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四個獄卒,筆直的站着崗,杞子深吸了口氣,手中緊緊的握住那裝有二十兩銀子的錢袋,剛提起步伐,突然身後有人把她拽到一邊,杞子嚇得冷汗直冒,可轉頭看到的是藍子輝時,她稍稍的鬆了口氣。
“藍將軍。”杞子還是驚道。
藍子輝鬆開手,單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娘娘,微臣剛纔得罪了。”
杞子笑着說:“不必多禮,你快起來吧。”
“是。”
“對了,你何事在此?”杞子問。
藍子輝說:“臣剛辦完事情準備回幽園,就看到娘娘獨身一人,臣不放心就跟了過來。”
杞子笑笑說:“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娘娘想去探監嗎?是想去探凌世俊?”藍子輝指了指牢門口說。
杞子幽幽的說:“藍將軍,他是不是插手這件事情了?”
藍子輝愣了一下想:面前的女子果真不簡單,說:“是,主子知道這件事情了, 並且非常關注。”
“非常關注?”杞子驚道。
“沒錯,別看平日裡主子不苟言笑,一付拘束自己的樣子,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如今人命官司出現在他的眼前,他能不管嗎?”
“這麼說凌世俊是必死無疑了?”
藍子輝默認了,杞子擔心的事情終於得到了印證,抱着一絲的希望此時灰飛煙滅,可她仍不死心說:“我還是想去探監,可以嗎?”
“娘娘昨日也該看到了,洛州州牧已替主子發了話,沒有他的批准誰也不得探視。”
“藍將軍,能不能想想辦法,我不想看到凌家的人不幸,特別是凌母。”
看到杞子傷心,藍子輝想了一下道:“娘娘,請隨臣過來。”
杞子鬆開眉宇笑着說:“謝謝。”
來到獄門口,四個獄卒立即攔了上來,藍子輝取出一塊金色令牌,獄卒一看立即跪在地上:“參見將軍。”
“都起來,去把牢頭叫來。”藍子輝收起令牌說。
“遵命。”獄卒直奔入牢中。
杞子笑道:“藍將軍可真有將軍派頭,我算是見識了。”
藍子輝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您別這樣說,臣…屬下不敢當。”
牢頭出來了,一個近四十歲的男人,“將軍有何吩咐。”
“你帶這位姑娘去見凌世俊。”
“可是將軍,上面有吩咐,沒有……。”
“住口,上面的話就是本將軍說的。”藍子輝喝道。
“是,是,是。”牢頭嚇得直應聲。
“好好照顧這位姑娘,若是有什麼事情,小心你的腦袋。”藍子輝看着杞子說:“您進去吧,主子還等屬下回去交差,就先告退了。”
“等等,能不能讓他們去把州牧大人叫來。”杞子說道。
“可以。”藍子輝立即吩咐最前面的獄卒道:“去把州牧大人叫來。”
“遵命。”獄卒應聲離去,藍子輝也走了。
獄中到處都是昏暗的,關着許多人,看到有人進來,都跑到前面大喊:“求求你,行行好,放我們出去吧,我們都是冤枉的。”
聲聲入句,句句入心,讓人聽得毛骨悚然。杞子加快腳步跟着牢頭後面,凌世俊是重犯,關在最裡面。
這裡比前面安靜多了,凌世俊往日的威風如今全然不見,驚恐的縮在牆角,一身獄衣讓他看來顯得更加呆滯。也許是在堂上的時候嚇壞了,他是堂堂的凌家二公子,何時受過這種罪,看來他也知道這回事情鬧大了。
牢頭敲了敲牢門:“凌世俊,有人來看你了。”
凌世俊激動得猛的擡頭,以爲盼來了救星,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是杞子,此時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裡。
牢頭出去了,杞子輕聲道:“凌二公子,還好嗎?”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怎麼會是你?怎麼可能是你?”他難以置信的說。
“爲什麼不能是我?”
“連肖雲生都進不來的地方,你居然進來了,你用得着這麼努力進來嘲笑我嗎?”凌世俊大聲說道:“你到底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今天來也不是爲了嘲笑你。”杞子平靜的說。
“那你來做什麼?做戲給我哥看,好讓她娶你過門嗎?”凌世俊譏笑的語氣讓杞子有些生氣了。
“隨你怎麼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爲你所做的事情後悔?”
“後…後悔,我後什麼悔?”凌世俊結巴的說,表明他現在是死鴨子嘴硬。
杞子笑道:“你後悔了。”
“你胡說,我不後悔,不就一條命嗎?少爺我賠得起。”他突然激動的站起來朝杞子吼道。
“你是賠得起,可你的家人呢?你知不知道你哥爲了救你現在急得焦頭爛額,你娘爲了你已經病倒了現在都還躺在牀榻之上未醒,睡夢中呼的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不顧及他們的感受。”杞子怒視的眼睛也大聲說道。
凌世俊觸電般靠着後面的牆壁滑落到地上,重新坐在那裡,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出現了不安,出現了——眼淚。
“娘,娘,我娘怎麼樣了?”他起身大步走到杞子面前焦急的問。
“還好,你還記得你娘,看看你的做事,那一件不讓你娘擔心,那一件不讓你哥給你收尾,難道你就不會爲你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不恥嗎?”
凌世俊驚在那裡,他沒有想到杞子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想到杞子現在正在教訓他。他慢慢退着,大着吼道:“不用你來教訓我,你是我什麼人,你不配。”
“我沒有教訓你,說的只是事實而已,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杞子嚴肅的說。
凌世俊看着她,說:“什麼?”
杞子深呼吸一下說:“你有沒有悔過之心?”
凌世俊攤坐在地上,這就是他給杞子的答案,此時洛州州牧大人到了。
杞子側過身子一禮道:“州牧大人。”
“姑娘不必如此,劉某擔代不起。”劉州牧急忙上前說道。
“州牧大人,我們出去說吧。”杞子笑着說。
劉州牧道:“是,姑娘這邊請。”
出了牢獄,杞子問道:“州牧大人,想爲凌世俊脫罪是不可能的了,但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免死?”
“這……。”劉州牧想了一陣說:“除非張員外的家人不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