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驚恐萬狀地看着鏡子裡的女人,亂蓬蓬的頭髮胡亂地貼在臉上,她原本素顏只是毛孔有些粗大,可是此時她的臉色白得泛青,左邊的顴骨有一大片青紫,嘴角也是裂開的帶着已經結痂的血漬。莎莉的眼球是充血的,兩隻眼睛通紅,看起來莫名的詭異。而她的身上更是慘不忍睹,紫紅色的痕跡隨處可見……
莎莉連忙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打在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馬上刺痛起來,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她只好將水溫調低一些,這樣的溫度身體又受不了,只好匆匆清洗了一下,裹着浴巾出來了。
莎莉的大腦裡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路塵寰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所以她雖然很想再休息下,可還是快速穿好了衣服。墨鏡和羊毛披肩並不能完全遮住她身上的傷,莎莉的樣子看起來真的非常糟糕。
“小姐,您……需要我幫您報警嗎?”莎莉去退房,前臺的客服被她的樣子嚇得不輕。這個高挑的女人衣着光鮮,可是一看就是被人給……
“我要退房!”報警?這件事是要爛在肚子裡的,絕對不可以被任何人知道。莎莉將房卡丟在臺面上,狠狠地瞪了前臺一眼,可惜她帶着墨鏡,人家根本看不到。
“這位小姐,這個房間是路先生長期租用的,您如果不住的話,把房卡留給我就可以了。”前臺查了一下記錄,這個套房是一位叫做路文的先生在昨天租下的,付了一個月的錢。
莎莉僵硬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給我叫輛出租車。”
“好的,小姐。”前臺客服馬上幫莎莉叫了一輛出租車。
莎莉坐上出租車,司機看到她的樣子,被嚇了一跳,後面的車子按喇叭提醒他才發動了車子:“小……小姐……你要去哪兒?”
“翡翠公館。”莎莉冷冷地說出住址,如果不是不想讓公司派給她的司機看到她這副樣子,她纔不會坐出租車,總覺得車裡有股子怪味兒。
出租車開到翡翠公館門口停了下來:“小姐到了。”
莎莉皺了下眉:“開進去呀!”
“對不起小姐,這裡不許出租車進入。”司機指了下立在小區門口的牌子。
莎莉付了車費,走進小區。寒冷的風很快打透了單薄的衣裙,她狠狠地打了個寒顫。保安看到莎莉,將她攔了下來:“小姐,來訪需要登記。”
“我是這裡的業主!”莎莉都快被氣瘋了,將保安遞給她的登記簿狠狠地甩在地上,頭也不回地往裡走去。
保安被吼得愣在原地。
春節假期結束後楚笙歌又回到鼎尊上班,楚笙歌懷疑王主管的腰上裝了彈簧,每次見到她腰要都要彎到膝蓋了。
讓秦淑儀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楚笙歌還安然無恙地待在公司裡,錢景深卻被開除了。開除公告掛在公司oa平臺,讓人看得是一陣唏噓。錢景深離開公司倒還是其次,最近連電話都打不通的,去他的公寓找了好幾次也沒有人。
秘書處的副主管去年年底辭職,所以這個職位一直空懸着。春節假期結束後,開始內部競聘。新上任的人事總監與秦淑儀的父親一向交好,所以秦淑儀順利地得到了這個職位。
今天是秦淑儀走馬上任的頭一天,她特別穿了一套亮眼的玫紅色套裝,配了一隻金燦燦的黃鑽胸針。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幾分鐘,蘇欣她們幾個像往常一樣聚在茶水間吃早點,楚笙歌每天都要在家吃路塵寰從營養師那裡拿來的營養早餐,所以只捧了一隻熱熱的紅茶,跟她們閒聊。
“欣欣,你昨天的相親怎麼樣?”劉莉莉一臉八卦相。
“大清早的能別提這麼倒胃口的事情嗎?”蘇欣一臉嫌惡地擺擺手。
“怎麼?長得沒人樣嗎?”齊蘭一臉好奇。
“單說長相吧,還可以。”蘇欣中肯地說。
“那怎麼了?你對帥哥不是沒底線的嗎?”劉莉莉打趣道。
“一上來就問我是不是處女。”蘇欣撩了下頭髮,擺出一個嫵媚的姿勢:“我說我是……白羊……”
“噗……”楚笙歌差點兒嘴裡的茶水噴到蘇欣身上:“欣欣,你是最冷的段子手。”
“然後他就開始講,他跟前任都訂婚了,然後xxoo的時候發現那個女的不是處女,所以就拜拜了。”蘇欣撇撇嘴:“他都不是處男,憑什麼要求姐是處女呀。”
“此言有理。”齊蘭點點頭。
“你沒掀桌子吧?”楚笙歌覺得以蘇欣的脾氣,遇到這種人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
“掀桌子?我還嫌掀桌子費勁兒呢。”蘇欣衝楚笙歌晃晃手指:“我當然是陪着晚期直男癌患者談人生、談理想,順便抨擊了一下現在不知檢點的女孩子……”
齊蘭表示不相信地搖搖頭。
