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婉抿了抿脣,被睫毛遮擋住的雙眼裡一片陰冷:“依照華國法律,詆譭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將依照對他人造成的影響大小給予一定的處罰。”
“喲~顧婉婉,幾年不見,你不僅長了心眼,還長了點見識呢!”女人譏誚的話語傳到顧婉婉耳裡,不待顧婉婉反駁,緊接着,女人又彷彿逗弄夠了顧婉婉似的,終於善心大發地說道:“好吧,念在你如今已墮入泥潭,自身早已難保的情況,我就告訴你,我是誰吧!”
“不知顧家大小姐可還記得當年被你找了無數個小太妹和混混,生生帶歪了的王家小女兒呢?”
“你是王詩珊?!”顧婉婉驚呼一聲,眼前不由得浮現出回國後私家偵探給到她的那一大摞資料裡和王詩珊有關的信息,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猶如一條毒蛇般終於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鋒利獠牙的女人,竟然是往常那個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裡的蠢笨如牛的王詩珊!
“不然,你以爲呢?”對於自己能給顧婉婉帶來這樣大的驚嚇一事,王詩珊表示很滿意:“枉我當年將你當成了最好的姐妹,倒未想到,我認同的姐妹竟然會因爲王家和傅家有意聯姻而在後面狠狠地捅了我一刀!呵……我的好妹妹啦,當年你對傅建柏一見鍾情,這些年一直以一個鄰家妹妹的身份跟在傅建柏身旁,不知用那些齷鹺的法子設計陷害了多少世家貴女,你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擔心有一天這些事情全部曝光,就不擔心我們所有的人聯手找你麻煩嗎?抑或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們會得知這些消息?再退一步說。就算我們得知當年那些事情的內幕,但也因爲你早已將一切的蛛絲馬跡抹掉了,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證據找你說個清楚?!”
“顧婉婉,往常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太過完美,如今我才發現。你不僅自視甚高,甚至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天下少有的聰明人?將我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一定很好吧?就不知道當時肆意戲弄我們的你,是否想過有一日會淪落爲被我們玩耍戲弄棋子的下場呢?!”
“王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顧婉婉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最後化爲墨汁般漆黑。心裡也生出一股被往日裡根本就瞧不起的棋子給威脅了的怒氣:“如果你真得聰明,就該知道今天報紙上面的報道都是有心人刻意爲之的。我希望你能在做出行動之間想想自己的身份,爲了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猜測,你就要將整個王家都拖下水嗎?”
“呵!”王詩珊撇了撇嘴,“顧婉婉。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一直鬧不明白,你的底氣究竟因何而來?你究竟憑什麼肯定顧家就會容忍你繼續這樣‘作’下去呢?你又是因爲什麼認爲我們這些當年被你利用的人在得知事情真相後,會因爲沒有你動手的證據而繼續隱忍下去,不找你報復?”
“罷了,跟你這種覺得世間萬物都該以你爲中心,所有的人都應該圍繞着你轉動的‘蘇女’講再多,也不過是浪費口舌。實際上。今天我打電話過來,只是想通知你綠茵閣甜品屋我接手了!你若是真心爲顧家好,那麼。就早點將綠茵閣甜品屋的一應資料送到我這兒。說不定看在你誠摯道歉的舉動上,我還能念着當年的情誼而善心大發地勸說一下其它的人,讓她們不要將對你的報復弄到明面上來,免得你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糗和丟臉。要知道,你若是因爲這些行爲而被顧家逐族的話,往後玩弄起來可就沒有什麼意思了。顧小姐。你覺得呢?”
“王詩珊,幾年未見。你還是這樣單蠢哪!”都被人逼到這份上了,若再不奮起。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準備踩她幾腳呢!
顧婉婉冷笑一聲:“我已經將你威脅我的話錄下來了,若不想我將這份錄音送到警局去,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嘖……顧婉婉,原本念着當年你曾經待我的‘姐妹情誼’想要幫上你一幫,不過,既然你這般地不識好人心,那麼,你就自己抱着一間即將破產的甜品屋去渡日吧!”若是以往,王詩珊絕對不會和顧婉婉說這麼多廢話,不過,如今的顧婉婉終於跌落神壇,不狠狠地踩上幾腳,還真對不起顧婉婉當年對她的厚愛。
將心裡的鬱氣發泄一空的王詩珊,不待顧婉婉反應過來就迅速掛斷了電話,徒留電話那端的顧婉婉聽着話筒裡傳出來的“嘟嘟嘟”的忙音,而再次撥打電話過去也被王詩珊掛斷後,氣得七竅生煙。
“婉婉,出什麼事了?”顧母雖不明白王詩珊和顧婉婉兩人之間曾經的恩怨情仇,但這並不妨礙着她根據散落了一桌的報紙上面的報道,再結合剛纔兩人的那番對話猜測出一部份真相。
顧婉婉抿了抿脣,在顧母那關切擔憂的目光裡,到喉的“沒什麼”這幾個字便被她嚥下肚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拽着顧母的胳膊哭訴的舉動:“媽,那個王詩珊威脅我,讓我雙手奉上綠茵閣!”
