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話音還沒來得及落下,便聽得一聲鴨嗓的唱喊,衆人心裡猛然一顫,眼前一道明黃長袍便出現在了眼前。
溫穆凨踏進書房,在衆人的面上掃了一遍,收回目光之餘,又在墨瀲的臉上看了一眼,心裡稍稍波動,很快恢復了常色。
衆人行禮,得了溫穆凨一聲“平身”這才站起了來,較之剛纔,心裡又多了幾分忐忑。
太后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晴妃,又將剛纔的事說了一遍,便由周嬤嬤攙着坐回了軟榻上,同時綠蘿也端過來一杯參茶。
溫穆凨低頭看了晴妃一眼,原本開壇做法的事就已經感覺到晴妃的不對勁了,他還沒來得及查,卻又被太后傳了過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啊!”晴妃見到溫穆凨的瞬間,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希望,畢竟,如今她在後宮算是順風順水的了,平日裡溫穆凨見她這樣的嬌弱模樣早就心軟了。
看着晴妃,溫穆凨面上動了動,瞧她面上掛着晶瑩的珠子,略顯蒼白,淚水沾溼了睫毛,更是靈動讓人愛憐。
“皇后的位子還沒定,你卻先以後位自居,這樣的狂妄大膽,若今後真的成了這後宮之主,還不被你攪和得烏煙瘴氣!”太后喝了一口參茶,將杯盞放在桌上,眼皮都沒擡一下,聲音確實帶着無邊的冷意。
溫穆凨聽着太后的話,目光從晴妃身上收回,太后的話他自然聽得出其中意思,若是晴妃真的上了後位,那忠勇侯府便是更加根基穩重了,而前幾天,他也收到了關於忠勇侯府的一些情報,他以前之所以沒有動晴妃,也是因着這方面的原因。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這樣的,請皇上明察啊,那支簪子臣妾根本就未曾見過,就算知道,也絕不會戴上的啊!”晴妃見溫穆凨冷了臉,心裡不由得一抖,以前她只要柔弱地祈求,溫穆凨定是會有求必應,如今他卻不爲所動。
溫穆凨面色鐵青,聽着晴妃的話,不由得又轉向了她,上次選秀入宮的這麼多女主,他唯獨寵晴妃,不只是因爲忠勇侯府的原因,更多的是晴妃有的時候很像雪妃,可是如今……
想到雪妃,溫穆凨面上又是一沉,若不是當年鬱芷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雪妃也不至於死得那般悽慘,如今看着晴妃,她又是同樣的目的!
“來人,將晴妃打入冷宮!”一邊想着,溫穆凨的臉上徹底冷了下來,他雙手驟然握緊,聲音帶着輕微的顫抖。
晴妃剛聽到溫穆凨的這句話,以爲是聽錯了,她晃了晃頭,確定溫穆凨剛纔真的傳令將她打入冷宮,不由心裡猛然一顫,全身跟着哆嗦起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晴妃全身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頓時癱軟在了地上,眼淚早已將那精緻的妝容哭花了,如今趴在地上不住的顫抖。
茹嬪勾着嘴角看着晴妃,不由得淡出一抹笑,之前費勁了盡是也沒有能動她一毫,如今她自作孽,得了這樣的下場,真是活該!
墨瀲自始至終在人羣中安靜的看着,如波的水眸瀲灩其華,面色平靜帶着柔和的色澤,如櫻的脣角微微地勾起,看着晴妃哭天搶地的聲音心裡冷了冷。
隨着晴妃被進來的侍衛拖出去,衆人心裡們然一顫,終於體會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意思,前幾日晴妃還是受盡了恩寵,只是時隔幾日,便被拖進了冷宮,想着自身,更是不由得寒了幾分。
墨瀲看着衆人,目光在沒人格臉上流轉,脣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淡出,觸及瑾妃一臉的陰沉,不由得心裡一顫。
不似衆人面上的驚慌,也不似有些人的幸災樂禍,瑾妃在人羣中眉頭緊緊地皺着,眼底帶着一種苦楚,從她咬緊的兩腮可以看出,她正極力地隱藏着什麼。
墨瀲是在瑾妃稍後的位置,她看着瑾妃全身都微微地帶着顫抖,良久,才似乎是放鬆了一般,兩腮之間也放鬆了。
“入了後宮,你們便是皇家的人,做事都要有個分寸,若是有人再人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哀家絕不姑息!”太后將手中的杯盞放在桌上,杯底輕磕桌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偌大的書房裡迴音飄蕩。
衆人行禮紛紛稱是,這才得了太后的命令,請斬月皇后一起進園賞玩。
墨瀲跟在人羣中走着,眼睛看着周邊爭鮮奪豔的花草,面上帶着三分淡然的笑意。
“你的動作倒是快!”身後一襲暗紅色閃過,苓嬪面上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如一隻華麗的鳳凰蝶一般飄了過來。
墨瀲轉過頭看着苓嬪脣邊勾起一抹笑,見她面上帶着戲謔,不由得勾了勾脣角,只看着她,卻沒有說話。
苓嬪見墨瀲這般,一雙稍顯靈力的遠山眉微微挑起,面上帶出一抹妖窕的意味,脣角動了動,道:“你指甲裡還有還有赤薰的粉末,若是一不小心又將別的東西染紅了,可就不好解釋了。”
墨瀲一怔,袖下的雙手稍稍動了動,指甲裡的赤薰早已經清除乾淨了,可是如今苓嬪說這樣的話,仍舊是讓她不由得心中一跳。
“你究竟是什麼人!”墨瀲面色稍冷,看着苓嬪,眉眼之間帶出幾分冷意,雖然能清楚地感覺到苓嬪沒有敵意,可是,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真的很討厭。
苓嬪一怔,隨進回過神來,勾了勾脣角,面上帶着幾分戲謔,道:“血煞的情報網這麼厲害,竟然還沒有查到我是誰嗎?”
