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本來以保護陸子墨的安危,想要把他留在國公府裡,只不過陸子墨自己另外有事,再加上從洛千遠口中得知陸子墨武功高強,也不在勉強。
林逸軒和陸子墨一起出了國公府的大門,林逸軒現在被太子等人虎視眈眈,林府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擔心太子會以林府來相要挾,陸子墨將林逸軒帶到他們暗殺盟的總部之後,就派人將林逸軒的親眷給接過來了。
皇宮裡面,太子一邊準備着發喪,一邊密切注意着國公府那邊的動靜,在得知跟蹤林逸的侍衛被人截殺了之後,太子剛剛放鬆下來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先皇殯天之際,林逸軒的反應讓他不得不防,先皇老謀深算,既然已經決定廢黜他改立新皇,就不可能沒有留下後招。
爲了以防萬一,太子還是暗中集中部隊,永定侯府的那塊虎符已經落在他手裡,如果國公府真的不自量力站到了陸子墨那一邊去,他不介意藉此機會,連同國公府一同剿滅了。
永定侯府和洛千遠手中掌握的部隊數量相差不多,兩人對起來,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在加上他自己這麼多年來暗中培養的勢力,沒有十成的把握,也就九成把握消滅掉他們。
皇宮裡面衆大臣忙列有序的準備着先皇發喪事宜,看似平靜無波的氣氛下卻是波濤洶涌。驃騎將軍暗中整頓部隊的事,雖然隱秘但是還是難以隱瞞一些有心人,因爲水笙郡主去世,一直流浪在外的永定王也突然回來。
永定侯府握着另一半虎符的事,雖然朝中少有人知,但是一些元老級別的人物,總是有所耳聞的。
不管怎麼看,這黎都的天都是要變了。
陸子墨跟鎮國公商議好的日子定在皇上發喪離宮的前一天晚上,到時候正是太子舉行祭天大典的時候,趁此機會一舉拿下太子孽黨,爲陸子墨登基掃清障礙。
太子一連等了好幾天也不見國公府這邊有什麼動靜,不過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敢大意,永定候府那邊,他早已經派人聯繫好了,永定侯府中掌握的一幫軍隊已經駐紮到了黎都城裡,皇宮裡面也是禁衛森嚴。
祭天大典如期舉行,今天晚上太子要以新皇之名爲先皇祈福,福音寺裡面的衆高僧嘴裡嗡嗡的念着各色超度經文,太子跪在最前面對着黎煌帝的靈棺再三叩首。
下面的朝中官員也依次跪地叩拜。
“父皇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黎國江山千秋萬代。”
就在祭祀大典到了最後一項的時候,看守城門的侍衛突然驚慌失措的來報:“殿下不好了,國公府帶着軍隊攻進皇宮來了,馬上就要殺到這裡了。”
場下跟着太子一起參加祭祀大典的官員頓時面如土色,個個神情慌張,沒有了主心骨。
“殿下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等會兒就來不及了。”通傳的侍衛滿臉驚慌着急。
“混賬東西,這個時候本太子怎麼可能離開,皇宮城門我已經加強防固,國公府的人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攻進來,你休在這裡造謠生事,動搖臣心。”
守門的侍衛原本是好意過來通知太子,卻沒想到會得到太子這樣一番怒斥,當即閉口不語,什麼話也不在說了。
在侍衛通傳不久之後,很快外面就傳來了陣陣喊殺聲,太子面色一冷,冷笑了一聲道:“來的真好,本太子真愁沒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沒想到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聽我命令,所有的禁衛軍死守宮門,決不能讓他們進來。”
太子一聲令下,所有早已經有所準備的禁衛軍立馬朝着外面的喊殺聲中攻去。
陸子墨帶着暗殺盟的部下作爲前攻,武功高強的暗殺盟部衆,很快就攻開了宮門,鎮國公洛千遠兩人則是一身鎧甲,帶着大兵跟在後面。
太子派過來的禁衛軍那是暗殺盟這些江湖殺手的對手,抵抗了一會兒便潰不成軍,陸子墨領着人直攻太子所在之地。
太子雖然知道陸子墨一直以來的僞裝,卻對陸子墨暗殺盟門主的身份一概不知,見陸子墨這麼快就帶人攻進來,原本胸有成竹的他也不禁膽寒退卻了。
“太子,逆賊風頭正盛,您還是先找個地方比一下吧!”
