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悲哀,恐懼,膽顫……幾乎是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如波濤洪水一般自樂兒的心中翻涌而出,纖細的五指用力的捂住自己半個臉頰,粉嫩的肌膚被按壓的有些發青,褪去了僅剩的血色。瞳孔收縮成了一顆原點,停止在一個位置不敢動彈,似是被何物所吸住一樣。
她的雙腿,也開始微微有些顫動,即使想要逃跑也失了力氣。
眼前的畫面驚世駭俗,讓人過目不忘,怕是看上一眼就無法忘懷,更別說是如同樂兒這樣看了如此之久,而那股腐爛的味道也伴隨了她整整一夜。
原本如花似玉的女子被割掉雙腿,血液早已凝固且發着恐怖的黑,周圍蠅聲嗡嗡作響,偶爾會有幾隻停留在她被截去的部位來回走動,似是興奮的在跳着送葬的舞蹈,女子上身衣物被撕的粉碎,幾乎都染着鮮血,她的眼神呆滯無神,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早已死去後的那份暗淡,紫黑的脣瓣微張,脣角掛着滲人的血液。
樂兒硬着膽子伸出蒼白的食指,想要碰觸那女子看是否還有生氣,可是全身的僵硬冰冷告訴她此人早已死去多時,緊緊握住的手同時讓她知道此女在死前經歷過怎樣的痛苦。
樂兒無力的坐倒,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和她同房整整一夜,然最讓她擔心的卻不是此事,而是這間房到底作何用?
她擡頭環視牆壁,這才發現這裡掛着各式各樣的刑具,並非拷打之用,變.態至極讓她全身被寒氣充斥。
是了,她開始有些明白了,過去看古書時就有記載,宮中的太監往往會因身體的缺陷而做出讓他們心中得以平衡的事情,莫說是欺負尋常女子,就是下了冷宮的娘娘,他們說不定都會參上一腳,好好折騰一番,最後丟之如草芥,令人心寒。
樂兒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想起了那王公公上午所說的晚上似乎會有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等待着她,莫非就是……
她握緊手心,再無顧不得其他,踉蹌從地上爬起就向着門處跑去,然而被緊鎖的大門告訴她,那些人已經開始動手了,不會讓她輕易逃脫,她儘可能的保持着心中的冷靜,環看着這密不透風的屋子,好似窗子之類地方早就被用木板所釘住,爲的就是杜絕裡面的人逃跑。
看來,這裡是這些狗.腿太監常年用來欺侮宮女們用的地方,拆房子她不會,所以唯一可以逃跑的機會便是這些人從門中進來的一瞬間。
她還是有一些底子的,學過的跆拳道不是沒有用,然而以一對多就有些勉強,再加上一天之內消耗了過多的體力,此刻說不定就連站起身多是一種困難,所以不知是否可以輕易逃脫。
這種事情,還是要靠搏一搏的。
果不其然,在夜色完全籠罩之際,門外的鎖開始響起了叮咚之聲,似是有人用鑰匙去開,樂兒的神經也因爲這小小的響動所以蹦的如同琴絃一樣緊。
她還是忍不住又看了眼旁邊的那名已故的女子,她緊咬下脣,暗自發誓,絕對不能像她一樣死在這個地方,她一定要出去,而後要那個南宮子瓔換個公道來。
她站起身,等待着最後那些人破門而入的瞬間。
只聽碰的一聲,大門被兩個藍衣的年輕太監推開,正當外面的人打算走進之時,樂兒拼盡了全力的向外衝去,一個兩個三個,那些弱不禁風的太監果然被她突然的撞擊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而後倒在地上。樂兒心中大喜,沒想到自己真的成功了。
可是還沒等跑出十米遠,身後那些身體健壯的太監便忽然拉住了樂兒的胳膊,用力一扯就將樂兒又扯了回來按在了地上。
她回眸緊緊凝視着身後的那些人,只聽撕拉的一聲,身上的衣服就被用力的撕扯開來,一陣涼風猛的灌入,讓樂兒的心寒冷無比。
這時候王公公幽幽而來,手上拿着一條鞭和一根棍子,眼神中充滿了骯髒的神情,而壓住她的太監同樣不善,似乎在等待着好戲一樣。
“小易姑娘,凡事可別怪雜家,雜家也是替主子辦事……雜家不會要了你的命,只是會讓你生不如死,嘿嘿……想來能被我們這不男不女的人玩過的女子還不多吧,你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要怪,就怪皇上把你帶進宮來,要怪……就怪他吧,哈哈……”說完,那王公公的手就緩緩向着樂兒的下.身探去。
最後,在這個院子裡,一直迴響着樂兒最後的嘶叫,“南宮子瓔——!!”
