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的鍛鍊,令張凌翔的胸膛猶如鋼鐵一般強壯堅硬。再加之他沒有掌握好力道,一拉之下,竟是令她整個人往前一栽,瘦削的身子,就像撞擊在堅硬的牆壁上一般,混身都生疼了起來。而那本能地往前抵着的額頭,更是有些泛紅。
情動絕然之下的張凌翔,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麼粗魯。柔軟的身子揉入懷中,淡淡的馨香縈入鼻腔,他立時像是着了魔一般,放在她腰間和後背的大手,用力地收緊,再收緊,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入自己的身體內,與她緊緊地貼合在一起,永遠,永遠!
陳靖蓮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揉碎了,人也要窒息了,新鮮的空氣根本無法鑽入被他的胸膛封住的鼻子和嘴。
她瞥得滿臉通紅,拼命地搖頭掙扎,兩隻小手更是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後背也一個勁兒地往外拱。可是,張凌翔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她的反抗,依然兩手緊緊地將她箍在自己鐵一般的胸膛處,刀削般的下巴,緊緊地抵在她白皙細嫩的後頸處,陶醉失控地吮吸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每一寸氣息。
“蓮兒,蓮兒!”他如夢囈的孩童般,嘴裡喃喃自語,溫熱的氣息自他嘴裡噴出,直灌進陳靖蓮的衣領之上,在她白皙的脖頸處激起一片疙瘩。
看着那白瓷似的細嫩肌膚,他的喉頭越來越乾澀,不由自主地將頭再次低了低,豐厚的菱脣,貼了上去。軟嫩的觸感,更是令他不捨放開,竟是輕輕地吸啜了起來。
遠處的馬車上,有人緊緊地盯着先後鑽進一男一女的茅草屋,兩手緊緊地擰着手中的帕子,雪白的貝齒更是幾乎將紅潤的下脣咬出血來。
他們在裡面幹什麼?他們在裡面究竟要幹什麼?
“嗯……放開我!”陳靖蓮只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悶得不行,頸部驟然一涼的親密接觸更是令她身子一陣顫慄,情急之下,張大嘴巴,在張凌翔堅實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突來的疼痛令張凌翔從虛幻的夢囈中回過神來,緊箍着她的雙臂也微鬆了鬆。陳靖蓮趁機鑽出腦袋來,如出水的小魚般,狠狠地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張大的嘴脣被瞥得已沒了血
色。
目光落在她紅白交雜的臉上,張凌翔才猛然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誤與粗魯,臉上立時閃過濃濃的歉疚。他剛欲張嘴道歉,陳靖蓮卻拼盡全力,一把將他往旁推了推,並如溜手的小魚般,低身從他腋下鑽了出去。
“蓮兒,別走!”陳靖蓮如同逃避瘟疫一般的倉惶奔出的模樣,令張凌翔心中升起即將失去眼前人的深深的恐懼,不及思考,便伸手去拉她。
春風和暖,吹起滿湖清波,亦揚起陳靖蓮布料粗糙普通的裙襬,將它送到了張凌翔急急伸出的大手之上,輕拂着他粗糙帶繭的手心。
張凌翔蠻橫的舉動,讓陳靖蓮的腦中不可抑制地閃過了重生第一夜發生的那一幕,襲上心頭的,是無盡的恐懼和無法言喻的噁心。噁心到她覺得,即便跳下湖中清洗一萬遍,也無法滌淨她沾上的骯髒。
於是,裙角被抓住,身子被拉得後退之時,她再沒有一絲遲疑,伸手入懷,將那支幾乎被她遺忘的斷箭握在了手中,轉過身去,狠狠地紮在了張凌翔的手背之上。
“嗯!”汩汩的鮮血,順着斷箭留下的口子滴落在地,張凌翔吃痛之下,鬆了一下手,卻又立即將她的裙角抓得更緊。蹙起的眉頭之下,雙目不可置信地盯着陳靖蓮。
她竟然拿箭刺他?她對他竟已厭惡至此,厭惡到恨不得他去死的地步?
滿滿的憂傷與悲痛襲上張凌翔的心頭,讓他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可是,與生俱來的倔強與執着,也在此刻再次被激發。他微紅的眸子中,沒有憤怒,有的,只是令人驚駭的絕然與堅定。
他喜歡她,他願意爲了她,去克服一切艱難險阻,跨越萬重磨難。哪怕被弄得傷痕累累,他也願意勇往直前。所以,此刻,他絕不會就此放棄。
“蓮兒,我不會放開的。”他似喃喃自語,又似深情表白,緊了緊抓着她衣裙的手,又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害怕自己一放開,她就會如浮雲一般隨風飄散,自己再也看不到她。
陳靖蓮聽到這樣的話卻如墜冰窖,目光從張凌翔絕然凜冽的神情落到他似乎用盡了全力抓着她裙襬的鮮血直流的手上,感覺到自己正一點點靠近的,不
再是人而是不折不扣的惡魔,更深的恐懼縈滿心際,臉色也越發蒼白了。
他瘋了,一定是瘋了!
“放開我!”恐懼與驚慌交織,陳靖蓮臉上佈滿急色。忽然,她握着斷箭的手再次高高擡起,卻不是向着絲毫沒有放開之意的張凌翔的手,而是朝着被拽住的裙襬用力劃去。
“嘶拉!”尖銳的劍尖,割裂她的裙角,並在張凌翔的大力之下,迅速與裙身分離。巨大的反衝,令她的身子急速後退,驟然與張凌翔分開。她暗鬆了一口氣,卻在下一刻,急剎不住的步子和突然懸空的身子,讓她心頭一驚,再想挽回,已是不及。
“撲嗵!”仰面倒下的陳靖蓮,在嵐湖湖面砸出一個大水坑,濺起巨大的水花。驚起一羣水中游玩嬉戲的魚兒和停落碧荷尖上的蜻蜓,卻令遠處馬車上的人眸光一閃,脣邊揚起一個暢快欣喜的笑容。
“蓮兒!”正錯愕地看着手中裙角殘片有些失魂落魄的張凌翔被突起的水聲驚醒,一擡眼看到跌入水面的陳靖蓮,眸光一緊,縱身而起,直接向着水面撲去。
清澈的水面,映出陳靖蓮緩緩下沉的清晰身影,張凌翔俯身撲向水面,兩隻大手如鐵鉗般穿過波紋四起的水面,直直地扣向她的腰間。
旋即,他雙足在湖岸上重重一點,身子如陀螺般幾個翻轉,爾後凝起內力一個縱起,與緊抱着的混身溼漉的陳靖蓮一起躍出了水面,幾個借力後,落在了湖岸之上。
“蓮兒,你沒事吧?”張凌翔一手箍着陳靖蓮的腰,一手輕拍着她的脊背,急切而擔憂地低頭看向她。
“啪!”迴應他的,是陳靖蓮咬着嘴脣用盡全力甩在他臉上的重重的一巴掌,和重重地一推。
他被打得偏過頭去,腳下步子稍稍趔趄了一下。臉頰處麻而辣的疼痛令他皺了皺眉,心中卻掠過深深的自責和濃濃的欣喜。
都怪他意氣用事緊揪着不放,否則她何至於一時不慎跌入湖中。好在,她還有力氣打他,這便表示,她的身子是無恙的。
迅速升起的喜意,令他再次轉過頭來:“蓮兒,是我不……”卻在瞅到陳靖蓮的臉時,下面的話哽在了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