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也未料到慕擎林並非是慕侯府的血脈,只是老夫人怎會如此大膽?
慕擎然卻覺得這甚是諷刺,自己這幾十年來對老夫人唯命是從,算計大房,最後得了這慕侯府,如今卻反被老夫人所算計。
他並非是老夫人親子,而且老夫人竟然能夠絕情到這個地步。
那麼他到底又是誰呢?
慕梓煙站在不遠處,看着慕擎然那眸低閃過的怨恨還有揮散不了的怒氣,她很清楚,慕侯府怕是要毀在這二人手裡。
二房跟三房倘若要鬥個你死我活,反倒是慕梓煙喜聞樂見的。
慕梓煙冷笑了一聲,難道這便是現世報?
三房,崔氏也聽聞了這個消息,當下便匆忙去尋了老夫人。
老夫人也只是暗自冷笑,這二房當真是瘋了,即便這樣除掉了三房,他以爲自己能夠安安穩穩地活着?
崔氏小心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這外頭如今可是傳開了,說得越發地難聽了。”
“你只管去忙你的。”老夫人冷聲道。
“是。”崔氏應道,便壓下心頭的疑惑退了下去。
剛出了院子,便見慕梓靜匆忙趕了過來,滿頭大汗。
“娘。”慕梓靜上前微微福身。
“你怎得過來了?”崔氏看着慕梓靜皺着眉頭,低聲問道。
“女兒是爲了外頭的傳聞,您是不知曉外頭是如何編排的。”慕梓靜哭喪着臉說道。
“你也知曉那不過是閒言碎語罷了,你又能如何當真,你父親可是慕家的血脈,莫要聽那些有心之人挑唆。”崔氏沉聲道。
“可是娘,如今崔家那處可是信了。”慕梓靜皺着眉頭說道,“夫君知曉之後,瞧我的時候,那眼神着實讓女兒難受。”
慕梓靜在慕侯府的時候甚是囂張,可是如今嫁出去了,反而顯得有些怯懦起來。
如今委屈地看着崔氏,眼眶泛紅。
崔氏拍着她的手說道,“我如今還在慕家,難不成他們當初將我嫁入慕家瞎了眼不成?”崔氏呵斥道,“你如今是越發地軟綿了。”
“娘。”慕梓靜見崔氏不寬慰她,反而對她斥責,越發地覺得委屈。
崔氏見她如此,冷哼了一聲,“如今府上正忙着呢,你還是早些回去。”
“是。”慕梓靜見崔氏如此硬氣,只能咬牙應道,便回了崔家。
慕梓煙看着慕梓靜如此,也只是暗自搖頭,想着她還活着的時候,慕梓靜多囂張,未料到如今竟然過得如此戰戰兢兢,可見那崔侯府也不是好相與的。
不過想起崔雲冉來,慕梓煙也只能道一聲可惜了。
她只是看着崔氏雙眸一沉,接着便去忙了。
接連數日,關於慕擎林的傳聞越發地兇猛,漸漸地便傳到了君千皓的耳朵裡,這下,君千皓有心要扶正慕擎林,如今也不好做決斷。
慕擎林也只能皺着眉頭去找老夫人,“母親,這二房也忒欺人太甚。”
“你倘若還想安生地活着,便儘快地將二房除掉,否則,我這老太婆也要跟着你一起去了。”老夫人冷聲道。
“母親,您放心吧,兒子已經安排妥當,左不過兩日。”慕擎林雙眸眯起,沉聲道。
“那便去準備吧。”老夫人擺手道。
“兒子告退。”慕擎林應道,接着便轉身離去。
從嬤嬤走上前去,“老夫人,這消息是何人透漏出去的,畢竟知道的人不多。”
“且不說是何人,如今既然都泄露出去了,那便讓這些人瞧瞧,到底是誰是贏家。”老夫人冷聲道。
“是。”從嬤嬤垂眸應道。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便緩緩地合起雙眸。
慕梓煙見老夫人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如此地鎮定,看來她已經有了算計。
她坐在一旁,只是看着眼前的慕侯府,到底是烏煙瘴氣,她也只是在一旁看好戲罷了。
忠勇王府,冷寒峰這幾日都在暗中調查當年的事情,當得知真相之後,只覺得心口發悶,他緊握着那銀手鐲,想着這些年來,慕梓煙陪在他身邊的朝朝暮暮,自從嫁給他之後,全心全意地待她,直等到最後……冷寒峰低吼了一聲,壓下心頭地怒意,他終究是愛錯了人。
皇宮內,鍾璇正斜靠在軟榻上,半眯着眸子,低聲道,“眼下慕侯府是最熱鬧的。”
“娘娘,您說誰會贏?”宮女問道。
“誰對皇上有利,誰就贏。”鍾璇似笑非笑地說道。
“奴婢省得。”宮女應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鍾璇嘴角勾起,她知曉,如今君千皓急需要替罪羊,本想借着慕擎然來平息衆怒,可是未料到,如今慕擎林卻又出了事兒,而慕侯府陷入了內鬥,那麼,接下來找的替罪羊會是誰?
