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偉被彪精一口噙住,頓時嚇得暈死過去。
才慢慢醒轉過來,又捱了一頓鞭子。直打得渾身痛軟,有氣無力。
這牢籠裡面,還關着幾十個玄外之人,有老人、女人和孩子。
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見楊志偉被打得可憐,一個把楊志偉的頭扶起來,一個拿了水葫蘆過來,給楊志偉餵了兩口水。
楊志偉喝了兩口水,感覺疼得木了。
“謝謝你們啊!你們是什麼人,怎麼也被關在這裡!”
兩個孩子見他說話,也不回答,轉身蹲到一處角落去了。
一個衣衫襤褸,滿身髒污的老人說道:“我們都是這附近的玄外之民。四年前,這個妖怪來到此地,化成人身,在這裡做起了農場。把我們拘在這裡,每天早出晚歸,幹些粗重的農活。如今到臘月了,農場沒有事做,只把我們關在這裡,挨餓受凍罷了!”
楊志偉說道:“你們即是玄外之民,爲什麼不祈求神靈,降了這個妖怪!”
“這個妖怪法力強橫,閻王爺爺也拿他沒辦法!”
“你們放心!如今我來了,你們就要重見天日了!”
“進來多少和尚道士,哪個不是這麼說?最後還不是自身難保。”
老人苦笑,表示不相信。
楊志偉笑道:“我這個道士不同別個,我是東嶽山沖天觀張道長座下高徒,法術強着呢!”
“你也別吹牛!既有法術,爲什麼被擒了來?”
“你是不知道,因爲我的法術太強,怕放火燒了鄰居,不好輕易施展。哎喲!疼死我了!”
楊志偉屁股上本來就滿是疥瘡,又被獾豬精抽了一頓棍子,結得痂都打掉了。鮮血流地滿腿都是,不疼纔怪呢!
老人過來,看了看,拿出一個小鐵盒子,從裡面挖出一塊黃色的藥膏,在楊志偉屁股上摸了一圈。
老人說道:“疥瘡是一條龍,先從恥部起,腰上盤兩盤。你現在還能治,再遲一點,小命就保不住了。這硫磺藥膏,還是我兒子留給我的。你拿着,早晚抹一次。若能出去,半夜洗個熱水澡,再把衣物牀單燙洗乾淨,最後抹一次也就好了。”
楊志偉忍着疼,問老人道:“老爺爺,你也太誇張了吧!得疥瘡怎麼可能死人?”
“怎麼不能?那是你不知道!我們好拿得疥瘡起誓,得了這病,每到半夜就要搔掉一層皮。化膿之後,就不能治了。”
“老爺爺!才聽你說你兒子,他到哪裡去了?”
老人嘆口氣道:“他命苦啊!被這妖怪給吃了!”說着,眼淚豆子般滾落下來。
楊志偉安慰道:“老爺爺不要傷心!你們既然是玄外之人,靈魂必然不滅!待我師父來了,叫他把你兒子救活也就是了!”
老人急道:“你師父真有這麼大本事?”
楊志偉笑道:“我師父的本事通着天呢!天皇大帝和我師父是結拜的兄弟,旃檀功德佛,鬥戰勝佛咱都見過的。”
老人大喜過望,急忙磕頭稱謝。
再說張道士和五個徒弟分頭尋找楊志偉。
因爲這妖怪來路不明,無處問詢。
張道士駕着雲頭,四處細細查看。
尋到傍晚時分,張道士到了野狐嘴,忽然看見兩隻獾豬精扛着旗子,吆吆喝喝在那裡揮舞。
張道士落下來,對兩個妖怪一拱手。
“你們這兩個妖怪!爲什麼在這裡舞弄?”
獾豬精見從天上落下一個西裝革履、滿臉痤瘡、背上揹着寶劍的男人,都吃了一驚。
“你是什麼人?突地從天而降,嚇我一跳!我們是此地彪大王手下獾將軍。大王說這幾天有個道士要來鬧事,叫我們練習揮旗佈陣,要捉拿道士。”
張道士笑道:“我正是來鬧事的道士。你回去告訴你家大王,就說我來了。”
兩隻獾豬精聞言,三步一跌,跑回洞中報告去了。
張道士從背上摘下蕩魔寶劍,使出千里傳音之術,招呼五個徒弟過來,準備廝殺。
忽見遠處塵土飛揚,落日餘暉之中,從西邊跑來一支馬隊。
爲首的是一位黑鬍鬚胖老者,細眼彎眉,頭上帶着赤幘金盔,身穿黃金鎧甲,手裡提着一杆蘇魯錠長槍,騎着白色高頭大馬。
後面跟着約有兩百來人,盡是銀盔銀甲,頭盔上都插着白羽毛翎子,背上揹着彎弓,腰裡挎着彎刀,都騎着大馬。
老者用長槍指着張道士問道:“你是什麼人?手持利劍,要幹什麼?”
