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尉遲冥忽然抱住葉沐暖的身體,聲音顫抖。
“我……”
“砰!”
一聲巨響打斷葉沐暖未盡的話語,門板從木質的牆壁上脫落,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
門外,還沒有看見來人,只看見一抹頎長的身影,帶着肅殺的冷漠氣場,漸漸逼近。
“黎非夜……”葉沐暖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以及難過。眼角的餘光落到尉遲冥的身上,這就是他找她來的目的吧。
尉遲冥幾乎是同時將自己的西裝套在了葉沐暖的身上,眼底透着鬼魅的笑意,“暖暖,第二份禮物喜歡嗎?”
葉沐暖的腦袋轟然炸開,她本來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不是尉遲冥做的,可是當這一切從尉遲冥的嘴巴里說出口的時候,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
這就是她愛了五年的男人,每一次都讓她恨到鮮血淋漓。可是他的名字卻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盤恆不去。
冷魅的身影冷冷從門外走進來,修長的手放在身體的兩側,看上去並沒有多生氣,可是他周遭的空氣卻凝成冰,凍僵了四周正開的灼灼的花枝。
黎非夜脣邊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深眸狠狠的鎖住葉沐暖蒼白的臉,話卻是對着尉遲冥說的,眸色越轉越暗,薄脣冷硬的繃緊,修長的腿大步朝前走去。“我也沒有想到,歐洲巨鱷尉遲冥竟然有戀人妻的癖好。”
長腿邁到葉沐暖身邊的時候,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說道:“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是有潔癖的。”
聲音冰冷,岑冷至極。
葉沐暖沒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黎非夜那雙黑如深夜的眸子,他看上去很平靜,平靜的讓她害怕。
伸手,將她身上的西裝拿掉,把自己的西裝脫下,輕輕的罩在她的身上,優雅的扣着釦子,一顆,兩顆,三顆……
葉沐暖的心,抖得不停,她害怕這樣的黎非夜。
黎非夜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抖,垂眸,勾起迫人的弧度,“乖,等我解決了他,就帶你回島上。”
葉沐暖拼命的搖頭,冰冷的手指扯住他的衣袖,“黎非夜,我們回去。”
她的眼睛裡充斥着乞求,卻忘了,這是最致命的殘酷。
黎非夜忽然笑了,輕輕拿掉她抓着他衣袖的手,“乖女孩,我帶你看一場戲。”
葉沐暖的身邊,忽然衝出來幾個黑衣人,將她架起,放到窗口的位置。身後陽光一片,卻絲毫溫暖不了她的神經。
黎非夜和尉遲冥面對面的站着。
四目相對,火光四濺。
“看來,你今天是不打算讓我帶着暖暖離開了。”尉遲冥笑着看着黎非夜。
黎非夜悠閒的挽上袖子,嘴角的笑意蔓延,行成肅殺的弧度,“我黎非夜有一個習慣,我不要的東西,即便是把她撕碎,也不會丟給任何人。”
尉遲冥的眼眸眯了眯,望着黎非夜的那雙墨瞳,笑的鬼魅,“那就沒辦法了,我今天一定要帶她走呢。”
驀地,左拳狠狠的奔着黎非夜衝去,黎非夜的手輕鬆的抓住他的手,右腿對着他的下盤掃去。尉遲冥輕鬆的跳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迎來臉部重重的一拳。
葉沐暖站在窗口,身體動彈不得,只能看着兩個人你來我往。黎非夜的腿和胳膊上都有傷。她不小心動了傷口都疼,更何況黎非夜現在……
“尉遲冥,住手吧。”葉沐暖驀地開口,聲音裡透着擔心。
尉遲冥突然停下來,目光裡透着蒼涼,轉身,望着葉沐暖,“你心疼他?”
“他是我的丈夫,心疼他是理所當然。”葉沐暖迎上他的目光,沒有半分的畏懼。
“爲了他,你不惜賭上整個葉家?”尉遲冥眸光透着陰冷,鬼魅盎然。
“尉遲冥,你瞭解我,你知道在葉家沒了之前,要先替我收屍的。”葉沐暖一直笑着,笑的燦爛,像是夏日的向日葵,卻沒有太陽的溫度。
四目相對,火花流轉。
尉遲冥終究是住了手,扯開脣角,笑的溫潤,“暖暖,很快我們還會見面的。”
然後朝着門口走去。
門外一排黑衣人突然堵住他的去路,爲首的狄景洛臉上如履薄冰,恨不得殺了他。
“讓他走。”三個字,帶着屬於黎非夜冷漠。
“可是夜……”狄景洛不服。
“我黎非夜還不至於需要以這種方式幹掉對手。”黎非夜的神情淡漠,淡淡幽幽的開口,聲音不怒自威。
狄景洛對黑衣人使了個顏色,大家都退下了。
尉遲冥離開木屋,銀色的勞斯萊斯魅影迅速消失在視線裡。
黎非夜走到葉沐暖的身邊,勾起她的下巴,“我離開的這十年,你的感情生活還真是精彩。”
葉沐暖被迫仰起臉,看着黎非夜,“我也沒有想到,黎大少爺一點正事沒有,每天就負責跟蹤我。怎麼,怕我給你戴綠帽子嗎?”
