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組合增加到四人,蔣雪靦腆的性格在與幾人混熟之後不知被她拋到了哪裡,愛笑愛鬧,倒也相處融洽,而陳滔卻是真的孤僻,話不多,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努力的修煉。
不過直到現在,遊鳴想到第一次木板滑行,陳滔那害怕又故作鎮靜的臉時,都要禁不住大笑。
而孟江等人在被林軒警告過後,也收斂了許多,日子,便也這麼過去了。
春去秋來,轉眼間已過了大半年,當紫竹海的竹葉泛黃落下不少時,冬至日到了……
冬至,陰極之至,陽氣始生,乃是一年中的大節,民間往往會放爆竹,掛燈籠,吃團圓,好不熱鬧,但對於修煉中人來說,卻沒有這般花樣。
不過每當冬至,百花峰上的一羣少年卻是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自由下山,這羣少年人中,畢竟不全是無父無母,也有送上山學藝的,半月時間歸家,爲的是解親人相思之苦。
“呆子,快起牀!”
一大清早,遊鳴便被許茜吵醒,他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就癱倒在牀上,說道:“我自幼無父無母,連生活着的大山都被火燒沒了,沒地方回去的。”
“山下有個白馬城,很是繁華,姐剛來時玩過一陣兒,怎麼,你倒是陪不陪我去!”許茜今日穿了一身紅中帶粉的小襖,腳踏小蠻靴,長長的秀髮一股腦兒的系起,隨着身體而擺動,如同冬日裡唯一的**。
遊鳴無奈,穿起青木宗派發的棉衣,隨意梳洗了一番,又叫上陳滔、蔣雪,一行四人在天微微亮時,便順着山路,下山去了。
青天山連綿百里,其南有一條大江,狀若馬兒,水質清澈,故名白馬江,又有一城,依此而建,遂名白馬城。
下了山後,沿着大江而走,當和煦的陽光掃滿大地時,高大的城牆出現在四人眼前。
“這白馬城佔地可有數十里,住在這裡的百姓少說也有二、三十萬,而且瀕臨江水,往來商旅極多,故此熱鬧極了。”許茜的興致極高,笑着說道。
時辰尚早,但一進城,絡繹不絕的叫賣聲,便紛紛涌過來。
“新鮮出爐,驢肉包子,不好吃不要錢啊!”
“甜死人不償命的冰糖葫蘆啊!三文錢一串!”
繁華的景象印入眼中,香味撲鼻,遊鳴雖然身無分文,卻也東張西望,大飽眼福。
“我以前可從沒來過這等地方,真是……”
一旁的陳滔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皺着眉頭,揹負雙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遊鳴興致起來了,也不計較,正欲開口,只見許茜和蔣雪兩個女孩手拉手,蹦蹦跳跳的走進一家店面,他急忙扯着陳滔跟上。
丁香閣,金銀珠寶,項鍊首飾,一應俱全,是女性最愛逛的地方,即便是許茜、蔣雪這兩位修真少女,也不能免俗。
許茜一進來就看中一對手鍊,以純銀打造,雕刻着精緻的花紋,初看平凡,細看之下,卻煞是精美。
“老闆,這副手鍊多少錢?”女孩兩眼都放光了,急忙問道。
丁香閣的老闆是位發福的禿頂中年人,只見他掂着肚子,微微一笑,開口道:“小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副手鍊乃是幾百年前一位不知名的大師所鑄,乃是一對,你看,它還是有大小之分的呢,價格麼,也不貴,十兩而已!”
許茜正在掏錢,聞言,差點跳起來,“十兩,你怎麼不去搶!”
其實一行四人中,也就只有她身上有財物,其餘三人,都是孤兒。
禿頂中年笑意更濃,卻不接口。
只見陳滔忽然上前,面容冷峻,沙啞的聲音傳出:“老闆,我們可是青木宗的弟子。”
“青木宗?”禿頂中年神情一肅,“那就打個八折,八兩吧。”隨後他就看到許茜依舊陰晴不定的神色,急忙抓緊了手鍊,無奈接着說道,“六兩,就六兩,不能再少了!青木宗雖然這些年幫襯我們老百姓不少,但也做不得虧本生意啊!”
許茜嘆了口氣,不再看手鍊了,笑着當先出門而去,“走吧,身上只有四兩,姐請你們吃頓好吃的。”
陳滔,蔣雪隨後,遊鳴卻是回頭,狠狠的盯了禿頭中年一年,跑了出去,年少的他心中下定了決心:“這根手鍊,我一定會送給你的!”
剛出了店門,便看到孟江帶了十餘人,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許茜心中一陣厭惡,就要避開,豈料孟江已經迎上。
“小丫頭,別跑這麼快嘛,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在這山下林軒那傢伙可保不到你們!”
話音未落,遊鳴上前,幾乎與孟江貼在一起了,怒聲說道:“好狗不擋道!”他想起女孩的經歷,怒火中燒。
“你小子什麼時候敢這麼猖狂了?”孟江冷笑,運起力量,一掌推出。
遊鳴嚇了一跳,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直接動手了,猝不及防下,被一掌推倒,他猛地擡頭,只見許茜目中彷彿帶着些許失望,衝上去,與孟江激鬥在一起。
另一邊,陳滔也顯露出不俗的修爲,以一敵三,從容不迫。
唯有蔣雪走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沒事吧?”
遊鳴正欲回答,只聽見前方許茜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先跑,我和陳滔待會兒會追上來的!”
遊鳴一愣,嘴角彷彿有苦澀的味道滲透出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需要跑,需要保護的嗎?”
他不知怎的,推開蔣雪,迎着剩餘的七人,衝了上去,兩聲女孩的驚呼,一前一後傳來。
他卻彷彿聽不到的,只是衝着,只覺得越來越熱。
是什麼,讓眉心如此滾燙,是什麼,讓身體開始燃燒?
熊熊烈火燃起,遊鳴一衝而過,身後傳來七聲慘叫,他好不容易站定,想要回頭看看,忽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