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墜兒替木鳶兒梳妝打扮的時候,王府的所有下人們都已經聚集在了大院內,另外一撥則是木鳶兒淘汰剩下的那四十餘人。
這四十餘人倒不覺得木鳶兒叫他們過來有什麼不妥,但是整個王府的下人們都知道,自從木鳶兒嫁到王府之後一向都很少露面,更別說叫他們這些下人們過來訓話了。
這幾日因爲聽說二夫人陳纖纖的事,所有下人們更是認定他們的王妃膿包一樣,早就明裡暗裡開始怠慢,根本就沒有把她這個正妃放在心上。
今日,木鳶兒居然將他們所有人都叫到這裡集合起來,這不僅新鮮,而且還讓他們暗暗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木鳶兒到場的時候,這些下人們都在紛紛議論,暗暗揣測木鳶兒的用意,陳纖纖則更是端着架子讓碧螺舉了油傘替她遮擋陽光,而且還搬了一般涼椅舒舒服服坐着。
木鳶兒站在衆人前面,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用一雙如寒潭般的清澈眼眸冷冷看着還在議論紛紛的衆人。
一向打扮簡單的她,今日卻穿了一身玫瑰紅蹙金雙層雲袖衣裙,勾勒出她修長窈窕的身姿來,一頭烏黑如瀑的青絲挽成了端莊高雅的髮髻,髮髻上插了金累絲嵌紅寶石翠步搖。
往日清冷無比的木鳶兒,如今盛裝打扮之下,竟然無比的端莊尊貴,甚至所有人都不敢跟她的目光相接觸。
奇怪的是,她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站在了衆人面前,而且並沒有開口說話,看到她清冷幽靜的目光,衆人竟然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正在說的話,不由自主神情恭敬站好,絲毫都不敢怠慢。
甚至,他們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端莊尊貴到極點的女子,竟然是平日裡那個看起來雲淡風輕,氣質清冷,似乎不將任何事情都看在眼裡的木鳶兒!
她僅僅是站在衆人面前,這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就讓衆人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壓迫感。
而陳纖纖本來是來看好戲的,可是如今看到如此盛裝出現的木鳶兒,她心中竟然生出了滿滿的嫉妒,本也不由自主想站起身來,可是想到所有下人都在這裡,她便強撐着坐了下去。
她就不信,她好歹是側妃,木鳶兒敢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把她給怎麼樣。
等衆人安靜下來之後,木鳶兒才坐在了墜兒搬來的座椅上,清冷開口說道:“我雖然嫁到王府已經有些時日,但是因爲對王府諸事都不太熟悉,便沒有插手王府之事。這一段時間過去之後,我纔算對王府的事情有了瞭解,今日叫大家過來,就是爲了整頓一下王府諸事,要不然,我也對不起我坐的這個位子。”
“王妃,妾身很理解你的心情,也很願意配合王妃做事。可是,妾身身子本來就不好,王妃又讓大家站在這麼炎熱的地方,妾身感到有點頭昏眼花,要是王妃同意的話,妾身就先回屋去了!”木鳶兒話音剛落,誠心想要看她出醜的陳纖纖便站起身來漫不經心說道。
所有人都垂下頭,眼光卻偷偷看向木鳶兒,想看看她對陳纖纖的故意挑釁有什麼反應。若還是像之前那般,那今日木鳶兒便是虛張聲勢而已,他們也用不着害怕!
木鳶兒果然點頭答應,“好,你可以回去!”
“既然王妃同意了,那妾身就告辭了!”得意的看了看周圍的下人們,陳纖纖婀娜多姿的由碧螺攙扶着打算離開。
木鳶兒卻扭頭看向管家問道:“管家,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側妃如果懈怠府中之事,而且帶頭惹是生非,不能給下人做好榜樣的,是不是要扣掉一年的月銀?要是做的更過分,我這個王妃也是有權將她趕出王府的,對不對?”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
陳纖纖瞬時頓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王妃,你不用嚇唬妾身,妾身的爹爹曾經對王爺有恩,王爺是斷然不會把妾身怎麼樣的。再說了,妾身剛纔也問過王妃,這纔要離開的……”嘴裡雖然還在頂嘴,但是陳纖纖的腳步卻慢慢扭轉回來,又心不甘情不願坐到了座椅上。
要是被扣掉一年的月銀,這個後果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木鳶兒沒有再理會陳纖纖,只是扭頭衝那四十餘人說道:“你們都是我精心挑選留下來的,但是不代表都可以留在我的身邊,今天,就是測試你們的機會。記住,我喜歡忠誠!”
