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會享受,哪像活不過三十的人?泡澡喝酒,輕鬆愜意!她覺得就沒幾個人活得比他痛快的。沒人敢惹他,女人主動送上來。
“快洗!”她啐了一口,跑到大牀邊,靈活地往被子裡鑽。
他的手機在枕邊響,賀瀾打過來的。
她盯着這名字看了好一會兒,手指慢慢地往屏幕上戳去。
滑開接聽,賀瀾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椿的病情怎麼樣了?”
小椿是誰啊?童心晚沒出聲。偷接他的電話就很不道德了,若還要直接問對方,更不好。
正後悔戳開這通來電時,他出來了。肯定是聽到了鈴聲,所以只在腰上圍了個浴巾就出來了。
童心晚趕緊把手機往他面前推,小聲說:“我以爲是我的手機,我沒說話。”
反正童心晚在他面前就沒有成功說過幾個謊話的。
莫越琛坐下來,把手機往耳邊輕貼,沉聲問:“什麼事?”
“問一下小椿的病情。”
“有好轉。”莫越琛擦了一下頭髮,把毛巾丟開。
童心晚躺在一邊,立着耳朵偷聽。
“小椿才6歲,這麼大的手術,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了?”
“可以的。”莫越琛擰了擰眉,低低地說道:“有事明天辦公室說,手術你要簽字。”
童心晚就喜歡他這種對別的女人一副厭惡的樣子,就像忘了以前他對她也是這樣。她抱住他的胳膊,好奇地問道:“賀瀾有這麼大的孩子啊?不會是你們兩個的吧?”
莫越琛僵着脖子轉頭看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她纔好。
“正常人都會這麼想的好不好!你這有錢這麼好看這麼強壯這麼年輕,像你這樣的男人,都後宮成羣。有幾個私生子也不奇怪啊。就算你不想要,難免別的有心機的女人不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逮住一次難忘的夜晚,就把你的生命種子留下來……”
童心晚後半段被他的嘴給堵住了。
“私生子是嗎,婚前的都算,現在就給你生命的種子……”
他越說越覺得好笑。她選錯了職業,不應該去學舞蹈,她應該當律師。到時候那些她的對手,會不會被她說得想撞牆?
童心晚想笑的,但又不敢。他的眸子裡燃着火,俊臉上也慢慢染上了情意。平常嚴嚴實實地藏在襯衣和白大褂下的身體強壯剛強,遠不是他人白天看到的沉默儒雅。他這時候更像充滿了攻擊力和佔有力的豹子,脣齒經過的地方,讓她有形容不出的感覺……
童心晚依然痛,甚至比上一回更痛,腦袋和肚子都脹脹的。她忍不住想,他在這時候是什麼感覺?痛快和痛之間,他是哪一種?
但爲什麼會這樣呢,在感情裡女人更容易受傷,在這種事上,女人的頭一回也會要流血,而且總得充當被攻擊的對象,只能迎合包容。是痛還是快樂,都在男人的掌控中。他要快要慢,要她笑還是要她哭,都看他的意願。爲什麼男人總是主宰者控制者?爲什麼男人一定比女人強大?
下輩子她也當回男人試試,當然得讓莫越琛當女人,讓他也嚐嚐她今天所經受的一切滋味……
“莫越琛……痛……”她哭了起來。
“我看看……”他低低喟嘆,要給她做檢查。
童心晚哆哆嗦嗦地往被子裡躲,小聲抱怨:“不許有下次,真的好痛。”
他躺下來,手往她的PP上打,“能有多疼?以前是誰總埋怨我不行?”
“你試試啊,你長一個通道出來,你自己試試。”童心晚打開他的手,委屈地嚷嚷。
那怎麼辦,她天生的小巧,確實有些承受不住他。
莫越琛擰擰眉,又打她一下,“就會胡扯,怎麼長?”
童心晚悶悶地說:“去泰國好了。”
莫越琛盯着她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翻身而上。
“總要適應,哪會每次都疼的。”
要是以後真的每一次都疼怎麼辦?童心晚後悔莫及。
——
童心晚迎來又一個無所事事的白天時,已經十一點了。外面大雨嘩啦啦地往下倒,大有不把人間一切都淹個透溼不罷休的趨勢。
郴城的秋天就像神經病,一天熱個半死,下一天又會凍得半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分管這一塊的神仙脾氣不太好?
她盯着天花板,活動了一下腰,慢慢地爬了起來。
真的,好累!
他身體不好的事是不是僅是個謠言?不然他怎麼一點也不怕死呢?昨天她睡的時候已經兩點半了,他什麼時候睡的?又是什麼時候起的?
老天嘞,她怎麼這麼累?