鍾鉉雙眸眯起,沉聲道,“忠勇王府如何了?”
“主子,王爺已經知曉那手鐲乃是慕梓煙的,想來對您……”黑影落下,垂眸道。
“哦,我倒要瞧瞧他會待我如何?”鍾璇是有這個自信,即便沒有那銀手鐲,冷寒峰也會一心一意地對自己。
只可惜鍾璇終究是太過於自信,她並不知曉,倘若沒有那銀手鐲,在冷寒峰的面前,鍾璇一文不值。
慕梓煙看着眼前的一幕,卻又覺得最後的真相卻又跟她重生之後的情形不謀而合了,只是結局不同,一個是她被算計了,另一個則是那背後之人的算計並未得逞,她還活着,她想要保護的人都活着。
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只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繞不過開夢,似乎總是回到了起點,又或者是重頭開始。
她擡眸看着遠處,到底她要如何能夠得知這背後之人的真正目的呢?
此時,章氏匆忙回了院子,只覺得胸口悶得慌,當下便倒在了地上。
慕梓煙看着,想起老夫人與慕擎林所言,接着便見丫頭趕了過去,連忙喚了章怡容前來,等趕到的時候,章氏已經昏迷不醒。
她嘴角微抿,看來章氏命不久矣。
原來前世,章氏是這樣死的,還真是荒唐可笑。
果不其然,當夜,章氏便這樣不明不白地去了,慕侯府內再一次地陷入了悲傷之中。
慕擎然命人徹查章氏的死因,卻也是毫無頭緒。
慕凌睿跪在一旁,怔愣了良久之後,才起身說道,“父親,三房動手了。”
“你母親便這樣走了。”慕擎然看着他說道,“你要多加小心。”
“是。”慕凌睿應道。
慕侯府接連死了三個人,這無疑是如今京城內最大的談資,大街小巷都在盛傳,是原先的慕侯爺前來索命了。
慕梓煙聽着那些漸漸地以假亂真的傳聞,不免覺得奇怪,這些應當不是二房跟三房的傑作,那麼會是誰的傳聞呢?
她突然想起了章仚,當下便去了章侯府。
因着她如今能夠自由出入京城內的每一個角落,而且還能隨着意念移動,這讓她覺得驚訝,卻又覺得這應當與她用自己的血開啓了那羽毛才如此。
她行至章仚的院子,便見他依舊盯着那棋局,不過如今已經移動了兩步,想來一副運籌帷幄的架勢。
慕梓煙坐在對面看着章仚那不動聲色的淺笑,雙眸微凝,只覺得這樣的章表哥與她印象之中的判若兩人,讓他看着有些陌生,又或者是覺得這樣的神情只能出現在軒轅燁的身上。
這樣的認知,讓她都覺得可怕。
她連忙搖頭,只覺得一陣清風吹來,便見章仚突然朝着她這處看了過來。
她明顯一怔,接着便見慕梓兮正從外頭回來。
章仚接着下了軟榻,而後出了書房。
慕梓兮走上前來,這幾日也被慕侯府的傳聞所困擾,而且,章氏死了,她也要回慕侯府去守靈。
“夫君,你可是要陪妾身去慕侯府?”慕梓兮看着章仚問道。
章仚低聲道,“你先去吧,我明兒個隨父親、母親過去。”
“是。”慕梓兮知曉章仚對待自己頗爲冷淡,倘若不是礙於兩家的關係,怕是連對她多說一句的興趣都沒有。
慕梓兮轉身準備了一番,這才離開章侯府。
章仚卻在慕梓兮離開之後,只是重新回了書房,拿過一本書安靜地看着。
慕梓煙坐在一旁怔愣了片刻,只覺得這樣的章仚還真是讓她覺得太熟悉去,卻又陌生的很。
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世的章表哥不應當是如此?
