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失火,事情非同小可,文宣帝雖跟西陵銳暗裡不和,卻也不能不聞不問,將他召去,交代了幾句,並要他妥善處理此事。
從父皇那裡出來,接着有宮女來傳話,姚皇后要見他。
到了皇后寢宮,他才發現,不只是母后,衆妃及蘇瀟瀟也在,看來是知道東宮出了事,都來問個究竟。
“見過母后。”西陵銳行了一禮,臉色不善。
衆人也都見了禮。
“起來吧,銳兒,東宮怎麼會失火,是天災還是人爲?”耶律皇后心中是有數的,不過這麼多年演戲,她早已駕輕就熟,不會有任何人看出破綻。
西陵銳冷聲道,“母后別擔心,兒臣正讓人加緊追查,一定能查到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東宮縱火。”
“是要查明一切,不能讓歹人如此囂張,”耶律皇后點頭,接着道,“那南皇后沒事吧,昨晚的事,有未驚嚇到她?本宮原是想着,到你那裡去看看她的。”
西陵銳不動聲色地道,“回母后,東宮起火,南皇后確實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所以兒臣已經將她安排到別處歇息,母后不用擔心。”
耶律皇后暗暗冷笑,太子倒真會說話,把華裳的逃走說成是“另做安排”,看來是不想丟了顏面。“那就好。”
榮妃這個着急啊,她已經考慮清楚,決定讓華裳替她診脈了,哪怕是當着皇后的面也行,懷上龍胎最重要。
不料東宮卻突然起火,華裳也去了別處,這讓她怎麼問?
“皇后娘娘對南皇后真是關心啊,有如姐妹一般,妾身真是慚愧,平時對南皇后關心的太少了呢,”榮妃趁這機會,趕緊爭取,“太子殿下,不知南皇后如今在何處,是否要妾身前往照顧一二?”
西陵銳眸光一寒,“榮妃這是閒的沒事做嗎?南皇后的事,自有母后和本宮安排,你操的什麼心。”
榮妃登時滿臉通紅,心中雖怒,卻不敢多說,“是,妾身僭越了。”
汐貴妃等人全都目露不屑,榮妃這是見皇后娘娘跟南皇后親密,還以爲討好南皇后,就能得皇后娘娘歡心是不是?
這件事情分明就透着詭異,東宮失火的事,說不定就跟南皇后有關,她還不看眉眼高低,活該被罵。
耶律皇后倒沒什麼特別的好惡,“好了,南皇后之事,本宮會妥善安排,你們都不用多說,私底下也別亂說話,否則本宮若是知道,絕不輕饒!都回去吧。”
“妾身告退。”
衆妃退了出去,蘇瀟瀟卻沒走,她臉色不大好,從剛剛西陵銳進來,就一直沒有說過話。
西陵銳如今最不想見的就是她,自然也沒好聲氣,“本宮跟母后有話要說,你還不走?”
蘇瀟瀟低了頭,“民女……”
“銳兒,本宮正要問你,”耶律皇后拍了拍蘇瀟瀟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跟瀟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又胡說八道什麼?”西陵銳越發大怒,好個賤人,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已經圓了房嗎,到處去說?
蘇瀟瀟眼神不屑,卻還得做出委屈的樣子來,“殿下,民女沒有胡說,民女是實話實說。”
“你——”
“銳兒,你怎麼能這樣對瀟瀟,”耶律皇后沉下臉來,“雖說你們早已有婚約,但你也不能趁着醉酒,就……如今你們不該做的事也做了,就不能再拖了,請瀟瀟的父母進宮一趟,商議你們的大婚事宜。”
蘇瀟瀟大喜,果然找耶律皇后是對的,看西陵銳怎麼拒絕!“是,民女必當從命——”
“不行,兒臣不同意!”西陵銳大手一揮,氣憤地道,“母后,兒臣還沒打算現在就娶太子妃,等一切穩定下來再說吧。”
如今不止是南皇后的事,父皇也在暗中準備易儲,他要全身心應對,哪有精力大婚?
所以真要說起來,他還的確不只是不想娶蘇瀟瀟。
蘇瀟瀟淚眼婆娑,“皇后娘娘……”
“別急,本宮勸他,”耶律皇后微一笑,接着道,“銳兒,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對瀟瀟做了那樣的事,也的確是你不對,你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怎麼能不負責任?再者大婚之事,也無須你勞心費神,本宮會爲你安排一切,到時你只管拜堂就行了。”
西陵銳急了,“母后!”
“本宮會稟報皇上一聲,由他爲你主婚,”耶律皇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本宮稍候就召禮官前來,挑個黃道吉日。”
蘇瀟瀟大喜,起身拜倒,“多謝母后成全!”
立馬就改了口。
“起來吧,”耶律皇后擡了擡手,“瀟瀟,你回去跟你父母稟告此事,本宮會找機會,召他們進商議。”
“是,民女告退。”蘇瀟瀟含羞看一眼西陵銳,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母后爲何要這麼做,兒臣真的不想立蘇瀟瀟爲太子妃!”西陵銳氣的臉色發青,剛剛他明明可以拒絕的,母后卻不讓他多說。
耶律皇后道,“銳兒,本宮知道蘇瀟瀟並非太子妃的最佳人先,可你們有婚約在先,你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在後,她既找上本宮,本宮若不替她做主,她到外面說三道四,於你聲譽有損。”
“那又如何?反正蘇家如今已經沒落,還能將兒臣怎樣。”西陵銳不以爲意。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者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因爲你大婚之事再鬧出不妥,皇上不是越發有了廢你的理由嗎?你一定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授人以柄吧?”耶律皇后低聲提醒。
一語驚醒夢中人,西陵銳咬牙道,“不錯,兒臣還忘了這個!母后,父皇是不是真的打算廢掉兒臣,改立十帝爲太子?”
耶律皇后不無擔憂地道,“本宮也不能確定,你也知道,最近這幾年,皇上對本宮……不過本宮安排在皇上身邊的人倒是一直回稟,皇上最近對十皇子特別喜愛,還帶着他一起看奏摺,恐怕易儲之意,是相當明顯了。”
“不可能!”西陵銳眼神狠戾,“這太子兒臣做了十幾年,怎會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給搶了去!母后,你想個辦法,把十弟給……大不了兒臣就逼父皇退位!”
耶律皇后心道你果然是個狠的,十皇子年幼,何其無辜,本宮助你殺了那麼多皇子,你還沒殺夠?“本宮以爲,此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