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悠別過頭去,臉頰上飛起了兩朵紅暈,董珺昊也有些尷尬,先是傻傻的看向瑾悠,又有些不知所措……
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何處的感覺,董珺昊還是頭一次有……
“你……我……”董珺昊皺了皺眉,實在有些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便是在邊關,大敵當前,也沒有這般窘迫過。
董珺昊又想,瑾悠是自己未來的妻子,這妻子來小日子的事兒,原也不是什麼不可言的,又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些。
董珺昊微微咳嗽了兩聲,正色道:“我無礙,在邊關或是戰場之上,這樣的情形不知道多少,便是從馬上墜落也是有的,這算不得什麼。”
“倒是你,本來就……”董珺昊口中那“小日子”三個字,到底沒有說出口,只撇過去說道:“總之,你方纔在雪地裡站了這麼久,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瑾悠轉過身來,臉頰上的紅暈已經消減了不少,扭過身道:“不礙的,蔣嬤嬤與徐媽媽等人早已經爲我準備好了不少艾草與生薑,過了這兩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難道就這麼一直耗下去?每個月都要疼上些日子?”董珺昊這話才問完,又想到,瑾悠曾經與他說過,太醫說了日後大婚,有了孩子,許就好了。
董珺昊突然攥起拳頭來,說道:“皇后娘娘不允了,你我的婚事,我這便去求皇后娘娘,娘娘是因爲心疼你,生怕委屈了你,我便向皇后娘娘保證,定然會用了性命去呵護你。”
“皇后娘娘一日不同意,我便一日不起身,直到娘娘同意了爲止。”董珺昊皺眉道:“我知道,你外祖母其實心裡也不樂意,你與我在一處的,我這身份,着實是危險了些,等着皇后娘娘同意了,我再去董府求太夫人……”
董珺昊突然說了這麼些個話,瑾悠若是還不知道,董珺昊到底想到了何處去,那她可就真真是個傻子了!
“董郎你……”瑾悠才褪下去的羞紅,又爬了上來,低着頭說道:“我到今年八月裡,才能及笄……便是……總也要等着及笄吧……且……且過早有孕,會傷了身體,生子嗣的事情,本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若是年紀太小……很容易……”
瑾悠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通,說道後頭,董珺昊卻是突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別說了這樣的話,我不會讓你……你難道不記得了,你曾經與劉林泉說過,你我要生死相依的,你若是當真去了,我便也隨着你去,斷不會讓你在黃泉路上孤單了去……”
瑾悠被董珺昊的情話灌得七暈八素的,哪裡還能思考了事情去,這會兒因爲董珺昊欺身上來,溫厚的手掌捂住了瑾悠的嘴,只留下瑾悠一雙清澈的眸子在忽閃着……
兩人距離那樣的近,讓董珺昊一下子想到,方纔與瑾悠滾落一處的時候,即便是隔着那樣厚重的衣料,他也可以感受到瑾悠身體的綿軟,以及那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牡丹茶香……
董珺昊只覺得心跳迅速加快,彷彿這天地間,只餘下他與瑾悠,被那雙清澈的眼眸看着,董珺昊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等到瑾悠反應過來,董珺昊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溫癢的觸感已經落在她的額頭上……
今日爲了映襯自己蒼白的臉色,瑾悠在額頭上勾畫了桃粉色的蓮花花鈿……
瑾悠緩緩的垂下頭去,只覺得額頭之上紅紅熱熱的,彷彿一朵蓮花在額頭上綻放開來……
董珺昊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順着瑾悠的額頭一點點深吻下去……
瑾悠在垂下頭的功夫裡,正巧見到董珺昊半溼的斗篷,連忙退開一步道:“董郎,你我要趕緊回去,皇后娘娘更換衣衫,快的很,你還要回去換了斗篷和直綴,我……”
瑾悠上下看了看自己,見自己斗篷上沾染的雪沫子,這會兒也已經化開了,道:“我也要回去換一換斗篷才成……”
否則就她和董珺昊這麼回去,皇后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董珺昊滿腔的火熱,就這麼被生生的壓制了下去,見到瑾悠焦急的神色,又不忍其這般着急,輕聲道:“你別急,我將你帶回馬車跟前,換了斗篷,再將你送到皇后娘娘的廂房去。”
“那董郎你……”瑾悠看着董珺昊比自己溼的更多的斗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董珺昊若是要換的話,怕是要連身上的直綴一併換了去,可時間上,卻是來不及了。
“我無礙的,等着皇后娘娘出了大佛寺,我再去後頭換不遲。”董珺昊說完,生怕瑾悠擔心,便笑着說道:“你且放心,我裡頭的中衣並沒有溼,不會找了寒涼。”
瑾悠這才點了點頭,董珺昊卻是突然間伸出手來,做出要擁抱的姿勢……
瑾悠被他的動作,弄不不知所措,董珺昊卻是笑道:“我不抱着你,又如何能施展輕功……亦或是……你想要我揹着?”
