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瑪魯感覺到,自己的腦中好像有什麼‘開關’被打開了。 一種力量源源不斷的從心裡涌出,傳遍全身,成爲自己的力量。
“原來,煉心與煉體,在某種程度是相互相通的嗎?以心爲根本,以體爲支柱,以技爲枝葉,就是這個意思啊。”赫瑪魯恍然間,手中的長劍猛的變快,變重,揮灑出無名的光華。
易丹心中的驚駭已然難以描述了。他分明感覺到,赫瑪魯的劍,已然有了鐵心流劍術的特徵。只是看起來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但,那絕對是鐵心流劍術的特徵。典型的,將普通的武器當作魔法武器來使用一般的效果。
但那柄黑色的木劍,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劍,它上面隱約有魔法的靈光……這讓易丹很是疑惑。
事實上,赫瑪魯的黑棺木劍的確不能算是‘普通的劍’,它以古老的長年吸收死氣的陰沉木爲素材,以巫術煉製和強化,當作魔法武器也毫無問題。只是,黑棺木劍最大的特點是“與巫術的相性很高”,所以,赫瑪魯以巫力運劍,自然能讓它展現出如同魔法靈光一般的異相。
巫力,是比魔法還要不講理的力量。它有無與倫比的兼容性,無論是元素,聖力,邪術,自然之力,還是其他什麼奇奇怪怪的異能力,它都能包容其中。最爲詭異的是,一個應該算是施法者的巫術士,竟然也能像一個高明的戰士一樣肉搏拼殺。
但這就是巫術,一種傳承困難,與世界爲敵的強大能力。
赫瑪魯已經懶得管易丹了,他只是將自己長久以來的體悟,隨着手中的黑棺木劍揮灑出來。
這是……真正的心劍罪歌?與赫瑪魯降低門檻的那種“過渡產品”不同,原汁原味的心劍罪歌。
“我之前還以爲,是那位前輩沒有想到以巫術配合劍術。誰曾想,原來是我的眼界太低。”赫瑪魯在心裡自嘲道,“她根本不需要啊,心劍罪歌,以心馭劍,自然能將巫力展現在劍術中,根本不需要在同時施展巫術浪費不必要的時間。”
的確,以巫術配合的劍術相當強大,但是,施展巫術仍然需要時間,既然赫瑪魯是個熟練的施術者,以充足的準備降低了施術的時間,但施展巫術仍然需要赫瑪魯分心,需要施放的時間。
所以,赫瑪魯的巫術之劍,不夠連續,不夠流暢。當赫瑪魯的實力到達一定程度之後,他就發現了這個不足之處。原來,解決的方法只是如此而已。
木劍沒有光芒,它陰沉沉的外表,卻在巫力的浸透下綻放着微紅的光芒。赫瑪魯越打越是舒暢,長久以來的困惑,全在這一劍之間傾泄了出去。
外式·雷霆迅烈!
易丹被狠狠擊退了三步,他的面色不變,握劍的手微微顫抖着。但是,赫瑪魯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他雖然打得很爽,卻是以易丹守多攻少爲前提,事實上,易丹根本就是在給赫瑪魯喂招。他根本沒有什麼戰意,自然發揮不出全力。
“欠了你一個人情呢,易丹。”赫瑪魯笑了起來,“喂,我該怎麼報答一下你呢?”
易丹笑了笑,將長劍插回劍鞘。不等他說話,赫瑪魯偏着頭想了想道:“鐵心流劍術一定要普通的劍才行嗎?”
