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和郭嘉暫時達成了默契。
離開的時候,兩人都覺得這波不虧!
郭嘉基本可以確定,庾獻所畫的禁紋對他沒有任何效果。
他的兵法運用如常,虎變之軀也沒受影響。
若非還沒弄明白那龜殼寶物有何玄奇,說不準就得當場翻臉。
至於庾獻,想的就比較簡單了。
這禁紋既然能封印蘇妲己這樣的一代妖后,那就算不完整,也絕對不會是畫着玩玩的。
有很多強大的力量,之所以顯得溫馴,只是因爲人們的無知而已……
庾獻算是勉強壓下了郭巨佬這個隱患,接下來攻打劍閣,要面對的局面,就要簡單一些了。
他也不驚動旁人,人馬如龍一開,像是一隻永不知疲倦的豹子一樣,快速的向劍閣奔去。
守衛在劍閣營地的益州軍探子,以爲有猛獸來襲,直接在高處敲響了警鐘。
等到塵頭落下,前來迎戰的校尉見到庾獻,才知是國師到來。
這時夜色已經過半,庾獻強忍疲憊,先去爲妖桃聚斂生之氣息。
隨後纔在越發高大的桃樹下,打坐歇息。
第二日一早,龐德就精神抖擻的出關邀戰。
昨夜防守劍閣的諸校尉還未覺的如何,趕來增援的文武都有些頭皮發麻。
誰敢想象這位威風凜凜的猛將,竟然如行屍走肉一般,被一個少年掌控着。
偏偏龐德又實力超羣,根本是碾壓一樣的存在。
和這樣沒有恐懼的傢伙拼命,真的是誰也較真不起啊。
好在離開了劍閣的有利地形,龐德的強大實力也大打折扣。
“三頭六臂”的體術雖強,但是遲緩的移動能力卻是一個重大缺陷。
趕來相助的呂常,帶着手下東州兵佈下重重埋伏,一波波的消耗着龐德的氣力。騎着南蠻象的星妖師虎視眈眈的盯在一旁,一旦前面有支撐不住的跡象,就驅趕着南蠻象向前,硬碰硬的將龐德逼退。
龐德幾次想將象背上的星妖師斬殺,可那星妖師的本體是蛇身,柔軟無比,龐德的許多次突襲,都被她驚險的化解。
隨着疲憊漸生,龐德只得殺出一條血路,退回關內。
呂常見陳調這次沒有出關助戰,生怕他得空再去尋找什麼猛人,連忙不顧辛勞,催動兵馬開始圍攻劍閣。
好在沒多久,陳調就生龍活虎的出現在關樓上指揮防禦。呂常象徵性的又對着關樓放了一陣箭,才收兵回營。
呂常的衣甲還未解開,就聽負責防禦的校尉羅平慌張回報。
——之前累成狗的龐德,又滿血衝了出來。
呂常有些頭皮發麻。
他讓手下急催劉焉增兵,自己不得不再次出去迎戰龐德。
好在這次打了沒多久,劉焉就帶着兵馬趕到。
陳調見事不可爲,在關樓上鳴金收兵,喚回了龐德。
劉焉和呂常見面,兩人都憂心不已。
如今雖有鶴鳴道宮提供的妖桃可以跨越劍閣天險,但是這些日子損兵折將不在少數。龐德又絲毫不肯罷休的反覆衝陣,恐怕等到妖桃長大,益州軍已經拿不出足以兩面夾攻的兵將了。
最後還是劉焉振作起了精神,安撫呂常,“昨夜軍議之後,我就讓青衣羌的妖師以灰鶴傳信,喚犍爲太守任岐前來助戰。”
呂常聞言,追問道,“那任岐的意思?”
益州牧初戰不利,不但沒拿下劍閣,而且損兵折將頗多。
這件事對劉焉的威望是個重大的打擊,任岐完全有理由稍加拖延。一旦劉焉再次受挫,那益州牧府在川中的權威就蕩然無存。
任岐、賈龍等本土實權派,將會徹底將劉焉架空。
劉焉顯然知道呂常的意思,他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早上灰鶴回來,帶來了回信。犍爲太守的兵馬連夜動身,他的從事陳超已經單獨上路,不日就會趕來劍閣。”
呂常有些動容,“想不到任岐竟有這樣的器量。”
倒是劉焉現實一些,他淡淡說道,“如今這等亂世,若被外人看輕了,整個益州都會淪爲魚肉。難道少得了他任岐嗎?本牧可以敗,但是敗的這麼慘,卻不是那些人想看到的。”
說完任岐的事情,劉焉又道,“託那位的關係,巫鬼宗門之人也會陸續趕到。他們的手段詭異,雖不利於沙場爭鬥,但若用的得當,也會收到奇效。再加上有重玄子那老道爲諸將校療傷,相信那些人很快就能痊癒。”
昨日呂常對陣龐德的時候,被打碎肩胛,就是在重玄子的救治下完好如初。
可惜事發突然,益州牧府蒐集不到足夠多的珍貴藥材,不然的話,那幾個受傷的校尉都能很快回到戰場。
呂常聽了劉焉這番話,總算安心了許多,他又提醒了一句,“趙司馬那裡,州牧還要多用一些心啊。”
趙韙是川中猛將,手下的兩校尉也頗爲英勇。如今負氣閉營不出,對中軍的士氣是個很大的打擊。
劉焉聞言,笑着拍了拍呂常的胳膊,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自曉得,你和趙司馬都是陪我入川之人,乃是我真正的心腹。我豈能讓你們心寒。”
呂常見劉焉胸有成算,當即安心離開,去整頓兵馬。
等呂常離去,劉焉的表情慢慢收斂。
益州這般內憂外患,劉焉這個益州牧不得不如履薄冰。
陪他入川之人固然更加忠誠,但能聚在他身邊籌劃這件事情,也說明了這些人無不是野心勃勃之輩。
等以後在川中羽翼豐滿了,少不得是要慢慢除去的……
眼看日頭接近正午,劉焉讓隨從留在原地,慢慢向法壇行去。
正在打坐休息的庾獻睜眼,對劉焉說道,“州牧來的早了些,時辰還未到。”
劉焉正眼帶異色的打量庾獻,聞言笑道,“國師爲我大漢調理陰陽,撫定五行,勞苦功高,是朝廷柱石,我豈能太過怠慢。”
庾獻聽的一頭霧水。
這劉焉說的什麼鬼話。
自己這個國師怎麼來的,劉焉這個層次的人,豈會不清楚?
如今只因爲庾獻的這個身份對劉焉有利,這纔得到他的承認。
何來什麼勞苦功高一說?
兩人本就是單純的彼此利用,這傢伙無事獻殷勤,莫非有什麼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