她收斂起思緒,轉身便離開了章侯府。
等回了慕侯府,只瞧着二房裡頭已經掛了白帆,慕凌晁與金氏的喪事還未結束,如今又添了章氏的,這下可是忙壞了崔氏。
崔氏一面操持着慕凌晁的後事,一面還要操持章氏的,一時間倒是忙的腳不沾地。
慕梓煙卻覺得這裡頭有些古怪,一時間反倒有些同情起崔氏來,看來接下來死的便是崔氏了。
她隨即去了慕凌睿那處,便見他正在發呆,她緩步上前,有心要說幾句,奈何如今她說什麼,二哥也是聽不見的。
慕凌睿幽幽地嘆了口氣,“當真是報應。”
慕梓煙見他如此說,也只是緩緩地合起雙眸,該發生的終究還是沒有幸免,她曾經以爲自己死去之後,他們會享受榮華富貴,可是未料到,到最後也不過說落得如此的下場。
慕梓煙暗自嗤笑一聲,當真是命也,一報還一報啊。
轉身便瞧見章怡容抽搐地入內,“夫君,妹妹來了。”
“讓她去靈堂吧。”慕凌睿淡淡道。
“是。”章怡容應道,接着便轉身離去。
慕梓兮與慕梓靜都趕了回來,姐妹二人跪在章氏的靈堂前痛苦哀嚎,哭聲連連。
慕梓靜扶着慕梓兮起身,“二姐,您莫要哭壞了身子。”
“前幾日瞧着母親還是好好的,怎得今兒個便……”慕梓兮忍不住地哀慟着。
慕梓靜也只能在一旁不停地寬慰着,擦拭着臉頰的淚水。
慕梓煙瞧着這姐妹二人,明明心裡已經有了隔閡,各懷心思,如今卻在抱頭痛哭,到底是讓人瞧着好笑。
章怡容走上前來,也是眼角含淚,只是一味地寬慰着慕梓兮,瞧着章侯府只慕梓兮一人回來,自是知曉她在章侯府的處境,也只能暗自嘆氣。
如今章氏去了,怕是這日後,慕梓兮在章家的日子便越發地艱難了。
而她如今也是自身難保,也不知最後二房跟三房,到底誰會贏?
慕梓煙見章怡容並不傻,反而有些深藏不漏,暗自感嘆着,當初到底是小瞧了她,原來她長大之後竟然有如此的心思。
只可惜,她死的太早,更是死在了她的自負上。
慕梓煙也只是如此想着,崔氏走上前來,安排了一番之後,便體力不支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慕擎林剛回來,想起那幫子人看他的眼神,便氣憤難當,可是卻也沒有法子,只能忍着。
待他除掉了二房,他便是慕侯爺,看日後誰還敢小瞧了他。
回了院子,便瞧見崔氏面色慘白,走上前去,皺着眉頭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崔氏擡眸看着慕擎林,也只是低聲道,“想來是這幾日太操勞了,老夫人如今不管事兒,如今府上又接連伴着喪事,二房如今也只有一個媳婦,瞧着她卻是不願意出力的……”
慕擎林不耐煩聽這些,只是低聲道,“讓你準備的可都準備妥當了?”
