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嬤嬤儘管挑戰了張王妃的威嚴,最後還是全須全尾的出來了。
不爲別的,只因爲張王妃還不想打草驚蛇。
邱嬤嬤一走,柳兒的臉色都不好了,她再次向張王妃彙報虞美人那邊的事情:“奴婢去拉攏魏嬤嬤的時候碰見邱嬤嬤了,看她那樣子,也是去拉攏人的。”
張王妃黑着一張臉不說話,柳兒便知道張王妃是氣得不。於是又接着道:“奴婢後來去尋小周晦氣,也撞見邱嬤嬤從小周院中出來。
依奴婢看,虞美人心眼太多,野心太大,便是服了毒藥,也用不得。”
這下,張王妃終於用正眼看柳兒了。
她說:“憑她一個妓子,也賠有野心?”
“若是沒有自己的勢力,也沒有王爺的支持,那她自然只能本分。可王爺着急和她生孩子以提高她的位份;王妃娘娘你也已經答應要把隱藏在各部門的人手給她用。
這種情況下,那賤人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柳兒認真的看着張王妃,滿眼都是焦急:“名聲的事情都可以慢慢來,三夫人也不見得就有本事將滿府的人心都收買了。
可虞美人那邊卻是大事,不防着她只怕要鬧出些幺蛾子來。
畢竟她最得王爺寵愛,一旦生了孩子位份也就不一樣了。至於主子您給她下的毒藥,等她得了權勢,找上個名醫不也就解了?”
聽了這話,張王妃的眼神更加深邃莫測起來。
她說:“那毒,她永遠都解不了,即便是岐黃願意出手,也一樣解不了。至於生孩子……”
張王妃呵呵冷笑了兩聲,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冷意:“孩子是她想生就能生的?吃了本王妃給的藥,便是大羅神仙也休想讓她再有機會懷上孩子。”
“竟然是再沒有機會懷上了嗎?”柳兒相當震驚,也相當傷心。
她是張王妃最信任的心腹,不是因爲她姑母就在張王妃院中當嬤嬤,也不是她柳兒辦事有多牢靠,多讓張王妃滿意。
而是因爲她也吃了毒藥,張王妃給虞美人吃的那種毒藥。
她一直以爲只要認真給張王妃辦事,忠心耿耿,按時拿到解藥解了一身的毒,那就對身體沒有損害,靠着張王妃的信任,往後還能掙來一身榮耀。
可那藥竟然能讓人懷不上孩子,她還沒有成婚就已經失去了當一個母親的資格。
這一瞬間,柳兒猶如五雷轟頂,氣惱和仇恨濃烈得連她自己都形容不出來。
“既然虞美人不聽話,本王妃也該給她點教訓了。若是不然,她還以爲本王妃拿她沒有辦法。”
張王妃並沒有發現柳兒的不對勁,她想好了教訓虞美人的辦法之後,就用高高在上的語氣的吩咐柳兒:“去將滿府的奴才召集過來,本王妃有話要說。敢往本王妃身上破髒水,本王妃要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柳兒卻是心不在焉,張王妃話都說完了,她依舊懵懵懂懂,愣在一旁沒有動作。
“沒聽見本王妃的吩咐?”張王妃突
然就怒了,她一腳踢在柳兒身上,將柳兒踢了個仰倒。
身上吃痛,柳兒這才反應過來。、
她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規規矩矩的跪好,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奴婢剛纔走神沒聽清主子的吩咐,求主子恕罪。”
“走神?”張王妃直接一巴掌扇在柳兒臉上,惡狠狠的道:“連你也敢在本王妃面前走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柳兒自然是磕頭求饒,連聲大喊不敢。
直到她磕得頭破血流,張王妃才終於解了氣,將剛纔的命令從新又說了一遍。
柳兒再不敢耽擱,匆匆出去召集下人。
等她召集了下人過來請張王妃,誰知老太妃那邊又來了人。
“太妃娘娘請王妃過去一趟。”錦繡一臉嚴肅,語氣更是不容商量。
張王妃心裡咯噔一聲,緊接着就是無限的生氣:蕭婉容一出手那老不死的就幫忙,現在她又想做什麼?
即便心中再氣,張王妃面上也不敢顯露分毫。
她親自將一個荷包塞進了錦繡手裡,討好着問:“也不知道老祖宗找本王妃何事?若是不打緊,可否容本王妃先解決點自己的私事?”
錦繡順手就將荷包推了回來,然後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奴婢哪裡有本事知道主子們的事情?不過看老太妃的語氣,事情估計也有些急。
奴婢不知道王妃娘娘有什麼要緊的私事,奴婢只知道太妃娘娘說了,張王妃這會兒要是趕不過來,那以後也都不用再去老太妃的院子了。”
沒資格去老太妃院子,那還是什麼一家之主?
