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盧子豪看着她,尤其是看着她身下乾乾淨淨的地面,和臥室的大灘鮮血形成鮮明的對比,他胸中的盛怒啪的一聲炸裂開來!俯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丟開。
對於親眼見過林鐺鐺引產狀況的他來說,這點兒異常逃脫不了他的眼睛!
窒息讓麗薩鬆開了他的腿,掙扎着想要扯住他的胳膊,卻被他大力甩了出去。
身體撞擊在二樓小小的吧檯上,“咕咚”一聲,她被反彈回來跌在地上,剛要爬起來,盧子豪一步向前,腳踩在了她的胸口。
“告訴你,我會讓人驗明地上的血跡,是不是你孩子的血,如果不是,我用你的血來彌補!”說完,腳下用力,麗薩哀鳴一聲,脣角瞬間溢出血絲。
想要用假懷孕嫁禍給他的女人,毒婦之心昭然若揭,這樣的女人他無法再留!
麗薩苦笑一聲,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閉上了眼睛。
莫姨狂奔上樓梯,完全失去了往日行如流水的風格,撲倒在盧子豪面前,雙手抱着他的雙腿,苦苦哀求。
“子豪,不要這樣,她是麗薩,是爲你赴湯蹈火的麗薩,你今天殺了她,一定會後悔的!她做着一切都是愛着你,因爲愛你才這麼做的!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老了管不了,可親人之間有什麼不能原諒的?”
“莫姨,今天的事情和你脫不了干係!不想讓我翻臉,就閉嘴!”盧子豪瞪着她,殺氣透出俊臉,讓人不寒而慄。
莫姨一屁股坐在地上,紅腫的眼睛閃過死亡的寂寥,“好,既然你要怪罪,就怪我,是我看麗薩可憐,給她出的主意,子豪,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懺悔,有關孩子的懺悔響徹莫姨的心,自從林鐺鐺孩子落地的開始,每當靜下心來,一個聲音就在不斷的折磨着。
“你殺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一個未出母腹的孩子!他會記着你的名字,因爲你這樣,所以你不會找到你的孩子!”
此時她哭喊出來,哭得悽楚悲傷,卻無人瞭解她此時內心的掙扎。
阿耀呆在臥室裡,看着營養液一滴滴輸入亦云的胳膊內,心情逐漸安定,驟然聽到外面的哭聲,他忍了忍重新做定!
太過分了!莫姨和麗薩的行爲越來越過分,此時他突然不想去勸,只想任憑盧子豪的怒火燒紅整棟別墅。
“耀耀,耀耀,來電話嘍,來電話嘍!”手機傳出亦云笑鬧的聲音,他摸出手機,看到林海的名字,精神一震,難道已經確認了大老爺的位置?
“林海,什麼事?”勉強壓抑下心頭的激動,他轉身走到一側,沉聲問道。
“我已經確定了那所爬滿爬山虎的宅子了!”
林海話語中透着激動,“剛剛一輛白色的限量版寶馬開過去,這樣的鄉野之地,有那麼好的車輛出入,引起了我的注意,車內好像和照片上凱瑞新總裁是一個人。”
“你說是林瑞峰?”阿耀激動的反問道,林瑞峰出入的宅子,定當是大老爺臨時住所無疑。
幾天前,盧子豪就命人把他的照片給了林海,沒想到還真的起到了作用。
“是,我敢確定,因爲他離開的時候,車窗打開,我看得清清楚楚!”林海看着手中的相機,那張扭轉過來的正面
照清晰無比。
“好,你等着,密切關注周圍的情況,我馬上告訴子豪。”阿耀掛斷電話,扭臉看了一眼牀上無聲無息的女孩一眼,轉身拉開臥室門。
盧子豪腳下,麗薩奄奄一息,只剩下出的氣沒有了進的氣兒。莫姨哭倒着哀求着,話語逐漸呢喃不清。
“子豪,有消息了!”阿耀興沖沖走過去,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淡漠下來,“子豪,林海來消息了,我們……”
死寂中的麗薩驀然睜開眼睛,閃過求生的光芒,“子豪,有任務嗎?帶上我!”
盧子豪腳下一鬆,他丟開麗薩,臉上閃過複雜的艱澀,“阿耀,命令莫白,立刻出發!跟我過來,我有東西給你。”
說完,他快速向樓下走去,來到張亦風身邊,腳步慢下,轉臉逼迫的目光壓向對方。
“生死一念之間,鐺鐺先交給你。”說完,他連下幾個臺階,最終還是站住,沒有回頭,聲音卻前所未有的凝重,“不想讓鐺鐺死,就老實呆着。”
說完,他大步走下臺階,向着書房走去。
張亦風怒氣衝衝的看着他傲然不可一世的背影,恨不得衝上去,與他決一死戰來得痛快。
阿耀走過來,深深吸了口氣,擡頭看向他,“亦風哥,也許你不相信,那些人的殘忍阿月清楚,遠遠超過了在凱瑞時的廝殺。”
這次的傾巢而出只爲滅了大老爺,一勞永逸的打法。所以他和盧子豪要齊上陣。家裡唯有張亦風值得託付!