“老爺放心。”崔氏垂眸應道。
“恩。”慕擎林這才暗暗地點頭,接着便起身離去。
崔氏見慕擎林皺着眉頭,便知曉想必是在外頭受了氣,心裡不痛快罷了。
她也並不在意,只是如今卻也沒有心思去計較這些。
稍作歇息之後,便又去了前院。
章怡容本想接管庶務,只可惜老夫人已經讓崔氏着手去辦了,她也只能在一旁打雜。
崔氏忙前忙後,直等到慕凌晁出殯,下葬之後,還不等章氏出殯,便病倒了。
這下,慕侯府能說上話的兩家的夫人都出了事兒,而慕侯府如今卻也被外人所詬病,一時間,大家也不敢親近慕侯府,生怕沾染上什麼晦氣。
慕梓煙暗自搖頭,只覺得這背後有人故意推動了二人的矛盾,而後順帶着想要將慕侯府徹底地毀了,如果慕侯府毀了,那麼秦家也便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她覺得這背後之人當真是精明的很,只是這二房與三房的生死,除了二哥之外,她到底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崔氏一病不起,慕梓兮與慕梓靜則是留在了慕侯府,因着如今崔家跟章家並未派人來催,想來也是不想讓她們二人將晦氣帶回去,故而讓她們二人留在了慕家,等到過些時日再回去。
慕梓兮與慕梓靜無奈,也只能留在慕家。
慕擎然與慕擎林先是在明爭暗鬥,只是未料到最後竟然變成如此。
慕凌睿越發地覺得情形有些不同,故而便想着要去尋章仚,只是還未出門,便聽到崔氏半夜去了消息。
慕擎林站在牀榻旁,看着已經斷了氣的崔氏,雙眸一沉,這章氏死的莫名其妙,如今連帶着崔氏也去了,那麼如今慕侯府怕是雪上加霜了,那他即便得了這侯爺的位子,日後怕也是無法長久下去的。
他只是吩咐婆子即刻報喪,而後便去了老夫人那處。
老夫人看着他,“如今,你與二房再都鬥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母親,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即便兒子收手,想來二房也不會。”慕擎林低聲道。
“你怎知不會?”老夫人沉聲道,“以退爲進。”
“母親是說?”慕擎林恍然大悟。
老夫人嘆了口氣,“如今我兩個媳婦都去了,我這老太婆也該出面了,否則當真便應了外頭的傳聞。”
“母親,此事太古怪了。”慕擎林低聲道。
“這背後一直有一隻手,想要以此來毀掉慕侯府。”老夫人大抵是猜到是誰,只是可惜已經晚了,如今也只能自救。
她接着說道,“去將你二哥喚來。”
“是。”慕擎林應道,如今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慕梓煙知曉老夫人老謀深算,只可惜,即便如此,卻也比不過那背後之人,她也不過是那背後之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接着便瞧着老夫人正在沉思,似是在算計着什麼。
她暗自冷笑,倒要瞧瞧,老夫人如何能夠破開如今的困局?
過了一會,便見慕擎然與慕擎林一同前來。
老夫人擡眸看着慕擎然,“總歸我養了你,倘若沒有我,也不會有你如今的地位,早先,我也不過是糊塗了,纔有了那個心思,如今你既然都清楚了,想來也是個聰明人,知曉再這樣鬥下去,最後只能兩敗俱傷。”
慕擎然何嘗不清楚,只是如今到底是沒有了退路,倘若他收手,即便解除了內鬥,可是皇上那處,也勢必會要了他的命。
慕擎然冷笑了一聲,“老夫人此言倒是讓我不解,難道老夫人想讓我丟了性命不成?”
老夫人見慕擎然如此說,便知曉他執迷不悟,當下便雙眸一沉,也不再多言。
慕擎然也不願多說,只是憤然甩袖離去。
只是還未離開,便被慕擎林攔住,“二哥,既然來了,何不留下來儘儘孝道?”
“此言何意?”慕擎林冷聲道。
“何意?”慕擎然低笑道,“難不成你想將我困在這處?”
“想來二哥也只是畏罪自殺罷了。”慕擎林冷笑道,緊接着揚手一揮,便見屋內突然竄出來十幾個殺手,將他圍了起來。
慕梓煙挑眉看着眼前的情形,暗自搖頭,想來慕擎林也是狗急跳牆,竟然想到在這處見血,一時間,不知做何感想。
在他們的眼裡,親情當真是不值一提的。
慕梓煙側眸看向老夫人,見她神色淡然,只是看着前方,便知曉老夫人的心思,自然是向着慕擎林。
慕擎然冷笑了一聲,“三弟,你如此做,到底是讓我高看了你。”
慕擎林只是看着他,“二哥,我不過是送二哥一程罷了,可知大哥一家子可是在等你呢。”
“難道三弟這處就能脫得了干係?”慕擎然冷笑一聲,“你莫要忘記了,當初大房一家,是誰設計陷害的,老夫人,你當真以爲做的天衣無縫,我雖然不是你親子,卻也是慕家的血脈,而眼前的這個野種,卻不知是何處來的。”
“你說什麼?”慕擎林便被輕易地激怒了,外頭被冷嘲熱諷的,如今慕擎然竟然當着他的給他難堪,讓他如何能忍?
老夫人顯然不悅,她的兒子,如何會是野種?