那些人都看向木鳶兒,只覺得今日的木鳶兒渾身都綻放出一種迫人的威嚴和尊貴來,即使她神情淡然,也讓人覺得情不自禁想要臣服在她面前。
此刻聽了木鳶兒的話,這些人更是齊齊點頭,只看的旁邊的一羣下人們暗暗咂舌,這一羣人看起來個個都是精壯有力,而且身手都俱佳,卻都臣服在木鳶兒之下,讓他們心中暗自駭然不已。
尤其是那些曾經怠慢過木鳶兒的下人,此刻更是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悄悄的朝人羣后面退去。
“陳纖纖,你身爲王府的側妃,居然跟我這個王妃平起平坐,你可知罪?”木鳶兒冷眸朝一直穩坐在座椅上的陳纖纖身上射去,語氣不容置疑。
陳纖纖的身子忍不住跟着一顫,但是很快就強硬起來,“王妃,剛纔妾身也都說過了,妾身是因爲身子不好,這才坐……”
她後面的話,被一起朝她走過來的四十餘人給嚇得硬生生嚥了回去,甚至連站都忘記站了起來。
那些人心中早就對木鳶兒有了百般的佩服,剛纔聽木鳶兒教訓陳纖纖,他們自然想要抓住這表現自己的機會,因此一起朝陳纖纖走了過來。
陳先賢那裡見過這種陣勢,直到身旁的碧螺暗中提醒,這才戰戰兢兢站起身來,強行笑着對木鳶兒說道:“王妃,剛纔是妾身的不對,請王妃見諒……”
想到被這四十餘人踩在腳下的情景,陳纖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生怕他們被激怒之後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
很快就有人將她的椅子搬走,陳纖纖只能跟下人一起站在木鳶兒面前,心裡對木鳶兒恨到了極點也惱到了極點,但是卻偏偏不敢有絲毫反抗。木鳶兒面前站着的這四十餘人,絕對能硬生生將她踩成碎片!
看着眼前的景象,木鳶兒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旁邊的墜兒將手裡的一個冊子送到了管家手裡之後這才說道:“管家,這上面是我讓丫鬟們記錄的一些東西,你按着上面的念出來就行!”
“王妃,是!”飛快的擦了一把冷汗,內心忐忑不安的管家雙手恭恭敬敬接過墜兒遞過來的小冊子。
那些下人們更是嚇得面無血色,他們原本以爲木鳶兒好欺負,卻沒想到人家不僅只是裝出來的而已,而且早就將他們暗中觀察的一清二楚。
管家清了清嗓子,用顫抖的聲音念道:“王大山,莫五寒,羅家倉……這些人偷了王府的銀兩,還將王府的東西拿出去變賣……”
“晴姑、張大嬸,經常貪圖王府的東西,時常拿回家去……”
……
一行又一行念下去,不僅管家唸的滿頭大汗,這些被點到名的,沒有被點到名的,更是緊張的渾身顫抖,恨不得立刻就逃離這裡,但是在看到那精壯強悍的四十餘人之後,卻硬生生硬着頭皮留了下來。
平日裡南慕宸經常不在王府裡,而且一向懶得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又欺負木鳶兒不懂王府的諸多事宜,這纔敢偷王府的東西。要是早知道他們的王妃這麼難對付,就算砍了他們的手,他們也不敢拿王府的一分一毫。
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就見每念一個人,那四十餘人中便有一名大漢站了出來,單手將被唸到的人高高舉起,用手大力一甩,就將這人從王府的牆頭甩了出去。
那些女子們雖然沒有被甩出去,但是卻已經嚇得兩腿發軟,連步子都邁不動了!
後面見管家還要念下去,有些下人便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悔不當初的討饒,“王妃,奴才們知道錯了,請王妃贖罪,奴才們以後再也不敢了!要是奴才們再敢胡來,就請王妃剁了奴才們的手!”
陳纖纖雖然心裡也驚駭異常,雙膝一直在瑟瑟發抖,但是在碧螺的攙扶下,她強自站直了身子,她好歹也是側妃,怎麼能像那些奴才們一樣向木鳶兒跪地求饒?
“既然你們知道錯了,後面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們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十幾個下人,木鳶兒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那些下人們搗蒜一般點頭,“知道知道,奴才們一定會兢兢業業做事,再也不會偷懶懈怠了,希望王妃網開一面,給奴才們一次痛改前非的機會!”
“王妃,相比那些人來說,他們這些人犯的都是一些小錯,你就饒過他們吧!”墜兒終於有些不忍心了,低聲替他們求情。
木鳶兒淡淡點了點頭,用清冷的聲音說道:“好,有墜兒替你們求情,我就相信你們這一次,以後要是再在王府內惹是生非,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絕對不會像這次饒過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