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兇猛 142 秘事
突然想起,已近年末,根本無需再等一年,或許是幾個月,寧青兒就該行及笄之禮了。寧青兒與寧仙兒都是寧府的嫡出,季正周應該知道怎麼選。
而這件事情,也如她的想象,最終與季昭雲定下婚事是寧青兒。季昭白也識得寧青兒,對於寧青兒這個大嫂,很是滿意。
季府將聘禮整整塞了五輛馬車,季昭白坐在馬伕的一側,給寧府去送聘禮,寧郡侯府的人早已出來相迎,而兩人的婚事訂在寧青兒行過及笄之禮的後一個月。
寧府大門處站着的寧遠瞧見了季昭白,兩人相識一笑,季昭白一喝聲,讓下人們去馬車上卸箱子,自己則下了馬車,與寧遠一道向府裡走去。
雖然季昭雲的成親之事定了下來,可季府的氛圍依舊的壓抑,就連年歲的事情都是草草的安排着。
子玉那邊還是沒有下落,華師傅那邊也傳來消息,也說不見子玉的蹤影,死要見屍,既然沒有子玉的下落,那麼他一定在某一個角落裡安生的活着,或許正在趕往回京的路途中。
而賑款一事,因着沒有在尤府找到賑款,沒憑沒據,便只收了尤震東的軍印,使他成了一個空頭將軍。
禮部侍郎與兵部侍郎則被除去官職,發配到邊疆充軍了,邊疆是大舅舅管轄的範圍內,他們二人去了邊疆,結果可以想象的出。
年歲的那一晚,三叔季正羽一家都到了季府。
幾個月未見。季正羽似乎老了許多,有一種飽受風霜的錯覺,細細想來,季正羽是七品城門史。自然是要飽受風霜。
鬢角兩旁的白髮看着比季正周還要多,若是光看相貌,旁人定不會想到他是季正周的弟弟。
老夫人瞧了瞧自己的三兒子:“你這是怎麼了?弄成這副模樣。”
季正羽哀怨的靠在老夫人身邊,聽語氣還有幾分疲倦:“娘,我日日在那城門下,風雨不歇,自然是這副模樣了,那比得過大哥,日日馬車去,馬車回。過的悠哉。沒有半點憂愁。瞧這滿桌上的飯菜,那可是我們夫婦倆想都不敢想的啊。”
三嬸秦氏連忙尖着嗓音應和着:“是啊,是啊。娘,您可不知我與正禮的日子過的有多苦!”
怎麼也有個一官半職,能苦到哪裡去,季錦斜睨了秦氏一眼。
一旁正喝茶的季正周,一口水險些噴在飯桌上,他抹了抹嘴角的水漬,然平穩的將茶杯放下,眉頭微皺,“三弟,你話可不能這麼說。我也有我的愁!我的煩心事你是不會明白的。”
季正羽仍舊是那句話:“你能有什麼煩心事。”
不管季正周怎麼說,季正羽都是不信。
一輪月色浮上來,朦朧的月光籠罩了整個京城,因是年歲,城內燈火通明,煙花爆竹的聲響一陣蓋過一陣,此時皇宮亦是酒歌瀰漫。
皇上臉上發紅,手持玉杯,心中卻是空洞萬千,他醉趟在龍牀上,想着他的那幾個兒子,齊世宗與齊世修,這兩個皇兒,說成器,卻又有百般的缺點,齊世鴻……上北那邊前些日子剛傳來了捷報,我軍大獲全勝,可……他這個兒子,殺虐太重,下手太狠,若是將江山交到的他的手上,遲早會變成暴君!
齊世暄,他最寵溺的皇兒,如今卻生死未卜,他該如何向瑤兒交代!
想着想着手中的玉杯掉落在地。
緊隨的公公心驚肉跳的替皇上鬆了龍袍,小聲道:“皇上,您醉了。”
另一寢宮內,湘妃氣急敗壞的看着齊世修,伸出塗抹着大紅色丹寇的食指,尖聲道:“聽你父皇說,上北那邊傳來了捷報!這下讓那個賤人的兒子立了軍功!修兒!那可本事你的戰功!你是怎麼了!那次的事情你還沒與我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湘妃指的事情便是先前齊世修被季錦戲弄一事。
齊世修一雙鳳眸,神色變換不斷,他轉而道:“母妃,那日的事情是我大意了。”
“大意?怎麼?你難不成還愛上了那個毀了你前程的女人!”湘妃一把將桌面上的東西掀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母妃,你……”本來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齊世修目光一沉,將話收回,已經知道了是誰多嘴,知道那日事情的也只有離洛!