瑾悠被董珺昊的話弄得有些羞惱,粉嫩的拳頭垂在董珺昊的胸口,董珺昊猛然抓住了瑾悠的手,在其的手背上,落下溫柔的吻,情意綿綿的看向董珺昊道:“我等着你及笄……”
瑾悠羞紅臉,垂下頭去,輕聲說道:“快些吧,要來不及了……”
瑾悠本就是說着,皇后更衣梳洗的事兒,董珺昊卻是聽成了,瑾悠想要嫁給自己的事兒,當即笑道:“這個急不得,總要一天天過日子的……”
瑾悠被董珺昊調笑的羞惱不已,半晌不肯與他說話……
可是到底二人回去的還是有些晚了,皇后娘娘出來的時候,沒有見到瑾悠,正要問詢,見董珺昊也是不在的,便有些黑了臉……
正要發脾氣的時候,董珺昊與瑾悠正好從垂花門處轉過來。
皇后不悅的衝着瑾悠招了招手,等着瑾悠到了近前的時候,就發現瑾悠換了一件碧水色的水草紋斗篷……
再看董珺昊,其斗篷與直綴上,都有些氤氳的溼氣,當即陰鬱的說道:“你方纔怎得不在這裡?你身子不好,這樣的天氣,還要四處走動,若是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皇后說這話的時候,沒有避諱的瞪了董珺昊一眼,意思很明顯,就是埋怨董珺昊拐帶了她的瑾悠,根本不顧忌着瑾悠的身子……
瑾悠面上有些羞紅,但到底還是不願意皇后數落了董珺昊,便輕言細語的說道:“這些日子,不是在大牢裡,就是在宮裡,難得出宮一遭,便想要四處轉一轉,不自覺的就忘了時辰,還請娘娘見諒……”
雖說皇后知道,瑾悠這麼說,多半是替董珺昊解釋,但是偏偏瑾悠說的也沒錯,“你正是好玩的年紀,也是這些日子太拘着你了。”
聽到皇后這麼說,瑾悠面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莞爾道:“娘娘,聽聞十五那日,宮外有花燈節,臣女到了京城這麼久,從未去瞧過,不知道……”
皇后聽了瑾悠這話,再看到董珺昊雖然不動聲色,但明顯身子微微側了過來,就等着自己答應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后咬了咬牙,想要拒絕了瑾悠,卻又覺得不妥當,正好掃到一旁的納蘭墨塵,當即便雍容一笑道:“那正好,輔國大將軍也是初入京城,定然也是沒有見過的,不如就讓輔國大將軍與你同行,到時候也能多多照顧着你一些。”
瑾悠神色一頓,滿臉幽怨的看向皇后,皇后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斷不能心軟了去,便裝作整理髮髻上的鳳簪,一句話也不肯服軟了說。
納蘭墨塵看了看身邊的董珺昊,又看了看難得露出幽怨神色的瑾悠,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清俊一笑道:“微臣正要與皇后娘娘說,也是沒有見過此等盛景的,也想要去瞧一瞧,不想,皇后娘娘就提及了微臣。”
皇后這才露出了笑意,覺得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靠譜一些,豈料納蘭墨塵隨後就拍了拍董珺昊的肩膀說道:“珺昊兄是京城中的老人了,想必很是瞭解這花燈節,不如珺昊兄便與我在一處,到時候,也好在一旁解說。”
納蘭墨塵說完這話,又覺得有些不大妥當,看向一旁的孫嘉怡道:“嘉怡縣主也同瑾悠縣主在一處吧,到底是男女同行不便,嘉怡縣主也可以爲瑾悠縣主解說一番,豈不是別有一番情趣?”
皇后要被自己的兒子氣死了,見到納蘭墨塵難得露出來的笑意,皇后也知道無奈的一笑道:“罷了,你們年輕人,都一同去吧!”
孫嘉怡有些鬧不明白,納蘭墨塵怎麼這麼好說話,竟然是順着幾人的心意的,對納蘭墨塵的厭惡,稍稍消減了幾分,卻不明白,其實納蘭墨塵是琢磨着,如何做好了這個良人……
董珺昊與瑾悠去燈會,他便跟隨着去,與董珺昊學習一下,總是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