張亦風臉上翻滾着的怒氣風雲突變,漸漸的轉爲凝重,頹然靠在樓梯扶手上,重重的一拳砸在上面,爲什麼他要處處受制於人?
樓上,莫姨匆忙間扶起麗薩,心疼的擦拭着她脣角的血跡,顫聲叫着,“麗薩,你還清醒嗎?疼嗎?都是莫姨不好,給你出什麼鬼主意!”
“莫姨,子豪還是不忍殺我的,不是嗎?如果他下死手的話,我不會還活着!只是……”
耳邊響起剛剛臥室內傳出的歡愛聲,銀牙咬碎,指甲深深掐進莫姨的胳膊。
“莫姨,我要讓她生不如死,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人一個個死去,那時候她纔是最痛苦的吧!”
莫姨震驚的看着她,眼前的麗薩讓她剛到陌生,她打了個冷戰,可隨即而來的尋找自己孩子的慾望折磨着她,她心裡逐漸坦然欣喜起來。
麗薩的恨,無疑是她討好大老爺的一個籌碼,隱約,她覺得自己距離兒子已經不遠了。
“莫姨,子豪有任務,我要跟着她出任務,我去換衣服。”麗薩爬起來,不顧一切的向樓下衝去,她的腳步踉蹌了幾下,就恢復了穩健。
這點兒傷對於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房間重新恢復了平靜,莫姨慢慢的起身,伸出左手摸了摸右邊肩胛骨的刀傷,繞過張亦風向樓下走去。
瞧着阿耀臉上的凝重,這次任務一定和大老爺有關,她要不要報告這個消息?
三十二年前,她僅有十七歲,出國留學卻誤入歧途開始吸食鴉片,一次交易時被騙賣給了一個男人,他就是大老爺沈逸強,意大利三聯幫的幫主。他要了她的初夜,玩了她三個月。
這三個月來,她幾乎沒穿過衣服,被圈禁在一件大臥室裡,日日被男人蹂躪着。
後來他給了她自由,更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富裕生活,從地獄到天堂的過度,往往會讓人喪失最基本的抵抗。
後來她竟然情不自禁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三個月的禁錮,戒掉了她的毒癮,更給了她一份意外的愛情。她覺得自己的命運是撞出來的。
就是在這樣欣喜的心態中,她懷孕了。
十個月被人呵護生活,她幾乎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侵害和記憶。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句話用在她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可就在她誕下一名男嬰,幸福的看着懷裡的孩子,憧憬着那個男人前所未有的疼愛時,夢,破碎了。孩子被抱走,她被趕出了那棟別墅,丟給了一羣早就垂涎她美貌的男人。
她被那些男人輪番的蹂躪着,整整過了七天!
如果不是爲了再見到孩子一面,她早就赴死了。可爲了孩子,她吞嚥着苦果,終於苟活了下來。
後來,那些男人不知怎麼回事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所以她的事情除了大老爺就沒人知道。
男人曾今的花言巧語,只不過是旱花一現。不知道大老爺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是愛亦或者是玩弄?
三十二年過去了,三十二年來,在內心深處,她恨着那個男人!恨他無情無義,騙取了她的感情之後又甩開了她,把她丟給他的兄弟玩弄,更恨他奪走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希望他死,希望他耗盡天下所有的酷刑而死!可如果他死了,她就失去了尋找孩子的線索,也許這一輩子她都將於孩子無法謀面。
她焦急的徘徊在客廳中,最終伸手拿下了電話,撥出了那個刻在記憶中的號碼。
樓上,林鐺鐺頭腦從未有過的清醒,聽着外面由吵鬧到平靜,她艱難的爬起來,目光掃過熟悉的臥室。
悽楚一笑,她不能死!麗薩不是要讓她死嗎?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死?正如阿月說的,她要讓那個心如蛇蠍的兇手償命!
不管盧子豪是否插手這件事,只要她找到證據,她就不信,法律懲治不了她!
渾身痠疼的感覺讓她的頭腦愈發清醒,她搖了搖頭,抑制住頭暈目眩的感覺,從牀上爬起來,翻找出一件衣服,向着浴室走去。
從現在起,她不僅要活着,更要好好活着,爲了孩子的仇爲了亦云爲了自己,好好活着!
浴池中注滿熱水,擡手她去拿放在一側沐浴櫃子上的薰衣草精油。
手,碰觸到冰涼的瓶子,目光落在薰衣草精油瓶子上的標籤時上,眼神一凝,渾身打了個冷戰,目光如炬盯着那個小小的瓶子。
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晚瓶薰衣草精油,被她溼漉漉的手抓過之後,上面的標籤掉了一個角,可現在的瓶子標籤完好無損,而且容量好像不對。
她拿起那瓶精油對着燈光看着,裡面大半瓶的溶液,她明明記得自己後來又倒入浴池一部分,只剩下小半瓶,怎麼會不同?
難道問題出在精油上?當晚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她逐漸興奮異常的意識,分明是中了某種春藥的反應。
她慌忙拿起另外一瓶之前常用的精油,反覆看着,牌子沒換,難道其中添加了什麼?
腦海中氾濫起這幾天臥室內的情況,除了莫姨沒有人進出,難道這件事是莫姨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