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聽着溫穆颺的話,追風,驚雷,閃電大驚,三人慾阻止溫穆颺,不了卻看到溫穆颺看過來的凌厲眼神,三人頓時匿了聲。,
“你們三個先回去,聽候二公主的調遣!”
溫穆颺的眼中帶着無比的堅定,看着三人,他的面上冷了冷,聲音裡也是沒有一絲溫度。
三人再一次頓住,早就知道墨巫山地勢險惡,特別是那懸崖之底,別說毒蛇野獸,就是下面的一花一草也都是帶着劇毒,就連常年在墨巫山上的血煞的人也不敢輕易下去!
“如今大戰在即,王爺請三思!”
追風還是忍不住的出來阻攔,面對溫穆颺的陰冷,他還是頂了上去,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的命纔是最重要!
“請王爺三思!”
追風已經站出來說話了,驚雷和閃電也走到溫穆颺的跟前跪了下來。
白鳳面上帶着疏離和冰冷看着這主僕幾人,不似隱蝠面上帶着的明顯嘲諷,他神色如往常一樣,面上將心裡的活動隱藏的極好。
“怎麼,你們現在是要反了嗎?”溫穆颺冷着一張臉,看着三個人的神情,他的聲音之中帶着三分厲色三分陰狠。
如今腦子裡都已經被墨瀲佔滿,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別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原本自己一直放不下的,只有她!
“爺,讓我們留在你身邊吧!”
追風雙手抱拳跪在溫穆颺跟前,這樣的場景,似乎有些熟悉,只是當時那個動了小心思留住他們的那個女子,生死未卜!
溫穆颺看着追風他們,心裡沉了沉,最終似乎終於妥協了一般,轉過身沒有再趕他們走。
準備了一個上午,需要的東西都準備齊了,白鳳和隱蝠帶着溫穆颺走向了山澗的入口處,那裡便是懸崖的最底端。
“這裡是通向懸崖底端的唯一的出口,大概的也是他們落下去的地方,這次隱蝠親自帶着你們下去,下面的一切事物都是有危險的,所以,不知道的東西最好不要觸碰!”白鳳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準備的東西送到了追風的手裡。
溫穆颺看着白鳳,心裡頓了頓,對着他點點頭,轉身往山澗裡走去。
隱蝠身子輕盈,對這邊的地勢又很熟悉,自然是在前面帶路,走過了一段崎嶇的路,漸漸的越往裡面越寬闊起來,原本只是有些潮溼的地方,如今已經能看到一條湍流的小河了。
“這條河裡的水是無毒的,裡面的魚也可以吃,我們沒帶食物,在找到他們之前,我們的糧食就是這河裡的魚了!”隱蝠看着衆人對着那條清澈的小河觀望,他面上的一頓,在驚雷往河裡伸手的瞬間,阻止了他,道:“除此之外,這岸上的樹木花草卻是大多有毒的,最好不要觸碰!”
四個人面上一頓,看着四周長得鬱鬱蔥蔥的樹林,岸邊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正是嬌豔欲滴,不過,都是帶毒的。
溫穆颺看着,心裡不由得沉了沉,當時墨瀲剛來到王府的時候,她將清越小築裡種的百合花全都換成了虞美人,同樣是鮮豔無比卻又帶着劇毒的花,想着如今清越小築裡依舊還留着墨瀲種的毒花毒草,他都沒有捨得動!
只是這樣想着,溫穆颺的面上沉了沉,在聽到她墜落山崖的一刻,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原本他都是計劃好的,當一切都妥當的時候,便會來血煞,從此不管她能不能原諒,他也都要跟在她的身邊,可是如今,他還是忽略了這個意外!
