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兒,這件事情確實是你做錯了!你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對自己的兒子起了一定的作用,因此楊紫月也不再多說,只是誘導性的告訴自己的兒子接下來他應該要怎麼去做。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我自己做錯了啊!如果不是當年我被恨意衝昏了頭腦,又怎麼會傷害瑾萱到那樣的地步!可是如今我還有機會麼?瑾萱早就已經不想理會我了啊!”說道這裡,這個一向有些冷清的男人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他不是沒想過挽回,只是自己當年錯的太過離譜,又傷瑾萱太深,如今即使一心想挽回,可是那麼久了也一直都沒有得到過瑾萱的原諒。
看自己兒子確實痛苦的模樣,楊紫月一時也不忍心繼續責備自己的兒子,只能嘆息一聲才繼續說道:“事情總歸還沒有到最不可收拾的地步不是!你別看瑾萱現在對你冷冷淡淡的,可是娘卻看得出來,在她的眼底總是若有若無的有一些傷痛。那是因爲心裡還有你啊,她放不下過往的一切纔會覺得受傷。一旦她的眼底無波無浪般平靜的時候,那時候纔是你真的沒機會了!現在趁着她心裡還是有你的機會,你自己好好的把握住吧!一定要抓緊時間纔是,不然等她回到了沐家寨,估計你就真的沒有半點機會了!”最後,楊紫月忍不住的還是想激將一下自己的兒子,同時也是給他提個醒。他的機會只有這麼一次了,錯過了就是一世的錯過。至於自己的兒子能不能把握得了,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意願了。如果他心裡真的那麼放不下瑾萱,對瑾萱的感情依然那麼濃厚的話,那麼楊紫月相信不用自己再多說,瀛玄也會知道該怎麼去做。
果然,楊紫月不過提點了幾句,歐陽瀛玄的面色立即就有些動容了。他心裡果然一直都有着自己的計較的,只是那麼久以來一直都是他自己在心裡想着,估計都沒有哪個人敢直截了當的將他徹底的說一頓,因此他的心裡也一直都是有些顧及的吧。只是現在時間已經那麼緊迫了,如果再由着他在心裡糾結,估計瑾萱都已經回到了沐家寨了。因此楊紫月覺得自己今天的這番話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碼以母親的情形來看,自己的兒子總算是聽進去了。如果不出楊紫月所料,估計很快她的兒子就該有所行動了。
果然,等歐陽瀛玄從自己母親的話中清醒過來後,嘴裡喃喃的說着:“瑾萱的心裡也還是有我的麼?這次就真的是我最後的機會了?不,我不能再讓瑾萱離開了!”說完之後,堅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才又接着說道:“娘,我知道這幾年裡你一直都與瑾萱一起生活在崖底。想必你對她也比較瞭解了,如今我想去請求她的諒解,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去試一試對嗎?”似是詢問,卻又不像。
楊紫月知道自己兒子已經想明白了,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道:“去吧,快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一邊催促着自己的兒子快些去找瑾萱。
歐陽瀛玄一得到自己母親的鼓勵,二話不說就起身往門外衝去,而他那一身全黑的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院門之外。楊紫月親眼看着自己兒子急匆匆的往外衝去,嘴角悄悄的綻放了一抹笑容。她始終相信事情會越來越好的。
歐陽瀛玄一路騎馬狂奔不敢在路上耽擱半刻的功夫,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時間太過漫長了。從玄天莊裡出來的那一刻他倒沒覺得新住處離玄天莊有多遠,可是現在因爲急着找到瑾萱,即使路上他已經加快了馬鞭,可是依然覺得還有好長的路要敢。這或許就是因爲他的心情變了的緣故吧。
因爲從早上起來就忙着搬離玄天莊,加上又與自己的母親聊了那麼久的時間,等到歐陽瀛玄到玄天莊時已經是將近中午的時候了。歐陽瀛玄一跳下馬背就急匆匆的往莊子裡衝去,他的匆忙倒是驚到了一片的僕人們。
“大,大少爺!”有僕人看見歐陽瀛玄的樣子不免驚慌了一下。這個大少爺本來就不常在莊子裡,如今更是急匆匆的趕回來的樣子,倒是讓僕人們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帶着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此時的歐陽瀛玄哪裡還有心思去理會別的事情,只管自己的心裡想的是什麼,因此依然是不管不顧的往裡面衝去。僕人們看他這般的模樣,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這些僕人多少還是有幾個機靈些的,因爲自己沒辦法處理這些事情,看情形不對就趕緊的去通知了能主事的人了。
等到歐陽瀛玄一路急匆匆的趕到瑾萱所在的院子時,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甚至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看到這裡,歐陽瀛玄不免有些急了,開始不顧自身形象的大喊道:“瑾萱,瑾萱!”似乎這樣滴哆喊幾聲瑾萱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樣。等到叫了好幾聲之後還是沒
