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說,就是對症下藥。”鴻蒙悠閒的總結道。餘光掃了眼面色同樣不濟的阿珠。
此時,除了花初七和鴻蒙之外,所有人五官蜷縮,都承受着極大的痛苦。看着隊伍末端一個身影搖搖欲墜,花初七迅速上前托住,眼露擔憂:“怎麼樣,你現在身上什麼感覺?”
作爲異能者,夏涼的身體底子本就比一般人穩實,所以中毒後她顯得還有餘地,腦子也更清醒些:“身子發軟,頭像個糨糊隨時要爆炸,喉口有腥甜味,呼吸,咳,越來越困難。”
急性毒氣?花初七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這個認知,毒分急性和慢性,前者危險性更大,救起來若是事先不知道是何種毒藥,根本無從下手!呼吸困難……明顯,這是劇毒啊!
怎麼辦,怎麼辦。花初七腦海中碰撞出無數的藥方,但都被她一一否決掉了。藥不對症的話,吃了指不定就會有反效果,加快死亡!肩上一重,實在看不過去她爲朋友擔憂的樣子,鴻蒙提醒道:“阿七莫非忘了,百草水可解百毒。”他們就是因爲喝下過百草水才無事。
百草水!聽到這個藥名從他口中說出,衆人幾乎陷入了絕望中。原因無他,這種等級的藥水向來珍藏在皇室或宗門中,他們從來都是隻聞其名,從未敢奢望過能喝下一滴千金的藥水。
再者,就算這兒有,也不可能有那麼多啊!有哪個傻子富可敵國加吃飽了沒事做帶那麼多在身上啊!如果說只有百草水能就他們的命,那他們等於直接被判了死刑。
衆人喪失信心之際,只聽某人回頭白了眼鴻蒙,鬱悶道:“你忘了?上次那十幾份不全都落了你的肚嗎,要不你吐出來?”上次他暈倒暴露魂魄之傷,她着急之下把所有的都餵了他。
“嗯,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鴻蒙勾脣,湊近她,細長的睫毛投下青影,一身風華盡顯魅惑,“可,阿七也吃了我那麼多生靈碧果。百草水的債可否給我免了呢?”
這是調,調情?本就胸口淤血的衆人,再度因這兩個沒事人受到了一萬點暴力。十幾份百草水就這麼喝了?不知道一份和十幾份的藥效是相等的嗎?當這寶貝是口渴了喝的水啊!衆人心口更痛了。還有那勞什子生靈碧果……他們倒是沒聽過,不過看樣子也很是稀奇。
能有那麼多百草水的花初七……莫非真是富可敵國嗎!
爲數不多識貨的北冥長老,聽到生靈碧果四個字時就驚了老眼,滿眼激動,那可是對於靈者大補,甚至直接讓人變廢爲寶的絕對好東西!和它相比,百草水都算是普通的。而他還給花初七吃了“那麼多”?哎喲,浪費啊浪費!北冥正肉痛,突然感覺到手臂傳來疼痛感。
“百草水!”身爲藍階靈者的碧水也中毒不重,可也夠她受得。正難熬之際聽到鴻蒙這句話,眼裡立馬浮現出亮色,粗魯的扣出北冥的手,強勢命令道:“快,拿出來給我!”
這處的動靜吸引了花初七的注意,正好看到北冥長老從懷裡掏出個小東西,似有猶豫:“聖女大人,可我們只有這一份啊……”碧水一把搶過,不耐的反問道:“我一份就夠了!”
可是這對瑤光宗影響不利啊!北冥心裡擔憂的想着,如果大家都一樣沒救也就罷了,可她有獨一份又不分享給別人,作爲上三宗的聖女,形象和人品這一點就要大大的打個折扣了。
“真是自私,自己有了解藥也不顧人。”夏涼第一個看不過眼,她這麼說不是因爲碧水有救而心胸狹隘,只是單純看不過眼她理所當然的樣子。可她心直口快,其他人就明顯不那麼想了。無意間,夏涼這句話直接引發衆人對碧水的罵戰。
“狗屁聖女,都說一宗聖子聖女都代表宗門形象,可這位自私自利,看來,也不過如此。”這話很難想象是出自蘇長安的嘴裡。只見他此時面色發紫,明顯中毒不輕,難怪怨氣這麼重。
這次就連百里端也看不過眼:“聖女大人,你這就不厚道了吧,見者有份啊。”
一羣人煞氣滿面,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着她。此時的碧水大有牆倒衆人推的架勢,很明顯,涉及性命攸關的事,不論你再無辜,再順理成章的原因,在其他人眼裡那都是罪過。可碧水還是不甘心的說道:“笑話!一個人就需要一份,這是我出門時宗主給我的,憑什麼給你們!”