張王妃在心裡將老太妃詛咒了百八十遍,最後卻不得不讓步。
她給錦書陪着笑,趕忙解釋:“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這府上能有什麼事情比老太妃的事情更要緊?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
錦繡也不多說什麼,只朝張王妃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王妃原本還想吩咐柳兒去穩住那幫奴才,順便將昨天的事情替她給滿府奴才解釋一下。可錦繡催得這樣急,她也就沒有時間再吩咐了。
她一路上都在猜想老太妃找她究竟有什麼要緊事,她真害怕老太妃抓到了她從苗疆買毒的把柄。
她一路上想着對策,等走到老太妃院子的是時候,她都已經將買毒的事情想得萬分周全,確保老太妃沒辦法拿毒藥說事。
可她到了老太妃院子,老太妃卻根本就沒提和毒藥有關的任何事情,她甚至都不曾提昨天發生的那些事情。
老太妃讓下人給她上了一壺茶,陪着呷了一口之後便道:“到如今,也就你我是這府上的閒人了。
他們都有要忙的要緊事,咱們也正好做個伴。”
張王妃自然不敢說自己忙着呢,沒時間和老太妃作伴。她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卻也只能陪笑道:“母親願意讓兒媳陪着,那是兒媳的榮幸。”
老祖宗就點了點頭,一副非常滿意的神色:“你願意陪着老身就好。”
說話的時候,她朝錦繡使了個眼色,錦繡便立馬將事先準備好十本佛經端了出來。
老太妃朝張王妃笑道:“陛下最近身體不好,老身想着該爲他抄經祈福。這事,老身原本想親力親爲,可抄了兩本,卻是力不從心。
哎,老了,身子不行,連手腕都不行了。拿久了筆,手就抖個不停,實在抄不完那麼多經書。”
想將本王妃困在院中抄經?
張王妃看透了老太妃的用意,她滿心都是憤怒,難得她還能維持好臉上的笑,說話的聲音還一貫的柔和:“能爲陛下祈福是兒媳的榮幸,兒媳便是惡病纏身也當爲陛下抄經。可都說有病的人身上會不乾淨,兒媳一身的病,替陛下抄經只怕達不到祈福的目的。”
老太妃早就料到張王妃會拿有病當藉口,她朝錦書使了個眼色,錦又端了本《藥王經》出來。
老太妃將《藥王經》遞到張王妃手裡,慈愛的笑道:“知道你身子不好,老身早就想將這本經書給你,讓你抄上一百遍驅邪,卻一直耽擱下來。
你既然怕自己疾病之軀給陛下抄經會影響祈福的效果,那邊先抄上兩百遍《妖王經》驅病邪吧,只要潛心將這經文抄兩百遍,即便你身子還有什麼不適,也絕不會有髒東西再敢停留在你周圍。
如此一來,你爲陛下抄經祈福,便最是妥帖了。”
先抄兩百遍藥王經!
張王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氣得都內傷了。
真要被關在家中抄佛經,那府上事情她還怎麼去管?就虞美人那個飯桶樣,還不得被蕭婉容吃得連渣渣都不剩?
張王妃不甘心,接着掙扎:“爲陛下祈福是要緊,可恪兒那裡也離不開兒媳啊。他現在還躺在病牀上起不來,兒媳得守在他牀邊,替他讀書監督他學習,以免誤了來年的春試。”
就算你再喜歡蕭婉容,那蕭婉容也不過是個外人吧!你孫子都病成那樣了,你還忍心算計她孃親?恪兒見不到我,你以爲他不會和你鬧?
張王妃以爲自己勝券在握了,卻不知老太妃依舊是一臉和藹的笑。
她說:“不過就是抄經,又不是不許你出門。該去照顧恪兒的時候自然得去,至於恪兒的學業,不如就託付個給蕭侯爺?”
“蕭侯爺,蕭婉容的父親?”
張王妃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太妃,滿臉全是震驚:“我看不用了吧,他一個侯爺屈尊來給恪兒當師傅,怎麼想都覺得不妥當。”
“那有什麼不妥當的?蕭侯爺主管明年春試,有他給恪兒指導,那是恪兒的福氣。”
看張王妃還要說話,老太妃直接搶在前面拿話堵了她的嘴:“請蕭侯爺的事不用你操心,老身自會和婉容一起親自去侯府求蕭侯爺。你不用操心別的事情,趕忙將爲陛下祈福的經書抄出來纔是正經。”
張王妃還不服氣,梗着脖子還想說話。
這下,老太妃直接就拍了桌子:“怎麼,你不願意爲陛下抄經祈福?你究竟是怕抄經太累,還是心懷歹意,不想讓陛下的身子趕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