見齊世修不說話,湘妃氣蹭蹭的往上冒:“難不成是真的!之前就聽父親說過這個女人!將霖兒迷惑也就罷了!就連你也……”
湘妃氣火攻心,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她一手扶着桌面,好撐住自己的身子,一手用娟帕捂着自己嘴。
“母妃你怎麼了!”
湘妃只覺喉頭冒出一股血腥味,她眼眸黯淡,用娟帕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跡,然將娟帕收好,未讓齊世修看到娟帕上的血,她擺擺手,聲音變的虛柔:“我無礙,只是修兒,若是讓那個賤女人的兒子登上皇位,她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齊世修說不上對季錦的感覺,只是在她害他不能出征上北之後,他竟然沒有想要殺了她的念頭,不過這也不代表他會放過她!他一定會以他的方式,讓她知道,她做的決定,是有多麼的愚蠢!
……
季府,將飯菜撤了之後,老夫人先是看向季正羽一家,然才與季正周說:“怎麼說正禮也是你弟弟,你做大哥的,自己是當朝丞相,弟弟卻是一個城門史,這說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季正羽聞言,兩眼冒着金光,依附在老夫人身側。
老夫人繼續道:“上次你不是說兵部侍郎和禮部侍郎都被髮配到了邊疆,這麼一說,便有兩個空缺,正禮他也不是不學無術之人,應當是能勝任的。”
老夫人已經將話說的這麼明瞭,季正周就算是想反駁,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他道:“娘,這事可不是我想按排就能安排的事情,我儘量試試。”
雖然是一個模凌兩可的回答,但也足夠讓季正羽滿足了。
季敏乖巧的站在季錦身側,聽老夫人那麼一說,自然也是歡喜的,季敏輕輕拽了下季錦的袖角:“堂姐,你可有李公子的消息?”
李公子?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季敏口中的李公子是誰,她與季敏並無深交,怎麼又牽扯出一個李公子來,季錦小聲回道:“什麼李公子?”
季敏一副捉急的模樣,她眉眼都擠在了一塊:“就是那個李將軍的孫兒。”
話罷,季敏的臉上浮出一片羞紅。
李希霖?提起李希霖,季錦沒什麼可說的,她臉色變了變:“不知道,我和他又不相識,你可問錯人了。”
不過季敏與李希霖註定無緣,因爲她也是季家人。
季敏發現了季錦的異常,也不敢貿然多問,畢竟她可是準王妃,季敏傻笑着:“那就是我記錯了,嘿嘿。”
吃過晚飯後,衆人便在院子裡放着煙花,五彩斑斕的煙花佈滿天際,絢爛的焰火,齊齊飛向夜色,就如那曇花,只是一個瞬間,便幻化成煙霧,彌留在夜色中。
季錦看着她們幾人,也是頭一次,季茗,季蘭,她們幾個毫無心機的看着煙花,歡喜的玩着。
想起前幾個年頭,都是華師傅買了煙花爆竹,讓她與子玉在羣白山上一起放煙火,那時,雖然日子過的艱苦,但心卻是塞的滿滿的……只是一切都回不到從前。
就在衆人歡喜的時候,有一個人,隱在寧之院的角落裡,看着夜空中的煙火,孤寂着扒着碗中的飯菜。
怎麼想怎麼不順心,細一想更是連飯菜都咽不下去,季淺將碗筷使勁扔在了地上,秦媽媽嘆氣一聲,讓芝蘭立即打掃着。
秦媽媽道:“小姐,回去罷,夜裡涼。”
季淺咬着牙,只要忍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她瞪了眼秦媽媽,一腳將正打掃的芝蘭踢開,甩袖回了屋中。
隱於紅柱子後的人,瞧見這一慕,驚的張了嘴巴,她生怕自己被發現,便趕緊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個時候,劉姨娘趁着衆人不注意,速速趕回了寧之院,正見芝蘭掃着地面上的碎片,不用問,便知道,又是季淺在鬧脾氣了。
她掀開簾進了季淺的屋子,“淺兒?你睡下了?”
季淺沒有應,一個人躺在火炕上生着悶氣。
劉姨娘走近,輕輕拂過季淺的額頭,縷着她額前的碎髮:“淺兒,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就得耐得住性子。”
季淺騰的一下坐起了身,:“可是……還要裝多久!再裝下去,我就要瘋了!”
劉姨娘沒有勸季淺,反倒是說:“淺兒,這個由你自己決定,你若是想要讓老夫人給你定門親事,那你就不用裝了。”
“我纔不要做妾!!”季淺冷冰冰的說着,老夫人總不能讓一個瘋子去拉攏大臣罷,等將季雅配了出去,她就無礙了,現在她且再忍忍!
劉姨娘眼角一彎,讓季淺繼續躺下:“淺兒,既然你不想做妾,那你就得忍着,否則之前下的功夫,全白費了!在這之間,娘也會給你謀出路的!”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