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比較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看到這樣一個標誌並且與衆不同的美人兒從宋城和房間裡走出來,饒是蘇水墨不去想,她的潛意識也會與這個女孩做一番比較。
見蘇水墨出神,丫鬟忙說,“蘇小姐,您快進去看看吧!”
蘇水墨這才反應過來,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牀上、雙眼緊閉的宋城和。
宋城和光着上半身,胸口纏着一圈厚厚的紗布,身上更是有多處傷痕,臉也掛了彩,看得蘇水墨一陣心疼。
沈辭正在整理自己的藥箱,蘇水墨來不及行禮,趕忙問,“沈大夫,宋大哥他怎麼樣了?”
沈辭面色凝重地搖搖頭。
蘇水墨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感覺天旋地轉,自己的內心像是被人狠狠挖去一塊,空蕩蕩的,血淋淋而又疼痛。
見她這個樣子,沈辭嚇了一跳,“蘇小姐,你怎麼了?”
“宋大哥……”蘇水墨彷彿沒聽到沈辭的話,喃喃自語。
她面無血色,嘴脣顫抖着,眼神空洞地盯着牀上的宋城和,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快扶她起來!”
沈辭趕忙對丫鬟命令道。
緊接着,他又焦急地問蘇水墨,“蘇小姐,你到底怎麼了?!”
“您不是說……宋大哥他沒救了麼……”蘇水墨說着,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下。
沈辭愣了一下,納悶道,“我什麼時候說這話了?”
這下輪到蘇水墨怔住了。
“您剛纔不是搖頭……”
“哦,我那意思是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我剛纔也很着急,有些累,所以臉色不好看。”沈辭解釋道。
“那剛纔她也這麼急着扶我進來?”蘇水墨指着丫鬟驚奇道。
丫鬟小聲說,“蘇小姐,我們都知道您和侯爺關係要好,想着您肯定着急見他,就趕忙把您扶進來了,並不是因爲侯爺出了事。”
蘇水墨更加驚愕,“可是扈思葵跟我說……”
“侯爺被送過來的時候確實情況不好,胸口中了一箭,還在昏迷狀態,不過那箭射偏了,而且有盔甲擋了一部分,扎得不深,並無性命之憂。”沈辭安撫道。
生怕蘇水墨不放心,沈辭又走到牀前抓起宋城和的手說,“放心吧,侯爺已經沒事了,不信你來看看他的脈搏?”
見沈辭一臉輕鬆的樣子,蘇水墨一直懸着的那顆心這才放下來。
她感覺剛纔的驚險已經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現下實在站不穩,如同一灘爛泥一般軟軟地跌在地上。
丫鬟趕忙把她扶起來,此時扈思葵破門而入,“老闆,宋公子怎麼樣了?!”
沒等來蘇水墨的回答,倒是沈辭厲聲責怪道,“臭小子,謊報軍情!侯爺明明沒什麼大事,怎麼被你說得就像是要死了一樣?!”
扈思葵愣了一下,觀察一圈屋內的情況,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尷尬地撓撓頭,“我……我是聽別人說的,就以爲……”
“唉,算了算了,三人成虎,傳達過程中肯定有錯誤。”沈辭擺手。“指不定是哪些閒婦嚼舌根添油加醋呢。”
“你們好吵啊……”
此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從牀上傳來。
衆人齊刷刷看去,見宋城和已經睜開眼睛,轉過頭來看着他們。
“宋大哥!”
蘇水墨最先欣喜地撲過去,卻忘了自己腳崴的事情,剛跑出一步便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直接向前栽去,撲在宋城和身上。
丫鬟驚呼一聲,蘇水墨趕忙想爬起來,生怕自己壓到了宋城和的傷口,卻發現自己被宋城和緊緊護在懷中。
哪怕是他負着傷,第一反應也是要保護好蘇水墨,甚至不顧自己的傷口。
蘇水墨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
宋城和苦笑着揉揉她的頭,安慰道,“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
蘇水墨搖頭,想要止住眼淚,卻越哭越兇,“對不起,都怪我剛纔摔倒,傷口有沒有裂開?”
“沒有,你看我好着呢。”宋城和柔聲道。
蘇水墨擡頭一看,確實,除了自己的眼淚打溼了一小片紗布以外,宋城和的傷口都好好的,沒有再裂開。
“剛纔耳邊吵吵鬧鬧的,腦袋還不清醒的狀態下,我居然也醒了。”宋城和看向沈辭等人說。“還多虧你們把我叫醒,不然我也不知道要睡多少天。”
“不醒反而更好,你這狀態得好好修養。”沈辭心疼道。
扈思葵見蘇水墨依然趴在牀邊,咳嗽一聲,最先向外走去,“哎呀,走了走了,老闆和宋公子還有很多話要說呢。”
丫鬟趕忙跟出去,沈辭囑咐了幾句後也跟着出去,將門帶上,屋內瞬間只剩下兩人。
蘇水墨趴在牀邊沒有起來的意思,將手放在紗布上,輕輕摩挲着,滿臉心疼,“戰場上很兇險吧?”
“還好,這次是我大意了。”
宋城和說着,抓住蘇水墨的手,感覺到了些許溫暖和安心。
“那羣匈奴兵本來被我們打得丟盔棄甲,已然撤退,我們打算乘勝追擊追上去,不料竟然闖入他們的埋伏圈。
“山坡上的匈奴弓箭手對我們發起了攻擊,我掩護其他人撤退時,沒留神,中了一箭,強撐着被人連夜送回了京城。”
說罷,宋城和長嘆一口氣,“可惜,此次戰役本以爲勝券在握,沒想到竟然是打成個平手。”
蘇水墨卻起了疑心,脫口而出,“是掩護剛纔離開的那名女子麼?”
那個女孩的樣子久久盤旋在蘇水墨腦海中不能散去,想到她也穿着盔甲,蘇水墨猜測對方一定也是上了戰場的。
宋城和被蘇水墨的語氣嚇了一跳,剛纔蘇水墨說話時,語氣裡帶着很大的敵意和不滿,他還從來沒見過蘇水墨這樣。
推測蘇水墨應該是吃醋了,宋城和趕忙解釋,“確實是她,不過你別誤會,一起撤退的還有其他兄弟。”
“哦。”蘇水墨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宋城和哭笑不得,“你別誤會,她叫武祈安,是聖上封的女將,此次一同帶兵打仗本是聖上的旨意,並非是我執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