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挾着原野上的特有的清新味道,吹了過去,但銅頭他們聞到的卻並不是這一股香味,而是戰場上金戈鐵馬的鐵血味道。
看着目前狼籍的戰場,就算是以銅頭的勇猛,也是暗暗驚凜,想想不久前的戰爭,其實雙方都是差不多到了體力的極力,最後關頭比拼的只是雙方的耐力。
幸好到最後堅持不住的是骨刺族的軍隊,魚人憑着一股同仇敵愾反抗入侵者的氣勢,堅持到了最後,終於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如果最後是魚人大軍堅持不住的話,他們真不敢想象魚人這場反抗骨刺族入侵的戰爭後果將會變得如何。
這一役,直姓軍隊以兩萬對骨刺族三萬,憑勇敢,憑拼命,憑一種爲本族安定而獻身的動力,終於將三萬的骨刺族左路大軍擊得倉皇而逃。
這一役,直姓軍隊打出了氣勢,打出了豪氣,只爲着自己的族人,不惜自身的投入到了這個血與火的烘爐之中。
這一役,直姓軍隊傷亡近五千人,大多是李直與張橫所領的那一萬人,損失了近三千。可是骨刺族傷亡之人比之直姓軍卻多了一倍,山道處處都可看到形狀各異的骨刺族死者,漫山遍野都是一片人間地獄的情境,極目所見,莫不觸目驚心。
如此輝煌的戰果,雖是大戰之餘,也可以說是死裡逃生之餘,並且還有衆多自己的戰友也在這一場戰爭之中失去了性命,但直姓軍團的衆人還是發出了一絲的笑容,勝利來之不易,他們比什麼時候都會珍惜,誰能知道在下一場戰爭之中,自己是否還是笑到最後的人,因此他們都不吝嗇自己的笑容。儘量地高興着。
第二天,聞訊趕來援助的直成功也帶着二萬人馬趕到了。
銅頭與直成功等人迎着直成功,兩下相見,恍若隔世,銅頭他們與直成功分離只不過是短短几天時間,當時二萬士兵個個意氣風發,如龍似虎,恨不得馬上就可以碰上骨刺族,與之大拼一場,將之殺得落花流水,聞風而逃。直到真的遇上了,才知道事實並不是如自己所預料的那樣,原來骨刺族軍隊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一場交戰下來,二萬的部隊不但犧牲了近五千人,並且還是傷員滿營,個個精神委靡。
這固然是因爲有幾份大意,想不到骨刺族竟然會在新敗之後,還敢留在這附近,在魚人族的地頭玩起了遊擊,銅頭他們在沒有仔細查探之下,貿然就將軍隊分爲兩部,導至一部份軍隊陷入了包圍之中,差點就全部被殺。同時,銅頭他們也絕想不到,骨刺族的士兵竟是如此的勇悍,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還以爲所有的骨刺族軍隊都是象在天八城下之時一樣的軟弱好欺
兩下合軍,除了那些傷兵必須護送回益和城療傷之外,總共三萬多人。雖然還是比不過骨刺放左路軍,但這卻已是直姓軍纔可以集合起來的最強最大兵力了。
再休整了一個晚上之後,直姓家團終於又開始出發,踏上了反攻一首城的征途。
還是銅頭與直承功兩人爲前鋒,領着五千士兵於大軍之前已先出發,這次,沿途所沒遇到骨刺族的軍隊,直到一首城纔看到在城頭飄揚的骨刺族左路大軍軍旗。
銅頭看着鮮紅的骨刺族大旗,心中不由騰起了一陣怒火,自己有那麼多的兄弟在與骨刺族的戰爭之中失去性命,說不氣憤那也是假的,如果自己不是一個帶兵的將軍,他真想衝入城去與骨刺大軍拼個生死。
既然已到了城下,銅頭怎麼可能會呆等大軍到來而什麼都不做呢,這既不合銅頭的性格,也不合戰場上要掌握住動的原則。
這天,他與直承功、李直領着十幾個親兵,離開了軍營,往一首城的方向而去。
四海軍急行軍幾十裡之後,選擇了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將營寨紮了下來,高高的望塔之上,可以見到對面就是骨刺族右路大軍,兩軍隔着一條小河相望着,彼此幾乎都可以看到對方放哨士兵的臉上仇恨的表情。
被四海軍晚上偷襲擊敗的骨刺族右路軍先鋒隊早已於前幾天已歸入了大隊之中,在靜靜地等着四海軍的到來。
龍飛看着站在自己的身邊的各位將領,心情沉重,不過他臉色是平靜的,靜靜道:“各位,此次戰爭與以往不同,這次我們就象無根的浮萍,外既無援軍也無糧草,內有傷兵,只有進前的路,後退是死路一條,你們可要做好了準備。”
趙柯胸前還綁着一個綁帶,上面血跡斑斑,那是與骨刺族交戰之時的傷口,聞言氣憤道:“都是因爲姓蒙的那小子,大家同爲魚人族,並且我們還是爲了魚人族而與骨刺族作戰,他不但不給我們援助糧草,反而連城也不讓我們進,如果不是有骨刺這個大敵存在,真想回頭去與他打上一陣。”
關興臉色蒼白,前次與骨刺族交戰之時受傷的左手還是不太自然地垂於身體的一側,瞪了趙柯一眼道:“你就會亂說話,現在大敵當前,還計較什麼個人的失得。”
在這次戰爭之中,除了葉國明與蒙尖沒有受傷之外,其他將軍多少身上都帶着一點傷勢,王真老將軍還失去了性命,可見這次戰爭的激烈程度,是四海的士兵跟了龍飛等之後,損失爲最慘重的一次。
葉國明緩緩道:“趙柯將軍說得也不無道理,象濛鴻志這樣的人在我們後方,既不作爲我們的後援,反而還很可能暗中偷擊我們一把,我們得早作提防啊!”