手上的力道加重,薄脣揚起嗜血的弧度,“葉沐暖,看來我需要讓你好好清醒一下,知道什麼是乖順。”
“狄景洛,把她用繩子栓好,丟到海里。”黎非夜鬆開手,命令着狄景洛。
“夜!”狄景洛不敢相信,黎非夜可以對葉沐暖如此狠心。
“求情者,死。”黎非夜冷岑的掃過木屋裡蠢蠢欲動的幾個人,大步離開。
狄景洛有些爲難的看着葉沐暖,雖然他恨她讓黎非夜每次都受傷,可是真的讓他下手,還真的有些……
不忍心。
葉沐暖似乎看出了狄景洛的擔心,笑着望着他的臉,“狄景洛,你之前說過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任何要求,還算數嗎?”
狄景洛鄙夷的看了一眼她,這個女人心機還真多,原來早就算到了自己會有這樣一天,所以現在她是要他去求黎非夜放過自己了?“算數,任何要求,只要你肯提,我就一定會做到。”
“如果黎非夜要懲罰清月,請你幫忙擋下來,可以嗎?”葉沐暖目光灼灼,眸光認真。
狄景洛驀地一愣,她竟然沒有爲自己求情,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你不覺得自己現在情況比清月危險多了嗎?”
“男人說話要算數。”葉沐暖步步緊逼。
“好,我答應你。”狄景洛點頭。
葉沐暖舒了一口氣,雙手伸向狄景洛,“來吧,我準備好了。”
“葉沐暖,你真的不要去求求夜嗎?你知道他要的不過是你的認輸而已。”狄景洛提醒道,言語中都是擔心。
葉沐暖撩了撩半長不短的頭髮,身上黎非夜的西裝外套還染着他身上的薄荷味道。“野貓怎麼會輕易的向敵人求饒呢?既然他喜歡看我掙扎,那我就順了他的意思。”
葉沐暖大步離開木屋,去了海邊等他。
船上的左司還有清月望着黎非夜一臉肅殺的模樣,他正在甲板上,下面便是葉沐暖纖瘦的身影。
“夜……”清月想要求情。
“野貓都沒有急,你們替她急什麼?”黎非夜的雙手撐在欄杆上,俯身望着下面的人。
葉沐暖仰起臉,眸光平靜。雙手伸到前面,狄景洛認認真真的綁着繩子,手指粗的麻繩在葉沐暖細白的皮膚上纏出一道又一道的紅痕。
“夜,暖暖身上有傷,今天海水這麼冷,她身體一向不好……”清月急的團團轉,這兩個人都倔的要死,沒有一個人肯先低頭。
黎非夜望着葉沐暖的貓眸,臉色繃緊,“我黎非夜一向不會強人所難,只要她跟我認輸,我就放了她。”
清月快步跑下船,站在葉沐暖的面前,“暖暖,你聽我說,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你跟夜認個錯,好不好?”
葉沐暖側眸,看着清月,“貓有貓的驕傲,絕不輕易認輸。”
水眸望着黎非夜緊繃的一張臉,挺直了腰板,走到水裡。
狄景洛望着清月,“要不再求求夜吧。”
清月搖頭,“暖暖決定了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狄景洛把拴在葉沐暖手上的繩子的另一端綁在船上。
“開船。”黎非夜命令道。
負責開船的左司站在駕駛艙裡,把船開的極慢,葉沐暖整個身體浸泡在水裡,被海水浸過的傷口,疼的讓她想流眼淚。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沒有絲毫求饒的意思。
“把船開快一點!”黎非夜對着手裡的對講機喊道。
船,的速度越快越快。
水裡的葉沐暖的腳下劃出一道道浪花,身上被海里的水草纏住雙腿,即便是穿着褲子,也被刮傷了很多處。
可是,她就是死死的咬住脣瓣,不準自己喊疼。
黎非夜的雙臂撐在欄杆上,看着葉沐暖倔強的小臉,握着欄杆的手青筋暴起。
他要的不過是她的認輸罷了,可是這個女人如此的倔強,連一句服軟的話都不肯說。
眼底的深邃染黑了墨眸,死死的盯住葉沐暖的臉,看着她的臉色一寸一寸的白下去。
清月和狄景洛站在甲板處,不忍心看水裡的葉沐暖。
狄景洛急的要命,抓着自己的頭髮,小聲的嘀咕,“葉沐暖這個女人真是倔,就認個輸能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