她沉聲道,“我能讓你坐在這個位子上,也便能讓你乖乖地吐出來。”
“老夫人,那便要你您有沒有這個本事。”慕擎然揚聲一笑,接着拍手,突然門被撞開,便瞧見隱衛落了想歪了。
慕凌睿帶着人走了進來,拱手道,“三叔,三嬸屍骨未寒,您便在這處大開殺戒,着實不妥。”
“大開殺戒?”慕擎林覺得眼下是難得機會,倘若現在不行動,日後怕是很難再有機會了。
故而,慕擎林也不再多言,只是揚手,便見身後的殺手已經朝着慕擎然衝了過去。
慕擎然冷笑了一聲,接着便向後退了兩步,隱衛緊接着迎了上去。
慕梓煙只覺得眼前的不過是一場鬧劇,也只是暗自搖頭,卻也不願意多說一句。
慕凌睿看着眼下的情形,知曉在所難免,故而便站在慕擎然的身側,靜觀其變。
也不知打鬥了多久,雙方僵持不下,慕梓煙瞧着卻越發地無趣。
直等到最後,慕擎林不可思議地看向慕擎然,接着說道,“二哥,未料到你竟然……”
慕擎然冷笑了一聲,“你落得如此下場,也不過是你的報應,怪只怪你太貪心。”
老夫人睜大雙眸,便看見慕擎林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當下便中毒而亡。
她騰地起身,接着走上前去,彎腰看着慕擎林,擡眸冷視着慕擎然,“好啊,好,很好。”
慕擎然也只是淡淡地挑眉,“這也多虧老夫人。”
“不愧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老夫人緩緩地起身,“那今兒個大家都休想離開這處。”
慕梓煙瞧着老夫人那架勢,似乎像是要跟慕擎然同歸於盡,她雙眸微動,卻覺得有些古怪,老夫人再不濟,也不會這樣死了,畢竟虛空還在,她也不可能白白地讓給崔嬤嬤。
那麼現在……
她當下便瞧見慕擎然正在得意地笑着的時候,突然覺得頭頂似是留下大片地血跡,當下便倒在了地上,雙眸瞪得極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
慕凌睿大驚,連忙半跪着,“父親。”
“睿兒,你也該陪你父親去了。”老夫人沉聲道。
慕梓煙焦急不已,擡眸看着慕凌睿正要起身,身後卻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朝着他砍去。
“當心!”一道聲音響起,接着便看見章怡容突然衝了進來,擋在了慕凌睿的跟前,那冰冷地刀直接刺中了章怡容。
慕凌睿連忙抱着她,低聲道,“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章怡容擡眸看着他,只是低聲道,“你是我夫君,我怎能讓你死在我的前頭,但願來生,我莫要嫁給你。”
慕梓煙看着眼前的情形,想起重生之後,章怡容死去的場景,難道便應驗了她最後的這句話。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不自量力。”
慕凌睿只是冷視着老夫人,接着將章怡容放在地上,沉聲道,“老夫人,這慕侯府毀了,對你也沒有好處。”
“好處?”老夫人嗤笑道,“你三叔死了,我一個老婆子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難道,您當真連一點親情都不顧念?”慕凌睿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跟老夫人如此相見。
老夫人只是看着慕凌睿,“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如何能不顧念,只可惜,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再沒有辦法挽回。”
“老夫人,既然如此,那也休怪孫兒心狠。”慕凌睿雙眸眯起,緊接着便向後退去,等出了屋子,便聽到裡頭傳來的打鬥聲。
慕凌睿站在院子裡頭,緊接着便聽到整座慕侯府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座府內,連帶着府內所有人也無一倖免。
他知道,該發生的終究發生了,他一直覺得,自從慕梓煙死去之後,這一切總歸是報應。
慕梓煙看着無數從天而降的黑衣人,這些人的武功甚是鬼魅,而且是她不曾見過的,眼看着整座慕侯府的人都被亂刀砍死,無一倖免,她知曉,這便是慕侯府最後的下場。
比起重生後的雷侯府,慕侯府如今的情況更爲慘烈。
慕梓兮與慕梓靜驚恐地縮成一團,未料到自己好端端地待在慕侯府,竟然遇到此刻,而且這些人身手不凡,直等到在她們驚恐不定的時候,眼前閃過一片冷光,她們便倒在了血泊中。
慕梓煙看着慕梓兮與慕梓靜便這樣死了,她一時間只覺得唏噓可笑。
從嬤嬤站在老夫人的身側,“老夫人,可是要離開?”