有聽見有人迴應他,他開始有些着急的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開始尋找瑾萱的身影了。
此時的歐陽瀛玄完全沒有了平日裡在僕人丫鬟們面前該有的鎮定和冷靜,只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院子裡四處亂竄。一邊的僕人們畏懼他平日裡的冷淡模樣,倒是沒有一個敢上前和他說話,只能戰戰兢兢的站在院子的角落裡看歐陽瀛玄在院子裡亂竄。
而機靈些的僕人通知前來的人竟是歐陽銘玄。等到銘玄來到瑾萱所在院子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己的大哥在院子裡四處尋找着瑾萱的身影。一時間歐陽銘玄也不知道出現了什麼狀況,只能鼓足了勇氣走到自己的大哥面前,攔在歐陽瀛玄的面前說道:“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終於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的聲音了,歐陽瀛玄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稻草一般,緊緊的抓牢銘玄的手臂急急的問道:“銘玄,快點告訴我,瑾萱呢,她去哪裡了?”對於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平時雖說不是特別的親近,可是一直以來兄弟兩的相處也還算和諧。而銘玄更是十分的敬重自己的大哥,因此二人的關係倒沒有因爲瀛玄離家多年而有所生疏。此時終於有一個人肯出來告訴自己瑾萱的下落,歐陽瀛玄又怎會不好好的把握住機會呢?因此他緊緊的抓着銘玄的手不肯放手。
“瑾萱?”一時間銘玄沒有反應過來,只能重複一遍自己哥哥剛剛說的話。他沒想到自己的哥哥竟會這個模樣的跑回來,更加沒想到他這個模樣的跑回來是爲了找瑾萱。銘玄心裡多少也猜到了幾分,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畢竟瑾萱除了是他名義上的大嫂之外,也是他很重要的一個朋友。
“對,瑾萱呢?我找她!我要找她!”歐陽瀛玄看自己弟弟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焦急的重複一遍。他已經不想管其他的任何事情了,只想快些找到瑾萱。
“可是瑾萱已經離開玄天莊了啊!”銘玄一臉不解的對自己的哥哥說道。不是他不想幫自己哥哥,而是瑾萱的確已經離開了。就在早上歐陽瀛玄和他的母親離開玄天莊之後,瑾萱與自己的爹爹就來向他們辭行。這會都已經走了半天的路程了,估計已經走得遠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歐陽瀛玄一時沒有辦法接受,只能用力的抓住銘玄的手問道:“你說什麼?她已經離開了?什麼時候走的?爲什麼那麼快就離開了呢?”他以爲自己想明白了,一路急着趕過來就是爲了早些見到瑾萱將所有的事情向瑾萱解釋清楚,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瑾萱或許已經離開了。
從沒有看到過自己哥哥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銘玄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和自己的大哥好好的說清楚,只能將自己知道的消息據實說了出來,“聽下人們回報說是瑾萱的叔叔十分的想念自己遠離了二十幾年的家鄉,所以他們才急着離開的!”只是銘玄心裡想着估計還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爲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吧。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可是在知道些情況的人看來還是對瑾萱的叔叔出現在玄天莊裡感到很不可思議的吧。而瑾萱的叔叔也必定不會願意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因此他們才着急着離開的。只是銘玄想不到自己的哥哥會那麼急着過來找瑾萱,要是知道的話無論如何他都會想法將瑾萱挽留一天,而不是親自送她一家人離開玄天莊的。
“是這樣嗎?真是這樣嗎?”歐陽瀛玄有些不能接受的頹然的放開銘玄的手臂,承受不住的倒退了幾步,最終有些釀蹌的靠在了院子裡一角的護欄邊上。
終究還是來的晚了麼?即使自己已經下了那麼大的決心趕過來,依然沒有機會挽回了麼?歐陽瀛玄有些接受不了瑾萱已經離開的事實,只能勉力的撐着護欄站起身,最後堅定的對着天空中的某一方喃喃自語:“我說過的,這一次我是不會再放任你離開你了,絕不!”說完之後,又像是突然精力充沛的樣子,趕緊的又往外衝去。
銘玄看他這個樣子,擔心着他會在路上出什麼意外,只能急急的吩咐下人道:“快,快給我備馬!”而下人們看到銘玄兄弟兩都是着急的不行的樣子,哪裡還敢耽擱片刻,只能小跑着趕緊去備馬了。
歐陽瀛玄衝到莊子外面拉起纔剛剛被僕人們栓好的馬,使勁一跨,接着就是揚塵而去。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只能看見一片飛揚的塵土,哪裡還看得見他的半點身影!