龍飛淡淡一笑道:“各位不必擔心,觀其父可知其子,蒙長老那麼精明的人,濛鴻志應該也不會差到那裡去,再者,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除非他真的不介意魚人族的未來,否則我想他是不可能與我們爲敵的,至於是否援助我們,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修必良忽然道:“不如我們派人去聯繫武姓軍團的武尚勇將軍,說不定他會援助我們。”
葉國明笑笑道:“修將軍可能有些東西還不知道,我們這邊是骨刺族的右路軍,我猜在直姓軍團的一首城那邊應該是左路軍,而武姓軍團所面對的應該就是中路軍了,按道理來說,中路軍應該是最大的,所以武姓軍團的壓力也是最大,各位覺得武尚勇將軍在與骨刺族最爲強大的中路軍對抗之時,還有能力幫助我們嗎?”
龍飛道:“修將軍說得也不無道理,他們雖然不一定能幫助到我們,但我們可以向他們那邊移動,將這左邊交給濛鴻志便可。”
趙柯首先眼睜一亮,拍掌道:“對,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濛鴻志既然看不起我們,我們爲什麼還要爲他衝鋒陷陣,而功勞卻全都是他的。”
關興擔心道:“可是這樣一來,我怕濛鴻志年少氣盛,可能不會是骨刺族右路軍的敵手,到時被骨刺族攻入內地,那將是魚人族的大災難。”
葉國明淡淡道:“有所得必有所失,只要我們這一陣取勝,骨刺族右路軍就算再強,也會被打得損失巨大,到時應該也會與蒙姓軍實力相差不多,只要濛鴻志不犯下大錯誤,最少應該可以與骨刺族相持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龍飛嚴肅道:“不錯,所以這一陣,我們是隻可取勝,不能失敗。”
趙柯愁道:“可是我們怎樣纔可取勝呢?論人數骨刺族軍隊幾乎是我們的兩倍,論補給,我們雖然是在本土,而骨刺軍是侵略者,但他們的補給可能比我們還要充足,我們以後的軍糧還不知道從那裡籌集呢?”
龍飛笑笑道:“其實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骨刺族大軍雖然幾乎是我們的兩倍,但我們後靠天八城,濛鴻志雖然不援助我們,照我想來應該也不會從背後偷襲我們吧,除非他也想象修星山一樣背叛魚人族,其次我們前面這條河,也可以幫我們稍微抵擋着骨刺族軍隊,讓他們不至於上馬就可攻過來,最後,他們孤軍深入,供給肯定也不會是我們想象中那麼容易,甚至很有可能比我們更加困難,並且這肯定會是他們最軟弱的一環,只要我們找到他們的這一個弱點下手,到最後勝利還不一定是誰的呢!再者,搶他們的軍糧,同時又可以補充我們的軍用。”
趙柯高興道:“還是軍師了得,我們還在爲如何擊敗骨刺族軍隊而擔憂,軍師卻已是胸有成竹,軍師請快快下令,我等不住要第一個先出擊了。”
龍飛看着趙柯胸前的血跡,笑笑道:“趙將軍別急,先養好傷再說吧,與骨刺族的戰爭還長着呢,還怕沒你的份嗎!”
趙柯用手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這一提起骨刺族,我都忘記自己受傷了。”
衆人無不爲趙柯的話而哈哈大笑,只是有的人扯動了傷勢,臉上高興的笑容變成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