說罷,她得意的看了眼衆人,拔開瓶塞,一飲而盡。“咕嚕——”幾聲就全部落了肚。
這麼明顯的不屑再次挑起了衆人的怒火。要不是現在他們心有餘而力不足,加上碧水好歹是一宗聖女,他們早就一人一拳一巴掌的招呼上去了!太她丫的囂張了!
觀察到衆人情緒變化,花初七眼底劃過奸詐,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適當”開口道:“哎,碧水聖女真是太着急了,你那份留給我也許是可以原樣煉製出十幾份的。可你……哎!”
花初七一道寬大衣袖遮住精緻的小臉,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露出狡黠。嘿嘿,什麼原樣煉製,要真能這麼簡單的複製,還需要那麼些個藥師做什麼?她這麼說,不過就是爲了讓別人加深對碧水自私自利的映象。她不是要和自己不共戴天嗎?那自己也沒必要裝純良啊。
鴻蒙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做戲,可在他眼裡,非但不覺得她這麼做虛假,反而覺得她此時胡編亂造的功夫可愛的緊!於是很是配合的點頭稱道:“沒錯,憑你的本事,根本不是難事。”
他也學會撒謊了!花初七好氣又好笑,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心想:完了,跟自己學壞了。
可其他人才看不出他們兩個人的小情趣呢,直對碧水更加恨的咬牙切齒。可憐的碧水,喝下百草水跟喝了毒藥一樣,無數惡毒的眼神第一次如此密集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我自己有解藥,喝自己的解藥我有什麼錯!該死的花初七!”碧水將這一切都歸結於花初七的頭上,不論新仇還是舊賬,此刻的碧水只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除之而後快。
“噗——”夏涼只覺得喉口一甜,一口血沒忍住就吐了出來。花初七迅速的從懷裡直接掏出一枚銀色的藥丹,喂她吃了下去:“你等等,我在想辦法!”她此刻也是着急的。
如果光是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她也許還不會這麼急,畢竟她不是聖母,可這次中毒的還有夏涼,慕容珏也幫了她不少……不管出於哪一種心態,她都勢必要幫他們!
補血丹是最基本的,治標不治本。但是死馬當活馬醫吧,總不能人沒毒死,先失血而亡。
花初七餵了幾個吐血的補血丹,其他人也餵了基本的藥丹,保證不會起藥效衝突的那種。而這麼一番折騰下來,衆人的臉色也沒好多少。這時候,鴻蒙卻有了發現。
“阿七快看那個人。”鴻蒙指着角落的蘇芳菲,皺眉道:“她看上去……傷勢是不是太輕了。”
聽到他的疑惑,不只是花初七,其他人也一道看了過去。發現,果然如此!只見蘇芳菲只是面色蒼白,嘴脣微微發紫,耳夾幾朵嬌花綠葉,像極了書裡柔弱無邪的林妹妹。
“的確。”花初七肯定回答道。不說夏涼和慕容珏碧水這幾個藍階靈者,實力聖母,就連和蘇芳菲同樣綠階等級的百里端,這麼一個大男人,此時也是疼的蜷縮在邊上。
蘇芳菲感受到衆人透過來的視線,有些驚慌的擺手:“不是,不是我下的毒,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是這樣的。”言語裡,滿是顫顫巍巍。可依舊擋不住其他人懷疑的目光。
“我相信你。”花初七卻是定定開口,惹得衆人一愣,“與其說相信你,不如說相信我自己。剛纔一路我確實沒發現你有不對勁的地方,而且我很肯定,害你們中毒的,是剛纔那陣香氣!”
聽完她的解釋,一羣人明顯又鬆了一口。“嗯……謝謝你爲我說話。”蘇芳菲彆扭撇過眼,心裡對父親的死她還是有疙瘩的,無法那麼快釋懷。
仇人的女兒?花初七嘲弄的想着,蘇昌威的死真是個麻煩。日後蘇家有蘇長然和蘇芳菲管還好,要是落到蘇長安手上對她而言就麻煩了。可,蘇長然真會不介意嗎?畢竟也是他父親,親手死在了鴻蒙手上,理由,也是爲了她。
好麻煩!這一樁樁事弄得她頭都大了,這雜亂間,她腦子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你這個哪兒來的!”花初七指着她的耳朵問道。
蘇芳菲將耳朵上幾朵不明的野花野草撥弄下來,無辜道:“這是剛纔在甬道摘的啊,慕容聖子說了沒毒的,還不會……”蘇芳菲誤以爲它們是毒藥,下意識就要扔掉。
沒想到花初七高興的一把接過,眸露喜色:“對了,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