墨瀲面色一凝,看着苓嬪面帶微笑,心裡更是冷了幾分,她手中的銀針在指縫中,隨時都會刺進苓嬪的脖頸之間。
“你有什麼目的?”墨瀲冷着一張臉,如波的水眸此刻如帶着利刃一般,死死地盯着苓嬪。
苓嬪看着墨瀲的神色,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頭,搖搖頭,道:“真是禁不住玩笑,我呢,只是受人之託幫助你,其他,我說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墨瀲聽着苓嬪的話,非但沒有緩和,反而面色一沉,冷着聲音,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走吧!”
苓嬪面上一怔,隨即扯了扯脣角,一雙媚眼中間帶出點點的笑,她朱脣輕啓,道:“需不需要是你的事,要不要做是我的事,你我之間,其實並沒有關係!”
墨瀲一愣,看着苓嬪此刻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戲謔,不由得皺了皺眉,只是並不像再與她糾纏下去,轉身就要離開。
苓嬪看着墨瀲要離開,脣角勾了勾,聲音輕的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得到,道:“你不想知道木槿的忠蠱究竟誰是種蠱之人嗎?”
墨瀲剛要離開的身子一怔,隨即停了下來,看着苓嬪勾着脣角笑,心裡暗自衡量一番,道:“你是苗疆的人?”
苓嬪勾起脣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轉而從身邊的一朵妖嬈藍色的花株上摘下一朵花。
墨瀲看着那花,清澈的藍色帶着些許的清透,花瓣上依稀能看到經脈,只是花瓣比普通的花要厚實許多。
苓嬪看了墨瀲一眼,脣角稍稍勾了起來,之間她塗了鮮紅丹蔻的指甲刺入護花瓣,隨着斷口的地方,泛出點點的藍色汁液,隨即,一條透明的如小蟲一般的額東西從花瓣裡遊了出來。
墨瀲心中一顫,看着苓嬪將那小蟲子放在手心,隨即食指抵在脣邊默唸着什麼,之間那蟲子由剛開始的緩慢蠕動逐漸活躍起來,隨後便潛入了泥土。
“這便是忠蠱的幼蟲,這種蟲子在木娃初期訓練的時候便會植入孩子的體內,隨着木娃的長大,蠱蟲也會跟着長大,受蠱之人,終身都會聽從種蠱人的命令,直到種蠱人死,受蠱之人也會跟着壽盡!”苓嬪看着那蟲子落入泥土消失了,像是敘述一般,絮絮叨叨的說。
墨瀲面上動了動,看着苓嬪面上的表情,臉色動了動,道:“你跟我說這些,是爲了什麼?”
苓嬪一怔,隨即脣角稍稍勾起,面上帶出一個嫵媚的笑,她素手揚起,挑了挑鬢前的髮絲,轉過身對着墨瀲,道:“我想說的是,我的確是來幫助你的,而你,也需要我的幫助!”
墨瀲瞧着苓嬪勾起的笑,心裡更是冷了幾分,她雙手在袖下握緊,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雖然現在你並不需要我的幫助,但是,你若想喚回木槿,就算是解了忠蠱,她也只是個木娃,沒有記憶沒有情感。”苓嬪一條寬大的暗紅色腰帶束在腰間,將那本來就纖細如柳的腰肢凸顯得更加嫵媚勾人。
墨瀲轉過身看着苓嬪,從她的眼中看不出情緒,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收回目光稍稍平靜,道:“隨便你,總之,你最好不要自以爲是,否則,我不管你從哪裡來,受了誰的的囑託,在我這,逆我者,只有死路一條!”
苓面色一滯,隨即勾了勾脣角,對着墨瀲道:“果然是和狠心的女人,怎是可惜了他的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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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這兩天家裡都是事,更新晚了,目前只碼了這些,先傳上來,我看看今晚能不能再跟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