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怎樣做,就能夠如何。就算是身爲帝王,同樣如此。在處理立後上,便是印證了這一說法。
若風是君莫奕最信任的人,在一起生活幾十年,對於他的看法,君莫奕還是比較認同的。因爲他清楚,若風是真心爲他着想。“皇上,立青妃娘娘爲後,將來可以避免外戚干政。但流言可怕,一旦娘娘爲後,皇上……勢必要承受一些流言紛擾。從身份地位上看,青妃娘娘確實不及其他娘娘。”若風如此地說道,“但皇上曾經允諾了青妃娘娘,如果反悔,皇上必將失信於娘娘,到時……”
這些正是君莫奕所擔心的事情,早在安沁玥去青國之前,他便已經做出承諾。按着安沁玥的性格,如果他違反承諾,到時安沁玥定然大怒。甚至於,離開他。“當初朕沒有想過,事情會落得如今的地步。”君莫奕緩緩地說道。
對於君莫奕的心思,若風多半能夠猜出些許。“當初皇上應該沒有料想到,會對青妃娘娘動了真心。皇上,屬下還是得舊事重提。如今預言的上半部分已經應驗,恐怕那下半部分……”
“你是說,沁玥將來會讓嵐國滅亡?若風,你也覺得,沁玥有那能力嗎?”君莫奕平靜地開口,說道。
瞧了眼他的神色,頓了頓,若風這才說道:“屬下……娘娘智慧卓絕,又身負異能。如此奇女子,屬下覺得應驗的可能性十分之大。”雖然與安沁玥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也足以讓他知道,安沁玥的特別之處。
君莫奕沒有說話,放在身後的手掌微微地縮着。安沁玥已經如此厲害,如果再封爲皇后,到時恐怕就……縱然君莫奕如何愛着安沁玥,他還是不會將整個國家拱手相讓。念及此,君莫奕擡起腳步,繼續往前走去。
來到蕙草殿中,只見安沁玥與孟靜嫺在那喝酒。看着那情勢,兩人都有些醉意。瞧見君莫奕到來,安沁玥側過頭,眼睛微微地眯着,淺笑地說道:“來啦。”
孟靜嫺的視線同樣在君莫奕的身上流連着,可是後者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安沁玥的身上。見此,孟靜嫺的心中滿是失落。“怎麼喝這麼多。”將安沁玥攬入懷中,聞着那濃烈的酒香,君莫奕責怪地說道。
或許真是醉了,安沁玥忘記旁邊還有人,雙手勾住君莫奕的脖子,嬌笑地說道:“今天難得與靜嫺見面,多喝了一些。莫奕,你生氣了嗎?”如果沒醉,她不會如此主動。
望着那張姣好的面容,君莫奕輕嘆一聲,說道:“酒傷身,少喝一些。”說話間,君莫奕便打橫將安沁玥抱起。朝着孟靜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直接抱着安沁玥,往寢殿裡走去。
坐在椅子上,望着他的背影,淚水蓄滿眼眶。明明知道他的心裡沒有她,卻還是帶着奢望。有些時候,孟靜嫺真心覺得自己十分可悲。想要將她遺忘,如今卻也已經做不到。站起身,孟靜嫺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小玉連忙攙扶着,關心地說道:“郡主,你還好吧?”
淚水悄然而落,孟靜嫺苦笑地說道:“我很好,我當然很好……小玉,快扶我回去。這裡,這裡不屬於我……”她不願在這,看着她和他恩愛的模樣。那對她而言,同樣是種折磨。
小玉爲孟靜嫺而心疼着,可是有些事情,孟靜嫺卻不讓她說。想起剛剛君莫奕全然不將孟靜嫺放在眼裡,小玉便爲她而不值得。該怎麼做,才能夠真正幫到孟靜嫺?看着那兀自的人兒,小玉的心中不停地思考着。
寢殿之中,君莫奕輕柔地將安沁玥放在柔軟的大牀上。本想着離開,可是安沁玥的雙手卻不鬆開。“我去命人給你準備醒酒湯。”君莫奕溫和地說道。
使勁地搖晃着腦袋,望着熟悉的眼眸,安沁玥撒嬌地說道:“不要,我要你在這裡陪着我,哪兒都不許去。”她的聲音很軟,帶着一抹誘惑的味道,君莫奕不由聽癡。
沉默半晌,君莫奕這才躺在她的身側。待他躺下,安沁玥側過身,窩入他的懷中。額頭抵着他的胸前,安沁玥聲音悶悶地說道:“莫奕,爲什麼我覺得這次回來,我跟你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我覺得,我遲早是要離開的。”
離開?聽到這個詞語,君莫奕頓時收緊了放在她腰間的力度。“不準,沒有朕的允許,你哪兒都不準去!”君莫奕脫口而出強硬地說道。
仰起頭,凝視着他的眉眼,安沁玥的聲音裡帶着不安,緩緩地說道:“莫奕,你老實告訴我。你對我的感情,是不是變了?帝王家,本是無情。”雖然他沒說,可是安沁玥的心裡卻總是忐忑着。曾經他對她的承諾,都還未實現,如何讓她安心。
親吻着她的額頭,君莫奕溫柔地說道:“沁玥,你想多了。你是朕深愛的女子,朕又怎麼可能變心。帝王無情,那是因爲沒有找到真愛。如今朕的心中,只有你。”經歷過兩年的分別,君莫奕已經十分清楚,安沁玥在他心中的位置。對於這個女人,他渴望,想要!
