?”
“白姑娘?賀蘭公子,現下你也看到了,白姐姐她是我朝的王妃啊!說起來,你這次得以康復還是要多虧了王妃和王爺,如果不是他們冒着生命危險去那六圩山幫你採取藥引,我真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想起這些,左恩瑾就覺得有些提心吊膽。
賀蘭斛光很是錯愕,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祁景書救了自己。先前賀蘭斛光見祁景書似是不那麼喜歡自己,他又聽說其中十分兇險,心中更是擔心白岸汀的安全了。
“白……王妃她怎樣了?”賀蘭斛光有些驚慌,忙問道。
左恩瑾見他着急,便輕聲撫慰道:“眼下所有人都好着呢!現下賀蘭公子身上的毒也解了,我真是覺得開心。”
就在這個時候白岸汀走了過來,剛剛宋軍揚去找了祁景書的同時,也帶去了賀蘭斛光醒來的消息。起初祁景書並不允許白岸汀前去探視,但是想到這些天都是左恩瑾在照顧賀蘭斛光,說起來賀蘭斛光也算得上是白岸汀的救命恩人。祁景書便沒有再說話,就同宋君揚一起議事了。
賀蘭斛光看到白岸汀的時候很是開心,因着有左恩瑾在場的緣故,他並沒有說一些不着邊的話。反倒是恭恭敬敬的謝過了白岸汀,說道:“王妃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白岸汀倒是方方,同他也是隔了很遠的距離,說道:“你我算是扯平了,這一次原是你救我在先,我救你也算是償還了人情。”
聽到她的話,賀蘭斛光的眸色一沉,輕咳了幾聲,便說道:“多謝王妃過來看望在下,現在我也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還有左姑娘,多謝了。”此時的賀蘭斛光心緒複雜,早在那一日望月湖畔見到白岸汀故意同祁景書置氣,便看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現在祁景書又不計前嫌,甚至爲了救他險些喪命。這一切都讓賀蘭斛光覺得難以消化,整個人覺得鬱悶的不行。因爲他知道,如何白岸汀也不會跟他走了。
白岸汀同左恩瑾一同離開以後,詢問了一些關於賀蘭斛光近日來的狀況以後,白岸汀心中覺得放心了,就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一同去找玉殷戲耍了一番,好幾次左恩瑾都似是有話要說,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天色漸晚,祁景書陪着白岸汀一同用了晚膳。期間祁景書多次給白岸汀夾菜,囑咐她多吃一些。一旁的左恩瑾看着也是覺得頗爲豔羨,一時間竟然失了神。白岸汀與祁景書兩個人對視着,竟也沒有發現左恩瑾的反常。
用過晚膳,祁景書對白岸汀說道:“岸汀,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去歇息吧!”
白岸汀對此並沒有一絲的懷疑,這幾天一直都在忙碌,好不容易纔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有些事情祁景書不說她也不想再去問了,因爲白岸汀相信她能將這一切處理好。
離開以後,祁景書便去了暗香閣,賀蘭斛光的住處。四下皆是一片黑暗,賀蘭斛光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毒藥已解,雖然房間裡沒有點燈,他並沒有睡着。
祁景書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想一些事情。可是常年習武的警覺他還是有的,登時便從牀上一躍而起,厲聲喝道:“你是何人?”
“你這不是已經好了嗎?現在還在本王府上賴着做什麼?”祁景書倒是顯得悠閒,說起這一番話似是漫不經心。
賀蘭斛光自知理虧,便沒有再答。
良久才聽祁景書說道:“本王勸你以後離本王的女人遠一點,否則別說那些人不會放過你,本王也是一樣。”
雖然是警告,賀蘭斛光聽了以後卻沒有覺得生氣,也沒有覺得害怕,反倒是笑了起來。良久,他才說道:“白姑娘確實是個不錯的姑娘,只是日後你若是膽敢有負於她,我必會前來將他帶走。另外,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賀蘭斛光說到這裡,語氣已經很是嚴肅。
接下來兩個人又密談了許久,祁景書也知道了他對白岸汀的心意是真心實意,並非是一時興起。祁景書對賀蘭斛光倒了沒有了先前的厭惡,同時也沒有因爲他的身份而產生什麼懷疑。
臨走之前,賀蘭斛光突然叫住了祁景書,對他說道:“日後,你最好提防一副你那位。”
祁景書並沒有覺得意外,轉身便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賀蘭斛光就離開了三王府。白岸汀在後來才意識到他的離去,由於擔心他的傷勢,還是跑過去問了祁景書。
“岸汀,他已經回了胡地,你不必擔心了。”祁景書淡淡的說道,眼睛裡還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