“我們快些找吧!”溫穆颺的聲音裡透着幾分清冷,看着追風他們幾個,他心裡頓了頓,朝着隱蝠飛走的方向走去。
幾個人原本就是武功極高的,縱然山間懸崖底端地面不平,他們還是很快的將所在的區域搜了一遍,一直到太陽已經落下了山崖,在隱蝠催了好多次之後,溫穆颺才停下了腳步。
五個人在一處山洞的地方停了下來,隱蝠去找了沒有毒的樹枝,追風他們則是點起了篝火,將弄上來的魚架在了火上。
溫穆颺一雙眼睛深邃之中帶着冷意,似乎對面前冒着香氣的烤魚一點都沒有感覺,他側着臉看着河邊,心思早就已經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忽然,似乎沒有任何的徵兆,溫穆颺站起身,朝着山洞外面走去。
“爺……”
驚雷看着溫穆颺往外走,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卻被追風拉了衣袖,剛要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咽回了肚子裡。
溫穆颺走着,迎面吹來陰冷的風,他似乎沒有任何感覺,沿着小河緩慢的踱步,天色還不是太晚,和麪上依舊依稀能映出人的輪廓,偶爾會有一兩隻蜻蜓落在飛過來,落在河邊的草上。
“我告訴她,我喜歡上了一個除了她之外,陪我一起吃野地粗食的男人……”
耳邊響起那晚墨瀲面上掛着淚水卻依舊倔犟的聲音,他面上沉了沉,那一晚,她的無助,她的絕望,不是裝的!
溫穆颺感覺兩腮之間有些酸澀,他停住腳步,看着停在河邊草上的蜻蜓,眼中神色陰沉了幾分。
“此疾頑固,且無藥可醫,必須由本仙女侍奉左右方可緩解。”墨瀲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繼續道:“爲救王爺於水火,本仙女決定常伴王爺左右,不知爺可有異議?”
耳邊響起墨瀲的話,溫穆颺身子不由得一怔,隨機心裡感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了心口,他微微的皺起眉頭,看着河中的自己,他心裡一頓,是陷入了回憶裡。
“沁兒……”
溫穆颺低喃,聲音在寒涼的夜風中帶着一絲哽澀,他雙手攥緊,全身帶着輕微的顫抖,心裡卻是似乎能聽到滴血的聲音一般。
面對着空曠的懸崖之底,明明知道她就落在了這裡,卻已經尋不到她的影子,甚至,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定!
原本都是自己計劃好了的,他沉浸在這自己一手慢慢安排着的將來,如今失去她,他才知道自己竟然錯得那麼離譜,經來永遠都經不起安排!
心口堵着,溫穆颺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沉重起來,他一雙劍眉緊蹙,這個時候才真正認清楚自己的心裡,原來,她竟比自己想象的都要重要!
“你在後悔嗎?”
耳邊傳來隱蝠與生俱來的尖利聲音,溫穆颺猛地一頓,將眼底的悲傷之色隱去,轉過身看着隱蝠,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的確是一個奇特的女人!”隱蝠雙手抱在胸前,一雙精亮的眼睛看向河邊,像是對溫穆颺說,又像是喃喃自語,道:“剛開始她接手血煞的時候,我們沒有一個人服她,當年她才只有十三歲吧!呵呵,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帶着我們,不管怎麼樣,心裡都是不服的,我們也曾相處各種方式刁難她!”
溫穆颺面上一頓,轉過臉看着隱蝠,隱蝠的臉上帶着面具,不,與其說是面具,倒不如說這面具已經與他的皮肉融合在了一起,只是看着,他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這麼看了隱蝠一眼,溫穆颺並沒有插話,只是示意隱蝠繼續說下去。
“然後,她將血煞中的各堂主聚集在一起,來到了這個懸崖底下,雖然是在血煞的時間不短,但是因着這懸崖底的特殊環境,我們很少靠近這裡”一邊說着,隱蝠停了停,看着溫穆颺似乎很有興趣,他接着說道:“然後她說,從懸崖底到上面,如果有人比她先到,她便將門主的位子讓出來!”