“走。”老夫人低聲道,接着便帶着從嬤嬤從密室內逃離。
只是剛出了密室,便瞧見外頭有人在等着她。
她站在原地,知曉眼前的人並非是來接她,而是來送她。
“你終究是要動手的。”老夫人不甘心地說道。
“你知道的太多。”虛空沉聲道。
“虛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老夫人厲聲道。
“我今日送你一程。”虛空卻雙手合十,低聲道。
從嬤嬤見狀,嚇得連連後退,卻最終被亂刀砍死,而老夫人心懷怨恨地看着虛空,最後死在了血泊中。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只是瞧着老夫人如此的下場,未免太便宜了她,只是虛空,竟然還活着,她想起崔嬤嬤來,也不知這虛空最後是何下場。
慕梓煙連忙轉身去看慕凌睿的情形,只是瞧見整座慕侯府,如今已經成爲了一片血海,最後,連帶着慕凌睿身旁的黑衣人全都被殺死,只剩下他一人。
他只是冷笑地嘆着氣,正要拔出匕首自刎,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在他怔愣地時候,帶着他離開。
慕梓煙雙眸一沉,此人武功極高,竟然能夠躲開這些高手,帶着二哥離去,她連忙跟着,卻還是跟丟了。
待重新回到慕侯府的時候,慕侯府已經被大火吞噬,前世的慕侯府竟然是如此的結局。
她暗自搖頭,只是不知二哥去了何處?
不知不覺,她便到了章侯府,慕梓兮與慕梓靜死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崔家跟章家,只是兩家似乎早已經料到這二人有去無回,也只是裝模作樣的表示哀痛了一番,便也不了了之了。
章仚表現得極其淡然,似乎對他來說,這些也不過是早已預料到的。
慕梓煙盯着章仚,一時間有些猜不透他。
慕梓煙想着,這個時候的平煜呢?
冷寒峰得知慕侯府落得如此的下場,沉默了良久之後,才冷聲道,“看來皇上如今有了藉口平息衆怒了。”
“王爺,此事透着蹊蹺。”屬下低聲道。
“本就蹊蹺,好端端慕侯府,一夕之間便被血洗,前頭的流言蜚語得到印證,只能說是慕擎元與國公府前來索命罷了,這乃是報應。”冷寒峰深邃的雙眸一沉,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便由着他們,眼下,你且盯着鍾璇,還有便是,莫讓她有所察覺。”
“是。”屬下應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冷寒峰看見崔嬤嬤前來,也只是冷聲道,“此事你參與了多少?”
“老奴不過是想要替王妃討回公道。”崔嬤嬤垂眸道。
“討回公道?”冷寒峰冷笑道,“那你應當自裁在她的跟前。”
“老奴在等王爺先行一步。”崔嬤嬤看向冷寒峰說道。
“本王如今可捨不得走。”冷寒峰揮手道,“你我都是棋子,如今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老奴告退。”崔嬤嬤低聲道,便徑自退了下去。
慕梓煙看向崔嬤嬤的神色,接着又看向冷寒峰,雙眸微斂,只覺得這二人話語間透着古怪。
只是不知,後續會如何發展,眼下慕侯府已經沒了,那麼王家呢?還有墨家,對了,呂娘子在這一世早已遠走,而張大哥亦是獨身了一輩子。
她應當去京兆尹府衙瞧瞧。
如此想着,便直接去了,等到了之後,慕梓煙便瞧見張宗正在認真地看着卷宗,面無表情,而身旁到底是冷清了不少。
她走上前去,站在一旁,看着張宗正在思考着一個案子,過了一會,便聽到外頭傳來稟報。
“大人,慕侯府出事了。”衙役匆忙稟報道。
張宗擡眸看向衙役,皺着眉頭,“出了何事?”
“整座慕侯府陷入了火海之中,無一人生還。”衙役如實稟報道。
“去看看。”張宗低聲道,接着便起身,戴着官帽匆忙離去。
慕梓煙輕笑道,“果然還是老樣子,只是不知呂姐姐如今在何處?”
她自顧地思忖着,湊上前去,正巧看見你卷宗,正是前世她參與的幾個案子,不過如今瞧着,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她並未跟着張宗一同前去慕侯府,既然慕侯府毀了,她如今去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可惜的是她無法離開大焱的京城,不然,她定然要去北青跟西戎看看,只是爲何她無法離開呢?
慕梓煙心中存着太多的疑惑,莫名地出現在前世死後,而且還親眼看到了二房跟三房的下場,那麼接下來會不會是其他世家的下場呢?
還是上天如此的安排,是想讓她親眼看看,自己是如何重生的?又或者是這背後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慕梓煙徑自地想着,越發地覺得不可思議。
過了許久之後,她才嘆了口氣,接着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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