“什麼?!”顧母驚呼一聲,別瞧綠茵閣甜品屋面積不太大,但不論是位置,還是店裡的佈置,抑或是大廚們的手藝,自開業那天起就在整個京城都帶起了一股品嚐甜品的熱潮。
更何況,這間看似不大的店鋪,扣除其它的開銷,每個月淨利潤最少都有十萬!
十萬哪,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遠的不說,單以顧家來舉例。顧家幾代人的月工資加起來也不到綠茵閣淨利的1/3!更何況,這間店鋪還只是顧婉婉小打小鬧而隨意開出來的,如今纔開業不到七年就賺了近一千萬的淨利!
在許麗娟這個有着逆天運氣的所謂的商業天才出現之前,顧婉婉是被衆人稱頌的女中豪傑,被人提到的次數不比文嘉佑少,甚至不止一家人盯上了顧婉婉,在顧母面前明示暗示過許多次,就只爲了替自家兒孫求娶到顧婉婉這尊金娃娃回家鎮宅。
正因如此,顧母和顧清風才越發地疼愛憐惜顧婉婉。哪怕顧父不止一次地訓斥顧婉婉,讓顧婉婉不要將重心放到經商上,而是應該做一個乖巧聽話懂事的女兒,待到年歲到了就爲家族盡一份力,卻也因爲顧母和顧清風三番兩次的阻攔勸說而不得不捏着鼻子認同此事。但,也因此而磨掉了顧父那對顧婉婉本就少得可憐的慈父心,如今待顧婉婉已經連陌生人都不如了!
縱然如此,顧婉婉也不悔。
這些年來,顧婉婉已經深切地體會到了錢財的重要性。尤其是隨着傅建柏年歲的增長,職位的提升,那些因着各種原因而曾息了嫁給傅建柏想法的世家貴女們又開始蠢蠢欲動,讓她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心思來制定一系列的計劃,更不得不拿更多的錢財餵飽那些爲自己做事的人,否則,誰敢肯定哪一天,這些人不會因爲對方出更多的錢財,轉個身就將她出賣了?!
哪怕這種可能性少之又少,顧婉婉也不敢拿自己的終身幸福做賭注。
只可惜,顧婉婉的想法是美好的,可現實卻是萬分殘酷的。這一點,由終於回國的顧婉婉得知傅建柏回京探親,卻在傅老爺子的帶領下幾次三番地和許麗娟有所接觸,並且得知許麗娟的親生哥哥許德曜就在傅建柏手下做事後,那更是不止一次生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嘆息。
不論如何,一切膽敢窺視傅建柏的女人,不論是誰都是她的仇人!
……
顧婉婉腦子裡轉動着這些想法,很快就再次擬好了一出針對許麗娟的毒計。而這時,唸唸有詞的顧母也說到了王家欺人太甚,並準備找顧老爺子做主。
“媽。”顧婉婉忙不迭地拽住顧母的胳膊,搖頭嘆道:“爺爺和王爺爺一向交好,如今王詩珊只是隨口一說,我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王詩珊有謀奪綠茵閣甜品屋的打算,所以我們只能按兵不動。”
“婉婉,難不成我們就只能放任王詩珊,等她做出壞事,我們再進行防範?”顧母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時刻防備着敵人出招”的情況了,在她看來,真有敵人出現的話,一定要在敵人朝自己亮出爪子之前,就將敵人狠狠地消滅!
當然,那手段最好是要多血腥多殘酷,就有多血腥多殘酷,從而不僅能順勢提前消滅敵人,還能起到震懾其它同樣蠢蠢欲動的人。
“當然不是。”顧婉婉一字一句地說道,微眯的雙眼裡迅速掠過一抹精光,“王詩珊只是一個跳樑小醜,不值一提。我擔心的是王詩珊今天究竟是受了誰的挑撥,竟然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找我的不是。若不能找到這幕後的指使者,哪怕我們將王詩珊弄死也不能報仇不說,還反而會陷入那幕後指使者設下的圈套裡。”鶴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一招,她已經很久都不玩了,好不?!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