張道士答道:“我乃東嶽山沖天觀張行遲張道士,因這裡有個彪精,捉了我的徒弟,因此前來打鬥,救我徒弟的。”
一個黑瘦的短鬍子中年人對老者說道:“大汗!久聞沖天觀張道長是活神仙。我們不妨助他滅了此怪。”
老人下馬,把蘇魯錠長槍紮在地上。
“我叫鐵木真,當年攻打西夏,病死在這裡。前年被兩個外星人救了,去天狼星打過妖兵。也曾到宇宙中游歷。後來回到此地,自己了斷了。閻王說我已脫苦海,叫我在這玄外居住。我因此招來這些舊部,每日與他們騎射玩耍。剛纔你說得這個妖怪,是四年前來這裡的。這妖怪十分強悍,你一人恐難降服。你我有緣,我助你和他打一場!我們久不打仗,刀法都生疏了。”
張道士聽老人說自己叫鐵木真,心道:“史書上記載,元太祖成吉思汗鐵木真,攻打西夏,歸途中染病而死,葬於清水河畔。這裡正是清水河,莫非正葬在這裡?他是個人間少有的英雄,五萬鐵騎,橫掃歐亞,是個名副其實的戰神。今天有他相助,哪怕他個彪精。”
張道士施禮道:“大汗英名蓋世,今日相見,真是天緣。小道人先謝過了。”
鐵木真與張道士席地而坐,幾個部下端來奶酪,提了幾桶馬奶酒。張道士謙讓幾句,也請其他的幾個人坐下,邊吃邊聊。
鐵木真指着幾個部下道:“這是哲別,這是速不臺,這位是木華黎,這是我的兒子朮赤••••••。”
張道士一一見禮,笑道:“各位的大名,如雷貫耳。從前只是在書上看到各位的事蹟,今日得見,果然英武不凡!”
正說着,寶瓶等人一起從空中落下。
張道士把五個徒弟也向鐵木真介紹了一遍。
鐵木真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不愧是道長手下高徒,盡是些騰雲駕霧的散仙。”說着,忙請寶瓶五人坐下。
遲泊天最好吃,吃着奶酪,灌着馬奶酒,盡力吃了一飽。
剛吃罷,忽見數千妖怪蜂擁而來。只見各種各樣的妖怪,手裡拿着刀斧棍棒,鬼哭狼嚎,吵吵嚷嚷。
鐵木真與哲別等人急忙上馬,列陣準備開戰。
張道士持劍在手,五個徒弟雄赳赳氣昂昂,輪胳膊、挽袖子躍躍欲試。
彪精手裡拿着砍刀,指着張道士罵道:“虧你還是個人哩!我把你當兄弟,你倒叫你徒弟戲弄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張道士持劍罵道:“好你個妖怪!事到如今,還敢信口雌黃!我徒弟因爲誤會了你我,所以搗鬼耍笑!你既然捉了我徒弟,難道不知道原委?你既然不肯放人,足見當初與我結拜就沒安好心!不要假惺惺裝好人,先吃爺爺一劍!”說着,舉起蕩魔寶劍就往彪精頭上砍。
虎子彪舉刀架住,刀來劍往,都恨不得把對方的腦袋砍下來,踹個稀爛。
寶瓶五人,早等得不耐煩,見師父和虎子彪打起來了,也各施法術,與羣妖鬥在一起。
鐵木真舉着蘇魯錠長槍叫道:“兄弟們!跟我衝!”
數百蒙古勇士,縱馬揚刀,突入妖羣。
寶瓶現出擎天巨人身形,一手抓一個,把妖怪掄起來往地上狠摔。
寶爐左掌冰,右掌火,凍死、燒死妖精無數。
遲泊天一拳一個,妖怪碰着就倒。不是電焦,就是電暈。
杜紫藤掌心火雷齊發,一個爆炸就死一片。
曹妮偉十二把飛刀一刀一個,射殺了十二個妖精。從地山撿起一把妖精的刀,找對兒廝殺起來。
鐵木真率領蒙古勇士,更是砍瓜切菜,直殺得妖精屍橫遍野。
數千妖兵,一時殺盡。
虎子彪見妖兵死盡,氣得亂吼亂叫。扔了砍刀,現出原形,向張道士猛撲過來。
哲別看見,彎弓搭箭,一箭正中彪精左眼。
彪精用爪子把箭拔出來,一口把眼珠吃了。仰頭怒吼一聲,吼聲如雷轟鳴。
鐵木真、張道士等人只覺得天崩地裂,耳聾眼花,一起摔倒在地。
彪精猛撲過來,就要咬張道士。
張道士自從學了先天道士,修爲已非從前,雖然摔倒,但神志清醒。猛見彪精撲到,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蕩魔寶劍順着彪精下顎到尾部一劃,把彪精剖做兩半。
張道士以爲這一劍,彪精必死無疑。
不料彪精就地一滾,變成兩個一模一樣的彪精。
彪精罵道:“我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不過如此!你再劃幾刀試試!”
張道士先是嚇了一愣,見彪精猖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舉刀亂砍。
蕩魔寶劍本是神兵利刃,鋒利無比。一劍下去,就是兩半。
彪精依舊就地一滾,又變成兩個。如是幾次,已然變出十幾個彪精。
張道士心裡叫苦:“一個彪精就夠難對付了!像這樣一而二,二而三的變,這麼多妖怪怎麼打得過。”
情見不妙,張道士急忙招呼鐵木真和徒弟逃跑。
彪精喝道:“你們一個都別想逃!”說着,十幾個彪精撲來,把張道士等人包圍起來。
此時天已入黑,忽聽半天中一聲棍響,一個猴精頭戴僧帽,身穿絲納百結衣,手提如意金箍棒,從天而降。
張道士急道:“孫大聖!快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