等到銘玄騎上馬急急的趕上去的時候,也只能看着前方已經奔出去老遠的背影喊道:“大哥,你等等我啊!”可是心急的歐陽瀛玄哪裡還顧得上銘玄,自然也聽不到銘瑄在自己的身後說了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催着馬兒快跑,只希望早些將瑾萱追上。而在他的身後,銘玄也只能更快的揮着馬鞭。於是一路上衆人只能看見揚起的塵土,再看不清
馬背上的人長得是什麼模樣了。好在兄弟兩的騎術都是一流的,即使騎着馬跑得飛快,也不曾傷到過往的路人,只是讓所有人都驚訝了好久罷了。
歐陽瀛玄一路緊張的揮着馬鞭,一路留心觀察哪裡會有瑾萱的身影。好在瑾萱他們也不過是剛剛離開了半日的時間而已,歐陽瀛玄又是以最快的騎術來追趕,最終倒也在將近日落的時候追上了瑾萱一家人的馬車。
因爲沐承澤心念着家鄉的一切,因此瑾萱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也並不慢。等到快日落的時候剛好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小鎮上了。因爲白天趕了一天的路,晚上自然會在這個小鎮好好的休息一晚,只等着明天繼續往沐家寨趕去。也正因爲如此,歐陽瀛玄才能夠在第一天就追到了這個瑾萱一家休息的小鎮。
當歐陽瀛玄追到這個小鎮的時候,瑾萱一家剛剛好找好了客棧,正準備進客棧裡投宿,卻不想歐陽瀛玄就趕上前來,突然的就出現在瑾萱的面前,一邊微微的喘着氣,一邊有些擔心的喚了一聲:“瑾萱!”從他喘氣的程度就可以看出來一路上他跑得有多麼辛苦了。
而隨後跟上來的歐陽銘玄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只是在看見瑾萱的同時他就稍微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追上來了呢,也不枉費他一路緊跟在自己的哥哥沒命的追趕了。既然已經追到了,他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哥哥會在路上出什麼事情,自然的也就沒他多少的事情。鬆了一口氣的銘玄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和瑾萱之後,很識趣的就悄然的進了客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哥哥自己搞定就好了。
正準備進客棧的瑾萱突然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而且那聲音還是那樣的熟悉,有些不敢相信的瑾萱緩緩的轉過頭,果然就看見歐陽瀛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時間瑾萱有些石化了,她從未想過會再見到歐陽瀛玄,更沒想過歐陽瀛玄竟會緊隨她的身後出現。從他的氣喘得厲害的情形可以看出,歐陽瀛玄竟是一路急衝衝的追趕而來的!看到這樣的歐陽瀛玄,瑾萱的眼底有幾分動容,可是也僅僅是動容了一下而已,很快的瑾萱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平靜的面對歐陽瀛玄站定。她倒是想知道歐陽瀛玄急着追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瑾萱,我總算是趕上來了!太好了!”看瑾萱停下來面對自己,歐陽瀛玄一邊喘息着一邊有些興奮的說道。這時候的他早已經失去了瑾萱初見他時的冷靜和從容,倒像是一個毛頭小夥一般的急躁。
瑾萱定定的看向歐陽瀛玄,以一種極其冷靜的聲音問道:“你這麼急着趕來,是因爲月姨那裡有什麼事情要交代麼?”瑾萱想也沒多想就這樣問道。如今她實在想不出除了月姨之外還有誰有本事讓歐陽瀛玄着急的趕上來。而對於月姨,瑾萱心裡是有愧疚的。她本不該將月姨牽扯到到這個惹人心煩的社會,卻不想最終還是她打破了月姨在崖底的平靜生活。而自己更是在上了崖之後的第二天就離開了玄天莊,甚至都沒有當面和月姨說一聲。此時歐陽瀛玄急衝衝的出現在這裡,瑾萱真的以爲是月姨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才叫歐陽瀛玄趕過來的。
聽瑾萱說完,歐陽瀛玄有些無奈的苦笑,笑過之後才無奈的繼續說道:“難道就只能是因爲我母親有事情才能夠讓我來找你麼?瑾萱,你竟這樣想的麼?”雖說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要不是當年他傷瑾萱太深了,瑾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完全死心吧。只是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接受卻是另一回事。而歐陽瀛玄就是一直都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瑾萱對自己的冷淡態度。
“怎麼,不是?”瑾萱倒沒想到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幹站在路邊等着歐陽瀛玄說下文。雖然心裡有些預感他要說的事情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可是瑾萱還是忍不住的遏制住自己去猜想的可能。她害怕等會歐陽瀛玄說出來的事情不是自己心裡所想,那樣的話反而會更讓她失望。未免失望,瑾萱只能什麼都不去多想了,只等着歐陽瀛玄自己將他的來意說明。
“瑾萱,你不要走好不好!”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歐陽瀛玄鼓足勇氣請求道。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許多了,他只想着要挽回瑾萱的心意。至於要因此放低自己的姿態之類的,歐陽瀛玄都已經不想去考慮了,只要瑾萱能夠回心轉意,那麼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什麼?”瑾萱以爲自己聽錯了,只能木木的問道。剛剛她竟然聽到眼前這個男人用一種近乎請求的語氣在跟自己說着不要離開之類的話!是她聽錯了吧,印象里歐陽瀛玄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語氣啊!看來真的是最近憂思太多,以至於都出現了幻聽了呢。瑾萱在心裡自嘲的想着,同時期望歐陽瀛玄能夠將他的來意說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