跟在太子身邊的官員看陸子墨這些人來勢洶洶,根本就不是禁衛軍可擋的,紛紛跪下來,懇求太子暫避風頭。
“大敵當前,本太子怎可退縮。”太子雖然也被陸子墨等人的進攻進度給驚到了,不過爲了自已以後,還是硬着頭皮留在了這裡。
剛纔得知陸子墨和國公府裡的人攻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立即派人去通知了永定候,估計不出一刻鐘,援兵就應該好了,憑着宮中現在現有的勢力,應該可以在援兵到來之前阻擋住他們。
太子故作鎮定的坐在上位,旁邊跟着的官員個個神色不安。
“太子,侯爺來了。”就在太子揣揣不安之際,一個他期盼至極的聲音終於解救了他。
真是永定候和相爺陸明旭兩人趕過來了。
“本侯爺來遲,還請太子恕罪。”
“侯爺來得真及時,本太子也沒想到陸子墨和國公府那些賊人能來得這麼快,估計外面禁衛軍裡面有他們內應,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攻進來。”太子滿臉憤色,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懼了,“侯爺的精兵可都帶來了?”
“回太子的話,本王已經全部都帶來了。”
“呵呵,這次本太子要讓他們有去無回。”太子呵呵冷笑兩聲,彷彿勝券在握。
隨着永定候的到來,外面的廝殺聲彷彿變得大了起來,看來應該是永定候帶來的精兵將他們困住了,太子神情意滿的坐在上位,就等着甕中捉鱉了。
在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小了,彷彿兩軍交戰已經落下了帷幕,太子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站起身子對着在場的官員道:“衆愛卿隨本太子出去看看,替那些不自量力的賊子收屍。”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太子坐以爲自己就要美夢成真的時候,陸子墨和國公府的大軍攻進來了。
太子看到攻進來的陸子墨等人,臉上青白交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永定候府裡面的那些精兵他可是親眼所見,可能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滅了。
洛千遠手中就算是有十萬精兵又能如何,皇宮這麼大點地方,他不可能全部都帶進來,況且他的部隊人馬全部都駐紮在城外,根本就沒有進城,怎麼可能這麼快?
太子滿心的不解,只是現在根本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
太子臉色陰晴不定,看向陸子墨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將他戳的千瘡百孔,陸子墨毫無懼意的對上太子的視線,眼中挑釁與勝在必得的光芒,看的太子是恨得牙根癢癢。
“來人,將他們包圍起來。”
太子一聲令下,一直埋伏在旁邊的黑衣死士,圍在了太子的前面,永定候見狀,也將他早已經安排在皇宮裡面的精兵給喚了出來。
“鎮國公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帶人私闖皇宮,虧你們國公府一向標榜忠義,想不到是包藏狼子野心,本太子今天就替父皇剷除你這個禍害。”
“我們國公府一向奉行忠義,這次進宮討伐,爲的就是一個忠字,先皇遺詔,凡違揹他遺詔所言者,不論地位高低,人人得而誅之。”
“少在這裡胡言亂語,父皇是在昏迷中歸天,何來的遺詔?”