易丹點點頭,“魔法物品會干擾鐵心流劍術,我不是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不過,鐵心流劍術通常都是用普通的長劍和防具,通過長期攜帶和使用,以我們特殊的‘法’與之溝通,將這長劍和防具變成身體的一部分那樣。越是‘親密’的裝備,越是強大。”
“我似乎明白了鐵心流的秘術了。”赫瑪魯點點頭,“好了,我想到了。”
他打開揹包,拿出一串白色的圓形石片,扔到易丹懷裡。
“一次一片,解下上面的紅繩把石片放到傷口唸出關鍵字就能使用。”赫瑪魯說道,“這是我獨創的鍊金術,能夠治癒輕傷,中和毒素,移除詛咒——當然,只對輕量級的有效。”
這一串石片也許在關鍵時候能救好幾次命,易丹想了想,就爽快的收下了。
“我們的交易會繼續。至少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我們都算是盟友了。”赫瑪魯說道,“不妨告訴你,我打算吃掉隆德伯爵的利益。”
“你打算對赤金商會動手嗎?”易丹問道。
“嗯,赤金商會家大業大,對我的商會數次打壓,我總該有所回報。”赫瑪魯答道,“我和菲爾娜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你身後的那些人有興趣的話,不妨來分上一塊肉。我想,你們很快就能看到進場的機會了。”
易丹沉默了片刻,答道:“有機會的話,我們會動手的。”
“目前我看中的是赤金商會的走私行業,這是我的崔因格鎮,我要把北方的走私路線握在手裡。當然,我不會獨吞其中的利益,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談談代理的事。我打算將崔因格鎮作爲中轉站,你所代表的各商會可以派人建立聯絡點,我們會以成本價將商品轉售給你們,由你們的人銷往全國各地。這樣,我們都能獲得利益。”
讓出利益,是爲了拉攏更多的“盟友”。
對於這一點,赫瑪魯和菲爾娜都很清楚。
赫瑪魯和易丹一邊走一邊說,重新回到會客室,那裡,菲爾娜正皺着眉頭在計算着。見兩人進來,她起身微微一笑。商業上具體的事務是由菲爾娜負責的,赫瑪魯只說了幾句話,便沉靜下來,安靜的思考着。
在談完商業上的聯盟之後,目送菲爾娜走出房門,易丹突然對赫瑪魯說道:“心劍·罪歌,是這個名字沒錯吧。”
赫瑪魯擡起眼看了易丹一眼,面色平靜,全然沒有被人揭穿的緊張。
“聖教的叛逆,創下心劍·罪歌的天才女劍士。”易丹說道,“只是沒想到她還有傳人,不過,這種劍術,在聖教的幾個派別眼裡是仇敵級別的。”
赫瑪魯知道這一點,不過無所謂,反正,聖教不會公開向他動手,而私下裡的敵意,從來都沒有斷絕過。
比如派人隨便找個藉口打上門來……
“虛僞的奧爾教。你們一邊視她爲叛逆,一邊卻養着她的女兒,當作棋子培養,一邊否認心劍罪歌的力量,一面又寄希望於這種力量能作爲鑰匙,爲你們打開部分遺蹟。”赫瑪魯冷笑道。
他對着門外喊了一聲:“辛,去把荷莉叫來。”
“大人,我的名字是辛那緹!”少年大叫着,跑遠了。
不多時,他帶着荷莉回來了。推門而入的荷莉看着易丹,不禁皺眉。
“是你啊。”易丹站起身,微微點頭。
“易丹現在代表光榮議會的幾位子爵與崔因格鎮建立商業上的合作關係。”赫瑪魯答道,“對了,他是鐵心流的劍士,你有空向他請教一下相關的內容。那裡面,有不少技巧對你有用。”
荷莉顯得有些不快,她上下打量着易丹。
“對了,你大概知道,荷莉比我更適合心劍罪歌。”赫瑪魯漫不經心的說道,“更純粹,更專精,所以強大。好了,你千方百計扯到心劍罪歌上,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和我們說吧。”
“心劍罪歌,你們手上的,是作爲奠基的‘入門’,而在聖教手中,還有更進一步的記錄。”易丹答道,“讓我奇怪的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居然不多,竟然連聖教中大多數高層都不知道。”
“你說的記錄,是什麼樣的?”赫瑪魯問道。
“藍色的魔法晶體,棱形的。”易丹不假思索的答道,“應該是要注入特定的魔力就能喚醒。不過,似乎對魔力的要求比較高,所以聖教也沒什麼人真的看過,再後來,就因爲被丟在倉庫中太久被當成普通藏品慢慢流出來了。”
“流出來……是指?”荷莉有些好奇的問。
“沒錯,那東西,就在布內克鎮(blake)的聖殿中。”
“布內克鎮啊。我還不想那麼早和我這個聲名最盛的哥哥打交道呢。”赫瑪魯偏着頭想了想,“咦,對了,上次克瑪特的圖爾斯鎮被盜賊襲擊,那件事有結果了嗎?”
“赤金商會確認有兩夥盜賊,一夥來源不明,另一夥是神秘的衝擊史來姆團。”易丹答道,“克瑪特也算是聖教的棋子之一。不過這一次,聖教似乎對他也很失望。”
“克瑪特的背後還有赤金商會、野蠻人部落和刺客的支持。聖教對他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支持……對了,你之前輔助的瑪爾斯怎麼樣了?”赫瑪魯問道。
易丹搖搖頭,瑪爾斯的表現比克瑪特更爲不堪,早就註定是失敗者了。
“聽說,隆德伯爵最近很苦惱啊,手下的第一戰將戰死,次子失蹤,可謂焦頭爛額了吧。”赫瑪魯笑了起來。
“所以,你被人懷疑上了。因爲你突然買了五十多匹優質的輕型戰馬。”易丹說道。
“唉?埃絲特戰馬在市面上是公開流通的,我買就買了,又沒有超出標準。”赫瑪魯嘻笑道。
他偏頭想了想,薩爾遜?這傢伙留在手上,似乎好像沒什麼用。要拿他做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