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睿鴻看來,安沁玥很重要,相當重要。他一直是個重感情之人,也因此如此,在絕對與上官謙對抗的時候,他是拿出了怎樣的勇氣。“睿鴻,你敢威脅朕?”上官謙冷冷地開口。
筆直地站着,上官睿鴻的神情顯得平靜許多。望着他,上官睿鴻淺笑地說道:“皇兄,我不是威脅你,只是說出事實。這些年,爲了不影響到皇兄的皇位,我流連花叢,玩世不恭。但這些,都不是臣弟的本來面目。很多時候,當有任何事情威脅到朝廷的利益,臣弟也會捨身而爲。皇兄,臣弟說這些並不想居功,只是覺得臣弟在對待皇兄上,是真心以待。在對待玥兒的事情上,臣弟同樣如此。臣弟,還望皇兄成全。”
上官謙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他所說的沒有錯,這些年來,他的皇位能夠穩固,上官睿鴻確實有功。當初,上官睿鴻假傳遺召,有很多人持懷疑的態度。畢竟,先帝曾多次說起,要立上官睿鴻爲太子,卻被上官睿鴻拒絕。那些擁護上官睿鴻的大臣還在那反抗着,爲了磨了他們的鬥志,上官睿鴻開始了醉生夢死的日子。縱情聲色,好酒好美女,形象一落千丈。但對此,他卻只是一笑而過。
如果說對上官睿鴻沒有半分感激,那是不可能的。對於他,他始終心中有愧。注視着他,瞧見他沒有退縮的意思,上官謙終於妥協:“好,朕應允你和安沁玥的婚事。朕也可以答應,不會勉強你和安和郡主成婚。但你要是喜歡安和郡主,那朕就會賜婚。”
聞言,上官睿鴻感激地說道:“臣弟多謝皇兄成全,臣弟對那安和郡主沒興趣,皇兄還是爲她另覓良人。”
淡淡地嗯了一聲,上官謙的神情顯得平淡。看着他,上官謙忽然說道:“但是作爲條件,當初皇位之事,你不準再跟第二個人提起。否則,你該知道後果。”對於帝位,上官謙向來十分鐘情。因此,他絕對不希望上官睿鴻影響到他的帝位。就算是親兄弟,必要的時候,他也絕對會狠下殺手。
上官睿鴻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兄弟連心,他自然清楚上官謙心中所想。揚起一抹笑容,上官睿鴻答應道:“皇兄請放心,這件事情,臣弟不會再提起。今日要是被逼無奈,臣弟也不會說起。若臣弟真的想要帝位,也不會等到今日。”
擺了擺手,上官謙漠然地說道:“好了,你退下吧。朕會下旨,十日之後,你便可以迎娶安沁玥爲正妃。”說完,上官謙背對着他,不再去看向他的面容。
見此,上官睿鴻彎着腰行禮,隨後這才轉身,步履平穩地往養心殿外走去。上官睿鴻離開後,淑妃從偏殿裡走了出來。款款地來到上官謙的身邊,淑妃柳眉皺着,擔憂地說道:“皇上,臣妾心中惶恐不安呢。”
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上官謙不解地問道:“愛妃爲何不安?”
柔荑落在上官謙的手背上,淑妃的五官微微地皺着,浮現出一抹的憂慮之色。想起剛剛的一幕,淑妃憂心忡忡地說道:“今日,逍遙王爲了一個小小的安沁玥,便直接與皇上對抗。他日若是出現什麼狀況,難保逍遙王不會有二心吶。”
上官謙沒有說話,而是定定地看着某處。最近,他的心裡確實有這種顧慮。自從上次上官睿鴻帶兵打仗得勝之後開始,那些曾經支持過他的大臣,又開始蠢蠢欲動。雖說他是皇帝,可是這些年來,還是有一些臣子對他心有不滿。要是上官睿鴻再利用當初先皇的遺詔做文章,那他的皇位便岌岌可危。想到這,上官謙的臉上浮現出狠戾。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淑妃輕嘆一聲,柔聲說道:“皇上至今未立太子,這更是給了朝廷中人一個空子。他們若是趁着還未立太子之際,突然謀朝篡位那可如何是好啊。這逍遙王與皇上是親兄弟不假,可畢竟請不過父子之情啊。皇上對兄弟手足情深,這一點無可厚非。只是皇上,也要多在以下皇子們的安危。這些年來流連不利,總有幾個皇子無故夭折,臣妾的心中不安呢。”
說起這個,上官謙的眼睛裡浮現出冷意:“愛妃的意思,朕皇子的夭折,與皇弟有關?”