是嗎?安沁玥卻沒法去相信他所說的。頭靠在他的肩上,安沁玥低低地說道:“還記得嗎?曾經你說過,等你一統天下,就要廢黜六宮,立我爲後。雖然我並不愛慕這些,但心中卻還是有所渴望。這是你對我感情的表現,可是如今……莫奕,我是真的對你沒有把握。”
平日裡清醒着的時候,安沁玥從未問過這些。酒後吐真言,真的如此吧。當初做出承諾時,君莫奕並非真心喜歡安沁玥。他會寵她愛她,只因爲她是預言裡的人。可是相處之中,卻又不知不覺地愛上。正是這樣的變化,才讓他變得爲難。如今,到底該如何纔好?“給朕一點時間,好嗎?朕,一定會實現對你的承諾。”君莫奕認真地說道。
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雙眼怔怔地看着某處。自從青國被滅以後,君莫奕始終不曾碰過安沁玥。一是因爲她心中有事,而是因爲……他不想勉強她。低下頭,看着身下思念渴望許久的人兒,君莫奕忽然想到朝堂上的那句話。如果安沁玥懷上子嗣,會不會好一些?想到這,君莫奕的手掌悄悄地滑到她的背上。
感覺到他的意圖,安沁玥沒有阻止。張開眼睛,注視着他的面容,安沁玥嫣然一笑。“沁玥,可以嗎?”手掌在她的後背上撫摸着,君莫奕的聲音變得沙啞,充滿着壓抑的渴求。
指尖勾勒着他的眉眼,脣角揚起,安沁玥輕柔地應道:“嗯。”
聞言,君莫奕手中的動作變得更加地大膽。指尖利落地解開衣襟,露出那粉色的衣兜。一抹情色在他的瞳孔裡瀰漫着,君莫奕低下頭,細細麻麻地吻着。緩緩地閉上眼睛,安沁玥慢慢地將自己交給他……分別兩年,強烈的火焰,在這一刻爆發。無論將來如何,現在他只想將她擁有。
寢殿外頭,藍依與彩兒等人都守在那裡。沒有君莫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前往。偶爾間,一兩個音符從寢殿內傳出。聽着那聲音,彩兒不由捂着嘴輕笑着。“太好了,看來皇上和娘娘終於和好了。”彩兒笑着說道。彩兒是個做事認真的人,自然注意到這些日子來,存在在安沁玥與君莫奕之間的問題。只是她是下人,不便多說。
藍依雙手託着腦袋,坐在石桌旁。想起那日無意間偷聽到的事情,藍依的眉頭微微地鎖着。若風站在她的身邊,平靜的面容上染着一層的關心:“在想什麼,心事重重的?藍依,兩年了,你好像長大許多。”
擡起頭,努着嘴,藍依不滿地說道:“兩年啦,我當然會長大了。只是長大了,也會有煩惱。若風,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老實地告訴我。要不然,我的心裡會很難受的。”
疼愛地揉着她的發,瞧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若風點頭答應:“好,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會老實回答。瞧你,小臉都耷拉着,醜死了。”
尾音還未落下,藍依雙手捧着自己的臉蛋,撒嬌地說道:“哪有醜死啦,人家還是很可愛,很漂亮的。死若風,你該不會後悔了吧?”
不解地看着她,若風疑惑地問道:“後悔什麼?”
面頰泛着紅暈,嬌羞地低下頭,藍依小聲地說道:“就是……就是後悔答應娶我啊……若風,你要是後悔的話,最好早點告訴我。要不然,我會難受的。”說到後面,藍依的聲音越來越弱。
抓住她的小手,滿是愛憐地注視着她的小臉,若風微笑地說道:“真是傻丫頭,我已經答應,又怎麼會反悔。就算皇上與娘娘沒有在一起,我也會娶你。兩年之約已經到了,改天我就讓皇上下旨,將你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