……
而在寢宮的洛吟,好似忽的感覺到了什麼,猛然從座椅上站起,眸子中閃動着不寧靜,或許是自己太過多心了吧,洛吟搖搖頭,又坐了回去。
今日的心情實在是太過糟糕了,本以爲自己的樂兒真的回來了,可卻是那女子的嬉戲之舉,不過他的話說的也有些重了,終究是他從鎮南王府將她帶出來的,也不應該如此刁難於她。
他嘆氣,伸手摸了摸當年樂兒送與他的藍石,幽暗之下,泛着一抹冰冷的光芒,他皺眉,心緒被攪得更
加的凌亂。
平日的這塊石頭,並不是這樣的,爲何今日卻有了特殊的光,難道是因爲今日是樂兒消失的日子嗎?
說起來,今日那個小易的那場戲還真是瞞他瞞的夠好的,如果不是她親口承認,他還真的以爲是樂兒回來,尤其是她叫那句老公的時候……
忽然之間,洛吟手上的藍石順手掉落,絕美的眼眸閃過一抹琉璃的光芒。
不對,有什麼事情錯了,他記得,只有他和樂兒兩個人知道這個稱呼,老婆,還有老公,如果她不是樂兒的話,這個詞她怎麼會知道……除非……
她連她自己是樂兒都不知道。
有了這樣想法的洛吟倏然站起,在狠狠咬了一下脣瓣後,便衝出了寢宮大殿,心中像是經歷着驚濤駭浪一般。
樂兒,那一定就是他的樂兒……爲什麼自己早沒有看出來……爲什麼!!!
“南宮子瓔——!”樂兒瘋狂的喊了一聲,如珍珠般雪亮的眼白中隱約滲出了血絲,她緊握雙拳,回過身子狠狠的將王公公踹開,手上緊握了一把土,用力的投到了王公公的臉上,“離我遠點!”樂兒的脣角抽動了幾下,憤怒到了極點。
是的,都是那個叫南宮子瓔的男人,要不是因爲他,她絕對不會如此,就是因爲他的自私,才讓她淪落到了如此的下場。
被弄了一臉土的王公公,自是怒不可言,一巴掌掌摑在了樂兒的臉上,換來的不是如同其他女子般恐懼的淚水,反而是更加充滿怒意的眼神,她的脣角滲着紅色的血液,卻被她毫不在意的用袖口擦去,臉色蒼白的如同紙張,在夜中顯得很是孤寂。
王公公見狀,又聽到幾個小太監在旁邊竊笑,好似失了面子,揚起鞭子就要繼續抽打,誰料卻多了一個力道擒住了他的長鞭,下一時刻,便被那抹力道所拽倒,一張老臉狠狠的紮在土中,接下來便是一陣響徹天邊的哀號。
幾聲清脆的響動,那王公公的手即刻變了形,更確切的說,是根本就沒了形狀,可以想象肉中的骨頭被完全的捏碎。
幾個藍衣小太監一見,迅速的向後退了幾步,戰戰兢兢不敢說話,只管擦着自己額角的冷汗,慶幸剛纔受傷的不是自己。
王公公拼盡了全力看了將他弄傷之人,卻猛的愣在了那裡,喃喃自語道,“陛下……”
樂兒蹙眉,回眸看去,卻看到了那張讓自己厭惡憤怒到極點的臉,可是來人卻半眯起了眼眸,上前用指尖輕輕的劃過了王公公已經被捏碎的手,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加痛苦的慘叫。
“本王最討厭的,就是被叫那個稱呼……果然是狗都不如的奴才。”南宮皓冷哼一聲,撐起身子回身看向半伏在地上,全身裸.露的樂兒,眸子中多了一份戲謔的打量。
“你這女人,納涼的方式還真特別,還能再脫的乾淨點麼?”
樂兒的眉角抽動了兩下,沒有回答他那個無謂的問題,直接向他擡起自己的右手,而左手則捂住自己私密的地方,她說,“紳士點,把衣服給我?”
“什……什麼?”南宮皓失笑,“你叫本王脫衣服?”
“喂!”樂兒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王爺了,心中的怒意充斥了一切,乾脆就想上前起來脫南宮皓的衣服,讓南宮皓臉色忽然僵住,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的說道,“你這女人,看來小看你了,根本就是豺狼虎豹啊。”
“衣服!”樂兒皺眉,眼神堅定卻不爽,讓南宮皓都沒轍,於是瞥向旁邊站在那裡直髮抖的小太監說,“聽見沒有,叫你脫衣服!”
小太監一愣,不大相信的指着自己,“奴……奴才的衣服?不是……王爺的嗎?”
“你不想活了嗎?”南宮皓的眼中霎時蹦出了幽藍光芒,如同也中的幽冥,看的小太監的身子又是一顫,馬上就開始褪去自己的藍色外袍,雙手高舉,哆哆嗦嗦的遞給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