隱蝠擡起頭看着依稀有些陰暗的天氣,當年的畫面在他腦子裡清晰的呈現了出來,他頓了頓,繼續道:“大家都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而我和白鳳,輕功向來是我們的強項,但是懸崖陡峭,當時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氣,在我們攀爬到了懸崖邊上能夠看到地面的時候,心裡還是竊喜着,只是,到了上面,她已經喝了一盞茶了!”
溫穆颺聽着隱蝠並不跌宕起伏的故事,面上帶出一抹了然,原本就知道她的本事,如果不是有傷,如果不是因爲剛剛沒有了孩子,這懸崖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就像你想的,我們沒有人能贏過她,不光是輸給了她,下去的人身上都中了不同的毒!”隱蝠看着溫穆颺一臉的瞭然之色,他心裡頓了頓,接着說:“有的時候她在我們心裡根本不是個女人,血煞原本的地宮裡沒有那麼多刑具,如今裡面七成都是她想出來的,她享受着看到人痛苦的表情。”
溫穆颺一頓,面上頓時冷了下來,他不知道墨瀲究竟真切的經歷了什麼,但是他知道,在她母親死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這樣的她,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可怕?”隱蝠一雙眼睛帶着審視,看向溫穆颺,他的脣角勾起來,只是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看着溫穆颺面上逐漸變冷,隱蝠冷笑一聲,接着說:“其實,你不配擁有她的愛!”。
溫穆颺頓了頓,看着隱蝠,他的面上驟冷,一雙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隱蝠,隱蝠似乎對於溫穆颺這樣的反應很滿意,他脣角落下,面上似乎帶着幾分失落,道:“可是,她卻愛上了你!甚至用整個血煞來幫助你!”
溫穆颺心裡猛地一顫,眼眶有些微紅,他知道墨瀲暗地裡的行動,原本以爲她是爲了復仇準備,可是在她走後,每天每天想着他們之間,溫穆颺也是恍然大悟,墨瀲心裡一直是替他盤算!
長公主的事也好,對於月冥的事也罷,所有這些,在最終得到一個結局的時候,他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隨了他的心願,可是,到了現在,他又爲她做了什麼!
看着溫穆颺的表情,隱蝠收斂了面上的嘲諷,原本就是替門主不值得,所以道現在,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對門主的虧欠!
隱蝠體會不到溫穆颺心裡的痛苦,但是看着他的表情,這麼久以來,心裡憋着的一口氣似乎是散開了,他伸出手,將拿過來烤好的魚遞到溫穆颺跟前,道:“吃飽了纔能有力氣繼續找,當年她那麼輕鬆的從這懸崖底到了上面,如今也一定死不了!說不定,明天我們就能找到她!”
溫穆颺一頓,隱蝠的聲音依舊是帶着幾分尖銳,聽起來,依舊有種不適應的感覺,但是,他的話,卻是讓他心裡痛快了不少,原本壓在心裡的大石頭也移開了。
伸手接過隱蝠遞過來的烤魚,那魚的表面有些焦了,他面上頓了頓,猛地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墨瀲伸手遞給他那烤焦了的紅薯,那個時候,他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
面上稍稍緩和,溫穆颺將烤魚遞至脣邊。
一條魚還沒有吃完,忽然面前一道黑影閃過,溫穆颺的面上帶出一絲冷意。
“爺,白骨帶着人到了墨巫山腳下!”殘雪的聲音滲透到逐漸黑了的夜裡,她跪在溫穆颺跟前,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溫穆颺一頓,這個他正要報,這老頭竟然送上了門來!
“傳我的命令給宋端,從四面包抄!”溫穆颺的聲音帶着寒意,一雙眼睛恢復了往日的冷冽,他雙手微微的攥緊。
“他們進不來的,就讓他們在外面遊蕩好了!”隱蝠將手裡的魚刺扔出去,聲音帶着無所謂,拍了拍衣袖,往山洞走去。
溫穆颺看了殘雪一眼,一雙深眸之中寒意不減,他頓了頓,對殘雪道:“其他的不用管,想辦法將白骨引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