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在電話另一旁的樊凌峰既驚訝又失望地問道。
芷欣娓娓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還得回到昨晚。
刷洗完碗筷後,芷欣、樊凌峰、官風燕與張春輝四人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
“媽,你的皮膚怎麼更加細嫩白皙了?”芷欣故意挑起這個話題說道。
“有嗎?”官風燕右手用牙籤剔牙,左手撫摸了下臉蛋,兩頰笑渦霞光盪漾。
“你用了什麼東西,效果這麼好?也不給女兒用用,就知道一個人藏掖着,小氣!”她假裝毫不知情,繃着一張臉,似乎滿腹委屈的樣子。
官風燕尷尬地望了樊凌峰一眼,投來求助的目光。
“皮膚好不見得就使用了護膚品。心情好,皮膚纔會更好!”
“我說樊凌峰,還沒嫁給你,你就站在我媽那一邊,你什麼意思呀?”
“阿姨是我未來的丈母孃,我肯定要放在心裡尊敬啊!”
沉浸在甜言蜜語之中的官風燕立即醒悟過來。這兩個混小子不又是在一唱一和地演着雙簧戲,跟自己套近乎麼?
“小樊啊,你父親什麼時候會匯款三百萬過來呀?”她立即一本正經起來。
樊凌峰與芷欣對視了一下,臉上笑容頓失,慘淡陰暗的愁雲迅速聚攏。
身爲一家之主的張春輝再也不能無視妻子對客人的無禮,立刻笑容滿面地問了其它問題,藉此把如此刁鑽的話題引開。
樊凌峰走後,官風燕的臉蛋再次耷拉了下來。
“其實他的家裡根本就拿不出三百萬!”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母親的眼睛如列夫?托爾斯泰的那樣射出一道黑豹似的目光,像槍彈穿透僞裝的甲冑,像金剛刀切開了玻璃。
芷欣覺得沒有必要再掩飾下去,準備繳械投降。
“他襪子上破了一個洞是什麼意思?”官風燕又問道。
一雙落葉知秋的“火眼金睛”,憑襪子上的一個小洞就看穿了事情的破綻。姜終究還是老的辣。
“穿破襪子的就是窮人?穿高檔衣服的就是富翁?怎麼能以貌取人呢?”張春輝替她解圍道。
“就是。現在的年代,窮人吃魚肉,富人才吃青菜呢!”
“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他千里迢迢爲我而來,放棄了高薪的工作。給你炒菜吃,替你說話,還給你送面膜,有這麼好的女婿你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說話花裡花俏的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媽,你就別得了便宜賣乖啦!”
“你懂什麼,男人都是這樣的,追你的時候對你百依百順,追到手之後就愛答不理。TXT小說網 。都說戀愛中的女孩智商爲零,你可不要被他給矇騙了!”
“爸,你當年追我媽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張春輝連忙搖了搖頭。
兩父女很有默契,配合得天衣無縫!
“官大姐,你的觀念也該更新更新了,都跟不上時代潮流了!再說我跟他在一起都有六年了,他的爲人處事我還不瞭解嗎?最後聲明一下,我嫁的不是錢,而是人!”說完,拂袖而去。
官風燕木訥地望着女兒上樓的背影。
“我女兒長大了!”張春輝不停地鼓着掌。
“連你也想造反了?又想跪榴蓮殼是不?”她白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說道。
大雨滂沱了一個晚上,東江源的洪水不斷暴漲。河流兩邊很多臍橙樹被連根沖毀,植被較稀疏的山體出現滑坡,把一段本來就不寬闊的馬路給堵塞了。春亮與陶詩涵來到九曲灣水庫,倚在壩頂的欄杆上。渾濁的黃泥水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彷彿千萬匹馬同時擡起了前蹄,猛地踐踏在地面上。洪水從水庫閘門一瀉而下,激起水花一片,吞天沃日,頗爲壯觀!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深綠的老葉上鋪了一層嫩綠的新葉,界限特別分明。路過的行人紛紛掏出手機,把眼前的清新美景拍攝了下來。
“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讓你向我贖罪!”陶詩涵目光呆滯地說道。
不就是在酒醉後無意送了一束玫瑰花給你嗎?也不至於用“贖罪”這個詞語來形容吧?又不是與你發生了一夜情而一走了之,對感情不負責任。
“我罪過很大嗎?”春亮疑惑不解地問道。
“是的。如果你不送那束玫瑰花給我,我的男朋友就不會產生誤會,那麼他就不會離開我!”她的臉上閃過濃郁的憂傷。
他看的出,她很愛他!他也知道,她找自己,是爲了宣泄極度痛苦的情緒。
他慚愧地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對不起,我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
“本來我該狠狠揍你一頓的,”她深深吸呼了一口氣,“算來,沒想到你的遭遇跟我也是一樣的!”
“是的,同是天涯淪落人。”他略帶感傷地說道。
兩人把臉撇向各一邊,一頓沉默。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他用食指來回擦拭着欄杆上的雨珠。
“你預定的花裡不是有你的手機號碼?”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給你充值了話費?”
“真的是你充的?”陶詩涵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春亮差點當場暈倒。
“什麼時候我向你男朋友澄清下事實。”
“沒必要了,他已經有新歡了!”她的兩眼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這也太快了吧?”
“是啊,人爲什麼就是這麼犯賤。”
“也許我送花給你只是他離開你的藉口!”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太提了,沒什麼意義!”
春亮回到桃源茶莊,雪瑤坐在電腦旁看韓國肥皂劇。自從臍橙得了黃龍病後,全縣臍橙的豐收受到極大的影響,老百姓的錢包漸漸癟了下來。尤其是黨中央出臺“八不準”和“六項禁令”後,很多國家公職人員就不敢明目張膽在公共場合打麻將了,菸酒生意也漸漸慘淡了下來。
偶爾有幾個顧客來買茶葉和看看茶具。
“你知道芷欣去哪了嗎?”黃琴打來電話,慌慌張張地說道。
“我不知道啊。怎麼回事?”
“剛纔芷欣的媽打電話給我,說芷欣離家出走了!”
“不可能吧。她跟誰去的?爲什麼要出走啊?”
“我也不知道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