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夢, 依舊有關愛情。
夢境似乎是緩解壓力的一大途徑。我剋制不住,我的身體一次次嚮往着我失去的愛情。在夢的世界裡徘徊,在他歉意的臉旁前沉淪。
“爲什麼!”沒有雨的日子, 我們站在陽光下分手。
“對不起, 林然, 你很好!是我不對。”他歉意地說。
陽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開, 長長的兩道, 剪刀一般割裂着我。
無法挽回的局面,我痛哭,“我只想知道理由, 這近兩年的時間,我以爲我們一直很開心!沒幾天就畢業了不是嗎, 我以爲我們可以一起畢業!……”
“就是因爲快畢業了, 我纔不能再自己騙自己。”他失神地喃喃道。
“林然, 我們不應該開始。是我錯。但,對不起。”
太傷人了, 我們不應該開始。在我的眼淚流乾前,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原來我真的不是衫菜,原來我真的只是長明燈前的一隻小小蛾子。
這次,粉身碎骨。
但是,決不會有第二次了。
爲了忘記一個男人曾經的愛, 我牢牢記住他給我的痛。
醒來以後, 釋懷了好多。簡單梳理了下, 我趕着去上班。其實, 是趕着去地鐵。
在夢中又一次經歷了痛苦, 讓我在現實中突然地思念起我的他。在經過幾天的迷亂之後,越發想念身邊能夠把握的人。我笑着, 拿起迪奧的香水在耳後跟輕輕噴了下。爲了他,讓自己更可愛。
我迫不及待地刷卡後進入候車室。只是張望了幾下,就看見他的背影,挺立在呼嘯而去的列車前。
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吊上他的後背,咯咯笑起。
他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怎麼,臺灣主動要求迴歸了嗎?還是美國宣佈不做老大好多年?你今天怎麼那麼高興啊!”
“那些事情關我什麼事啊!”我只是很高興看見你。
他回過身,吸着鼻子,“好香的味道啊,你擦香水了?”
“是啊!”我仰頭笑着,“名牌貨,很不一樣吧!可不要以爲是爲了你啊!”
“呵呵,很適合你!”他溫和地微笑着。
我皺眉,隱隱覺得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
“你怎麼了,鬱鬱寡歡的樣子,冒充徐志摩啊!”
“沒什麼啊,”他牽牽嘴角,“學習下偶像劇男主角的憂鬱,更討女人喜歡嗎!”
“得了吧你,我還是習慣你的流氓腔。”我笑着,伸手向憑空胡亂抓着,“你的吊兒郎當呢,快回來,快回來……”
他不禁也笑了,淡然的,“我以爲女人都喜歡穩重的男人,或者西裝革履的精英。”
“可你就是穩重不起來啊,我也認了!”
那時,我並沒有發覺他眼裡的擔憂。
我們繼續着早晨慣例的親熱。他問,“前幾天你看見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我一驚,他怎麼忽然又問起了?躊躇着回答道,“是我大學的一個同學,以前,以前不怎麼樣的,現在一副白領的模樣,所以我纔多看了幾眼!”
“是嗎,他看見你也很驚訝的樣子,說明你以前也不怎麼樣咯?”他哈哈一笑。
“滾!”我用手肘撞他。
他裝作很痛的樣子,低下頭,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啊!”我總是感覺他的古怪,不似平常。
他擡頭看我,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深深的眸子,印滿我疑惑的臉。
我不知所措,他不開口,只是溫柔地握着我的手,然後又撒開,“你該上班了!”
手掌溫暖後剎那冰涼的感覺,一直冷到我的心裡。
我無可奈何地上了列車,隔着玻璃門,一直看着他。他向我灑脫地揮揮手,動作優雅,宛如告別。
我靠着門,心臟不安地悸動着。
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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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時候,忙得昏天黑地。但我心裡一直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驚疑地質問着,不絕於耳,牽連着工作上又出了不少差錯。
午休時,終於得空能喘口氣。卻是一杯茶還沒湊到嘴邊,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人是我大學的一個朋友歡姐,不聯繫已經好久。
我有些詫異,接起。
手機那頭響起熱情洋溢的聲音,“林然啊!是我,不會不記得了吧!”
“哪裡,都在大腦裡儲存着呢。”
“諒你也不敢不記得,你大學的醜事,多少捏在我的手裡啊哈哈!”
“呵呵,”我也被她的歡樂感染,“怎麼,敲詐我請客啊。”
“是要吃飯,但不是敲詐你!我們下禮拜舉辦大學的同學會!你也一起來啊!”
“呵呵……你都親自開口邀請我了,我豈有不到之理?”
“就怕你不來啊。”對方猶豫了下,緩緩開口,“因爲,聚會是阿峰倡議的,……”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我最後還是答應了,手指冰涼地記下了時間和地址。
爲了證明自己已經忘記了他,我沒有不去的理由。
但我依然心悸,冷汗泠泠,噩夢重現般。我再次提起手機,這次撥通了安可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