她揉揉額角,慢吞吞地穿衣梳洗。她也不能繼續睡下去,還有好多事要做。今天要去學校裡辦轉院的事。手續他已經安排人辦了,但是她自己得去露個面,填表交照片這些事她自己得去一趟。而且,她還真不想讓這邊的同學知道她和莫越琛的關係。她已經嘗夠被人指點的滋味了,恨不能改個名字再去上學纔好。
他留了一名助理周楓陪她去學院,爲了她的事,他身邊得少了兩名助理。童心晚其實不想讓周楓跟着的,這點小事她自己能處理好。但莫越琛發了話,助理當然得盡職辦好。
學生們已經開學了。好在今天是週末,大多數學生都選擇出門去浪,她順利地辦好了轉院入學手續,心裡總算有塊石頭落了地。
她還是選擇的藝術系,教育資格證可以考,轉別的系她怕跟不上課程。
半個小時,學院的事就全部辦完了。她找老師瞭解系裡的情況和課程安排,準備下週一就來上課。周楓過去開車,準備直接開到樓來下接她。
又花了十多分鐘和系裡的老師做自我介紹,老師當然喜歡這種功底深厚的學生,相談甚歡。
出了辦公室的門,童心晚心情大好,腳步輕快地樓下走。剛出大門,電梯裡下來了一羣人。被衆星捧月的那位美人就是賀瀾。
不知道這種巧合定律是不是因爲真的有磁場的存在,比如說你等公交車的時候,公交車一定會遲遲不來。你天天帶傘,哪天不帶偏偏就下雨。明明討厭情敵,情敵就會時時巧遇……
這種巧合定律到底爲什麼會出現的呢?
她往旁邊靠了靠,想讓他們先過去。
賀瀾也看到了她,微微笑了笑,沒和她打招呼。童心晚也沒出聲。這種情況下,保持沉默最好。
“賀小姐,能聘請到您來授課簡直是我們學院的驕傲。”
“賀小姐決定留在國內發展,那簡直太好了。”
“新媒體發展這麼快,賀小姐又有國外的先進經驗,以後我們學院在這方面一定能獨樹一幟。”
那些人圍着賀瀾,毫不吝嗇各種讚美之詞。
童心晚打量賀瀾一眼,她應該和莫越琛差不多的年紀。眼角染了些許時光的痕跡,總體來說保養挺好,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要輕上三四歲。一身杏色的連體闊腿褲很能突出她成熟嫵媚氣質,中指上戴了枚彩寶戒指。中指是訂婚的意思還是結婚的意思?童心晚一時間沒想起來。她就是挺羨慕挺佩服賀瀾這樣的女人的,漂亮,有事業,家庭好,隨時站出去都能讓人尊重。
說實在的,她就想活成這樣。不是因爲是誰的女人受人尊重,而是因爲她是童心晚而受人尊重。
總有一天的。
賀瀾也不是一出來就混得如魚得水的吧?她磨練數年,說不定也用自己的眼淚和汗水建好了彩虹橋,她站在橋上回望跌跌撞撞走過的路,也會驕傲的。
反正,加油。
莫越琛都能拿下,還有什麼事能難倒她?
因爲賀瀾這一行人過來的車足足有十多輛,加上從辦公樓出去的車道比較窄,前面交叉口還有車穿行,所以車隊走得特別慢,把周楓的車給堵在後面了。
雨下得正大,童心晚沒傘,只能在門口站着等。
本來一個學生是不會引來別人的注意的,壞就壞在她長得太好看了。沒一會兒就把圍在一邊的各種男人的視線吸引過去了。
“這是新來的老師?哪個系的?”有個院長模樣的人忍不住問道。
“我問問。”站在他身後的人馬上就過來問童心晚。
“我是轉校生,從北方聯合大學轉過來的。”童心晚見他們都佩戴着學院的徽章,猜到這是些院方的行政官員,只能做出規矩的學生的模樣,免得給自己帶來麻煩。
“哦?怎麼會轉到這裡來?”院長有些驚訝地問道。畢竟聯合大學比這邊好太多了。
“投奔親戚。”童心晚想了想,覺得這理由比較可信。而且也差不多這樣,老公這身份和親戚差不多。
“這樣……你叫什麼名字?你親戚是做什麼的?”院長開始和顏悅色地開啓了關懷模式。
童心晚捂着肚子,擰着眉說:“領導,對不起,我有點鬧肚子,去趟衛生間。”
她掉頭就往指示牌指着的衛生間的方向跑,想等這些人撤退了再出去。
賀瀾一直沒出聲,直到這時候才扭頭看了她一眼,杏眼微眯了一下。
“賀小姐,請上車。”院長上前去,主動替她拉開了門,笑呵呵地說道。
賀瀾微微一笑,小聲問道:“學院裡的藝術系怎麼樣?”
“還不錯的,你看,把聯合大學的學生都吸引過來了。”院長趕緊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