“先皇留下的遺詔,可是我兄弟二人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先皇遺詔明言廢黜太子,改立黎墨殿下爲太子,繼承皇位,我等此舉是奉皇上忠義而行,無愧於天地。”洛千遠騎在一匹白馬上,中氣十足道。
“太子你若現在乖乖束手就擒,新皇登基,還有可能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饒你不死。”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太子冷笑了一聲,對着前面圍着的黑衣死士道:“殺,將他們全部殺的一個不留。”
得到命令的死士,蜂擁而上,陸子墨早就提防着太子的這些死士,所以太子命令一下,就立馬命令暗殺盟的部下迎面對上。
洛千遠帶過來的精兵,雖然武功不如陸子墨手下的門人,不過個個都是在戰場是洗禮過的,滿身的殺伐之氣,面對着太子手下的死士,沒有一絲膽怯退縮之意。
“侯爺,趁此機會,你趕緊帶人將他們包圍起來,等到他們元氣大傷時,一舉將他們攻下。”
“太子放心,本王這就去辦。”
派出去的死士與國公府這些人勢均力敵,現在再加上永定候出其不意包圍,這場仗,他們是穩操勝券了。
想到過會兒陸子墨和國公府這一羣人淪爲階下囚,任由着屈辱,太子就高興的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
太子的如意算盤沒有打多久,就看到場上局勢一邊倒,很快他派出的死士就不剩幾個了,而他引以爲最後倚仗的永定候竟然帶人士兵臨陣反戈,站在了國公府一邊替他殺起了他的死士。
太子臉色一變,整個人也被場中的驚天變化,驚得面色煞白。
派出去的死士很快就被陸子墨國公府以及永定候帶來的人剿滅乾淨。
“永定候,你這是何意?”太子眼睛血紅,永定候臨陣倒戈,他最後的一個倚仗也沒有了,現在他差不多就是一個孤家寡人了,太子幾乎是衝着永定候咆哮着怒吼出來。
“本王的意思就是太子就看到的意思,如今太子你也是孤身一人了,還是不想妄想抵抗的好。”永定候面無表情冷聲道。
“你竟然敢騙我,你竟然敢騙我……”太子氣得肺都要炸開了,只是現在他根本無可奈何。
原本跟着太子的官員,看到如今這個形式,都紛紛的跑到陸子墨那一邊,磕頭求饒,請求陸子墨饒過一命。
這場戰爭是他和太子之間的爭鬥,自是不會爲難這些官員,得到陸子墨赦令的官員,個個德蒙大赦,跪地磕頭感謝陸子墨的大恩大德。
“太子,你還不束手就擒?”陸子墨站在最前面,對着太子厲聲道。
“束手就擒,你做夢,除非本太子死,你休想讓本太子離開這裡。”太子滿臉怒火,表情也因爲憤怒而顯得猙獰起來,他費盡心思盤算至今,竟然這麼簡單的就毀在了陸子墨的手中,他如何能甘心。
“陸子墨你想殺我是吧!我告訴你,你若膽敢殺了我,你這輩子就休想在見到蘇顏。”太子嘿嘿的陰笑了幾聲,突然仰頭對着陸子墨惡狠狠道。
“你把阿顏怎麼了?”陸子墨聽到蘇顏的名字,心中氣血翻滾,差點就沒剋制住心中的戾氣。
“你若敢傷阿顏一根汗毛,你定當要你碎屍萬段。”
隨着陸子墨一聲怒吼,太子就感覺面前人影一緩,一個冰寒的刀刃便架在了脖子上,“快說你把阿顏藏在哪裡了?”