“不過作爲報酬,我點了餐廳裡最貴的至尊新西蘭龍蝦料理……”蘇欣衝齊蘭眨了下眼睛:“餐單上的標價是879,不過貌似還要加服務費……”
“幹得漂亮!”劉莉莉衝蘇欣豎了大拇指。
走廊上傳來噠噠噠地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響。
“我判斷秦淑儀將會在5秒鐘之內走進來。”
蘇欣話音剛落,秦淑儀走到茶水間的門口,瞟了一眼裡面的人:“3分鐘後小會議室開會。”然後又扭着臀走開了。
“昨天不是開過例會了嗎……”齊蘭一聲哀嚎:“看看秦淑儀,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笙歌,你怎麼不競聘副主管呢……”
“是啊,笙歌。”蘇欣也附和着:“如果你也申請這個職位的話,鐵定就是你了。”
“我對做行政不在行的。”楚笙歌笑了笑,競聘沒開始之前王主管確實來找過她,如果她想要做副主管,競聘就是走個形式。楚笙歌表示自己對行政工作沒興趣,所以根本沒報名。一方面是她真的不喜歡做行政,另一方面她根本不想浪費心思去管人,能好好照顧媽媽對她來說纔是頭等大事。
會議結束後秦淑儀從檔案室拿了一摞厚厚的資料拿給楚笙歌:“這些都要翻譯好,我明天早上要看。”
不等楚笙歌反應,秦淑儀就走出了會議室。王主管已經交代過她了,楚笙歌只要完成工作就可以了,工作時間可以自由安排。工作時間再隨意,工作總是要做完吧。這麼多文件,她倒是要看看楚笙歌下午要怎麼提前下班。一抹得意的笑容,慢慢爬上秦淑儀的嘴角。
“我勒個去!她是長了幾隻眼睛,明天一天能看完這麼多文件?”蘇欣看着那一摞文件:“擺明了是想整人呢!”
楚笙歌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伸手拿起來:“我去工作了。”
“笙歌……”齊蘭有些擔心。
劉莉莉卻說:“沒事兒的,就算笙歌做不完,秦淑儀也不能怎麼樣……”
“說的也是……”齊蘭點點頭。
“笙歌實在是太低調了,其實她完全可以在公司橫着走的,當她路的都得死翹翹。”蘇欣聳聳肩。
“我覺得秦淑儀就快死翹翹了。”劉莉莉幽幽地說。
楚笙歌認真地翻譯着文件,她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較真兒的。可是她就是想試試看,如果沒有路塵寰給她的光環,她是不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呢?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想拼盡全力去試一下的。
楚笙歌的手指快速的敲擊着鍵盤,放在桌子上的響了。她拿起用耳朵和肩膀夾住,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喂?”
“中午想吃什麼?我讓人定位子。”路塵寰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到楚笙歌耳朵裡,像是一雙溫柔的手,幫她做着按摩,整個人都輕鬆了一些。
“今天不行,我有點兒忙。”楚笙歌實話實說。
“這是接了什麼大案子,比我還忙,嗯?”路塵寰調侃道。
“你要是出去的話,幫我打包一份蝦仁炒飯。”今天她是沒空出去吃飯了,只能對付一下。
“好。”路塵寰皺了下眉,他已經交代過了,不許派給楚笙歌太多工作的,這個丫頭是在做什麼呢?“我一會兒給你送下去,還是你上來吃?”
“你讓路文給我送下來吧。”楚笙歌都快崩潰了——路塵寰親自給她送飯,那她還怎麼隱婚呀。
“路文是哪裡比我好了,選他不選我!”路塵寰磨磨牙,這丫頭玩兒無間道是要玩到什麼時候呢。
“老公,我愛你。”這種時候的路塵寰是要順着擼毛的,否則絕對會讓你好看的:“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
明明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在耍眼前花,可路塵寰就是吃這套,這話怎麼聽都舒服得不行:“寶貝真乖。”
這表示路塵寰基本被搞定,所以動作麻利地掛了電話,今天時間確實緊張。
路塵寰晚上有個推不掉的應酬,回來的有些晚。他回到臥室時,發現楚笙歌不再。
這丫頭哪兒去了,平時這個時間她差不多該休息了。即使沒有睡覺,也會在臥室的。路塵寰又下了樓,楚笙歌在家不是看書看動漫,就是在樓下跟羅密歐玩兒的。
羅密歐聽到腳步聲,知道不是楚笙歌,依舊懶洋洋地趴在自己的墊子上,只是擡頭瞅了一眼路塵寰。
“夫人呢?”路塵寰一時摸不準楚笙歌去了哪兒,所以問了僕人。
“先生,夫人吃過晚餐就去書房了。”僕人回答。
路塵寰轉身直奔書房,推開紅木門,路塵寰看到楚笙歌坐在書桌後面,還像模像樣的戴了一副無框眼鏡。書桌上排着好多文件,她正聚精會神地打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