慌張地跪下,淑妃滿是焦急地解釋道:“臣妾惶恐,臣妾並非這個意思,臣妾只是胡言亂語,擔心臣妾的皇子,有任何意外。皇上,臣妾斗膽,請皇上立下太子。皇上正值年輕,雖說不需要那麼早立太子。但爲了青國能夠日久不衰,還請皇上早些立儲君。”
將淑妃扶起,上官謙的臉上溫柔一笑,說道:“愛妃的心意,朕如何不知。愛妃放心,朕會立咱們的譽兒爲太子。將來,也會讓他一承大統。”淑妃是上官謙心中最愛的女子,也因爲那份喜愛,聖寵經久不衰。
依偎在上官謙的懷中,淑妃笑得分外開心,柔柔地說道:“皇上待臣妾真好,臣妾十分感激上蒼,能夠讓臣妾遇上皇上。”在上官謙看不到的位置,淑妃的脣角揚起一抹奸詐的笑容。
走出養心殿,上官睿鴻緩緩地往前走去。想起剛剛的情景,上官睿鴻的心裡有些難過。他與上官謙多年的感情,終究敵不過那皇位的重要。雙手負在身後,上官睿鴻瞧着漆黑的夜空,臉上浮現出一抹情緒。
就在這時,一對人馬朝着這邊走來。瞧見來人,上官睿鴻只是禮貌性地朝着她笑了笑。安惠妃走到上官睿鴻的面前,微笑地朝着上官睿鴻福了福身,笑着說道:“原來是逍遙王爺,今夜這麼晚了,怎麼會入宮?”
聞言,上官睿鴻笑着說道:“與皇兄商量下本王的婚事。”
婚事?安惠妃雖然長居宮中,但對宮外的事情同樣瞭若指掌。擡起頭,上官睿鴻笑着詢問:“莫非是王爺與沁玥的婚事嗎?不知道,皇上是否同意?”早在上一次安沁玥被陷害,上官睿鴻挺身而出那時起,安惠妃便知道,上官睿鴻對安沁玥的感情非比尋常。而這一次的事情,更說明如此。
臉上是無法掩飾的喜悅,眯着眼睛,上官睿鴻笑着說道:“皇兄已經答應賜婚,十日之後便是本王迎娶玥兒之日。到時,娘娘要是有空的話,可以來本王的王府喝杯水酒。”
十日之後?安惠妃沒想到,上官謙真的會答應。畢竟昨日的時候,她還有試探過,但上官謙並沒有那個意思。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改變?沒有空細想,安惠妃笑着回答:“自然沒問題,沁玥是本宮的妹妹。日後,本宮與王爺也算是親上加親了。”雖然,她十分討厭安沁玥。但僞善,她還是懂的。
淡淡地嗯了一聲,上官睿鴻便起身離開。看着他的背影,安惠妃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算計。“看來以後,本宮要多和安沁玥走動走動。如果逍遙王能夠幫助本宮,那皇兒當太子的勝率可就大了不少。”安惠妃笑眯眯地說道。
當上官睿鴻回到王府時,已經很晚。安沁玥還未入眠,只是坐在房間裡發呆着。碧婷走上前,微笑地說道:“安姑娘,時候不早,該洗漱歇息了。”
單手支撐着額頭,安沁玥沒有擡眼,淡淡地說道:“沒事,你們先退下。”
“這……”碧婷剛準備說些什麼,卻被碧落阻止。猶豫了下,兩人這才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去。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與上官睿鴻相遇。兩人剛準備行禮,便被上官睿鴻打斷。示意他們噤聲,上官睿鴻腳步極輕地往裡走去。
閉着眼睛,安沁玥認真地思考着。經過這幾日流言的傳播,想必上官謙對上官睿鴻心生間隙。不知道,上官睿鴻是否能夠說服上官謙。就算真的同意,想必這其中,定是用了什麼策略。畢竟,據安沁玥的調查,上官謙可是一個愛面子的皇帝。正想着的時候,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雙強勁的手臂。只見身後有人,正爲她揉按着肩膀。
安沁玥驚詫地擡起頭,正巧落入上官睿鴻帶滿笑容的眼眸裡。雙手依舊爲安沁玥揉按着,上官睿鴻調侃地說道:“娘子,爲夫伺候得還到位嗎?這力道,是否需要改進?”
回過神,安沁玥慢慢地放鬆身子。或許是練武之人的緣故,上官睿鴻的力道還是挺準的。脣角揚起一抹笑容,安沁玥輕笑地說道:“高高在上的王爺,何時做起下人才做的事情。”
聞言,上官睿鴻彎下腰,打趣地說道:“在娘子的面前,我可不是王爺。我只是個……疼愛娘子的相公。瞧着娘子累了,作爲好相公的我,自然要好好地爲娘子服務。”
這幾日,已經漸漸地習慣了他的貧嘴。那一聲娘子,安沁玥也不再排斥。畢竟這娘子,上官睿鴻可是已經喊了非常久。“看你心情不錯,想必皇上那,已經有結果了吧。”安沁玥平靜地說道。按着上官睿鴻的性子,如果沒有好的答案,他定然不會在這時見她。
在安沁玥的面前蹲下身,上官睿鴻燦爛一笑,言道:“還是娘子瞭解我,不錯,皇兄已經答應了。十日之後,娘子便是本王的王妃,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