陸子墨在帶人攻進皇宮的時候,就已經派人進宮去搜查蘇顏的下落了,只是差不對快把整個皇宮都搜遍了,也沒能找到蘇顏的下落,這也是陸子墨爲什麼遲遲不對太子動手的原因。
“你不是想殺我嗎?你殺啊!反正如今我也逃不過一死,臨死前有個墊背的也不錯。”
陸子墨渾身戾氣四漲,若不是考慮到現在還沒有蘇顏的下落,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你說還是不說。”陸子墨手下的刀刃逼近一分,太子的脖子上已經開始隱隱的往下流血了。
“你們快放開我孩兒,不然我就殺了她。”太子身後的宮殿裡面突然傳來的一個女聲,陸子墨定睛一看,就看見皇后娘娘手持着匕首挾持着蘇顏出來了。
剛纔陸子墨的人翻遍整個皇宮,也沒找到皇后娘娘的藏身之所,沒想到竟然一直藏在這裡,陸子墨看着皇后架在蘇顏脖子上的匕首,眼中寒光一閃。
“快把阿顏放開,不然我就殺了他。”陸子墨手上的刀刃又往前進了一分,太子的臉上已經開始露出一絲痛色。
“母后,殺了她。”太子趁着陸子墨注意力在身後蘇顏身上的時候,突然轉身,對着皇后娘娘厲聲道。
太子已經沒打算在活着出去了,所以這會兒的準備跟陸子墨一起魚死網破,就算他當不成皇上,他也要讓陸子墨痛苦一輩子。
陸子墨聞言,心中震怒,手中刀刃一揮,太子當場斃命,皇后娘娘看到太子死掉,心中大憤,眼中也隨着閃過瘋狂的神色,挾持在蘇顏脖子上的匕首,直接使勁,想要讓蘇顏跟着太子一起陪葬。
陸子墨怎麼可能會讓她的時候,手中長劍一揮,從皇后娘娘的匕首中間一穿而過,皇后娘娘手中的匕首當的一聲斷成了兩截,陸子墨看到蘇顏脫離的險境,立馬飛身上前,一腳將皇后娘娘個踹開。
“阿顏,你沒事吧!”陸子墨緊張的抱着蘇顏,檢查着她的身子,除了脖子上有一點的皮外傷之外,別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大礙,陸子墨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陸子墨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若是剛纔他出手稍微再晚一點,說不定他現在就見不到他的阿顏了。
蘇顏被陸子墨緊緊的抱着,一動也不動,“阿顏,你怎麼了?”
好半天的陸子墨才發現蘇顏的不對勁來,蘇顏滿臉複雜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個完全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似得,蘇顏眼中陌生的神情,讓陸子墨有一絲害怕。
“阿顏,你怎麼了?”
蘇顏一言未發,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陸子墨看着她那樣子,還以爲她受到了什麼傷害,一直緊張的問個不停。
“你一直都在騙我?”蘇顏的聲音空洞,不帶一絲的感情。
陸子墨這才反應過來,湊過剛纔到現在蘇顏的不對勁是因爲什麼,想到蘇顏最恨的就是別人欺騙她了,不由得一陣苦笑,現在是他嚐到苦果的時候。
“我不是故意的。”陸子墨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一切我都可以跟你解釋的。”
“解釋?”蘇顏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想說些什麼,最終,只是心灰意冷的道了一句,“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說完這話,就推開蘇顏,自己一個人走開了。
太子被絞殺,陸子墨的新皇之位已經是名正言順的,陸子墨想跟着蘇顏追過去,只是現在所有事情都要靠他來主持,無法走開,只好派人先送她回國公府歇着,等到他將這邊事情處理妥當之後,就去找她,會好好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解釋給她聽的。
陸子墨以太子身份留在了皇宮裡面了,今晚雖然經過這麼大一個動盪,明天先皇的發喪儀式照樣進行,只不過舉行的人換成了陸子墨。
陸子墨本以爲很快就能回去找蘇顏,只是宮中事物繁多,他根本無法走開,一直等到了登基大典之後,他終於有時間跟蘇顏好好的聚聚,只是等他派人到國公府接人時,得到的卻是蘇顏早已經離開的消息。
蘇顏無法接受陸子墨欺瞞的行爲,在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離開,況且從今以後,陸子墨登基爲帝,宮中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要的。
陸子墨在得知蘇顏離開之後,大怒,下令,無論如何一定要將蘇顏找回來,知道蘇顏的脾性,陸子墨倒也沒有因此遷怒國公府。
陸子墨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蘇顏,不過蘇顏無論如何也不肯回來,派去的人知道蘇顏在新皇心中的地位,也沒人敢強迫,所以一直拖延,直到等到陸子墨穩定朝政之後,親自去請,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