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過四十,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哪裡有什麼兒子。
風無邪這麼整他,擺明了是不給他活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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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賬目在此,也由不得田仲福不得不認,他只是沒有想到風無邪這麼快就把矛頭引向了他,目光極其不捨的看向了徐氏,想要讓她給求求情。
可徐氏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了,哪裡還顧得上田仲福。
這個跟在她身邊二十幾年的管家,還是她從孃家帶來的。
更何況,對於田仲福,徐氏是捨不得他走的。
風權常年不在家,徐氏又是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這個田仲福雖說沒有錢,但樣貌還是不錯的。
現在一聽要趕他走,徐氏的心裡頓時心如刀絞,可如果她不按風無邪的話去做,這個風無邪可是真的會對她下狠手。
到時候別說是她了,就連風芷柔也會被牽扯進來。
面對着田仲福期期艾艾的目光,徐氏只能柔聲安慰他:“你放心的去吧,大小姐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一定會給足你養老的錢,讓你風風光光的回家去。”
田仲福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徐氏以眼光制止了,只得哀聲應下。
風無邪冷冷一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當着她的面兒兩人還敢眉來眼去,真當她不會拿徐氏怎樣?
“潘嬸兒,你去把後院的那頭驢牽來,也好讓田管家有個腳力。”風無邪對着潘嬸兒道。
潘嬸應了一聲,便朝後院走去,不多時,便牽了一頭斑禿的毛驢出來,遞到了田仲福的手上。
徐氏一看這頭驢,當時氣的臉都歪了。
這毛驢身上的毛雜七雜八的糾纏在一起,潘嬸牽它出來的時候,還老撞牆,何着還是個半瞎的驢。
剛纔還說要給夠田仲福養老的錢,可沒有想到風無邪拿一頭半瞎的驢就打發了他,這不是在打徐氏的臉嗎?
徐氏怨恨的看了風無邪一眼,這頭田仲福還在拽着她的衣袖不撒手,一個勁兒的哀求她:“夫人,你不能不管我呀,你就是不看在我的面上,也得看……”
“田管家,夫人是不會虧待你的。”徐氏好像知道田仲福要說什麼的,面色一變,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包碎銀子交到了他的手上,面色又緩了緩道:“聽大小姐的話,你先回鄉下去。”
隨後又跟田仲福使了個眼色,田仲福也知道此時不能跟風無邪硬碰硬,只好先將銀子接了下來。
牽着那頭斑禿的毛驢,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風家的大門。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對風無邪的處事作風讚賞不絕,這田管家給風家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居然還能放他出府,這得是多大的心胸呀?
如果換了別人,早就送官府了。
徐氏眼看着田仲福慢慢的走出了風家的大門,似乎支撐自己的那根柱子轟然倒下,整個身體都萎靡起來。
只是看到風無邪那張平靜無瀾的眸子,一股怨恨又襲上她的心頭,對着風無邪冷冷一笑:“這下,你滿意了?”
滿意麼?風無邪在心裡暗問了一句。
當然不滿意,只是她現在還不能對徐氏對手,只能一點點瓦解她,宮裡頭的風芷柔正是受寵的時候。
現在這個時候跟她們硬碰硬,那無疑是自取滅亡。
不過,徐氏這些年加註在她身上的,風清雲身上的,風無邪都會一點一滴的討回來。
風無邪眨了眨了漆黑的雲眸,對着徐氏嫣然一笑:“慢走,不送。”
徐氏恨恨的一甩袖子,領着牆角的小廝往門外走去,卻被潘嬸叫住了:“夫人,麻煩您將他們一併領走。”
徐氏回頭一看,正是那幾個從宮裡調出來的高手,相互攙扶着從後院走了出來。
個個腿肚子發軟,臉冒虛汗,手捂着肚子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徐氏氣的臉色發青,還高手呢?呸。
待到徐氏走出去挺遠,風無邪這纔想起一件事來,轉身問潘嬸兒:“剛纔,我給你的藥,用了多少?”
潘嬸向前一步,大聲答道:“全用完了。”
風無邪被潘嬸這一嗓子喊的耳朵都快震聾了,一想到那幾個可憐的高手,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抖了幾下。
事情緊急,她根本沒有時間來把瀉藥分包。
知道這個潘嬸實在,沒有想到她這麼實在,竟然全都用光了。
估計那幾個待衛得拉上幾天了。
風無邪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目光裡充滿了同情。
她的藥,別人是不可能解的開的。
順利的解決完了家裡的事情,風無邪便將讓春香將自己隨身的衣物收拾一些,還要趕往玄王府。
如果她猜的沒有錯的話,只要她今天不回去,一定就會有人來接她。
冬香撅着嘴,滿臉的不情願,將風無邪的衣物仔細的疊好,放進了包袱裡。
“小姐,你也太辛苦了,天天這麼東奔西跑的,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看吶,這次給玄王治好傷好,你就在家好好的休息,哪裡也不許去。”
聽着冬香的絮叨,風無邪的心裡暖暖的。
她雙手托腮,支在桌子上,心裡長嘆一聲,休息?說的好聽。
誰不想呆在自己的家裡,每天過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可是她馬上就要去那個什麼皇家學院了,當米蟲的夢,估計得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冬香見風無邪又在走神,搖了搖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風無邪這性子,還真是讓人着急,無論冬香說什麼,她永遠都是這副不悲不喜的樣子。
其實冬香還是很心疼風無邪的,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怎麼就不能像別的姑娘一樣開心的大笑,快樂的奔跑。
哪怕她刁蠻一點,不講理一點,也總比她這麼面無表情的強。
說到底,還是風無邪從小就受徐氏和風芷柔的欺負,才養成了這麼個冷淡的性子。
那邊冬香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這邊風無邪卻是在看着飛進屋內的一隻小蟲出神,將冬香的絮叨自動屏蔽。
身邊赫然出現一坨毛茸茸的東西,進入到了風無邪的視線內,銀月睜着一雙湛藍的眸子,歪着腦袋看着出神的風無邪,在她面前慢慢的蹲了下來。
將下巴墊到了她的膝蓋上。
風無邪這才發現,才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銀月竟然長到了她的膝蓋這麼高,一身柔軟的白毛似雪,泛着健康的光澤,看來冬香將它養的很好。
風無邪摸了摸銀月冰涼的鼻尖,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手心,癢癢的。
銀月半眯着眼,表情似乎很是享受。
“你居然長這麼大了?”風無邪摸了摸它脖頸的毛,感受着手底下的順滑,嘴角微微翹起。
銀月斜睨着眼,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風無邪,似乎很是不屑。
這讓風無邪微微一愣,這個性子,怎麼跟自己那麼像?
“好了,小姐。”冬香將包裹交到了風無邪的手上,低頭一看,才發現銀月居然進來了。
忙上前愛憐的摸了摸它的頭:“怎麼,見小姐要走,你也捨不得啊?”
銀月蹲在地上,身板筆直,眼神看向風無邪的時候,多了一絲動容,又有一些渴望。
這個它從小就當作自己母親的風無邪,又要再一次離開它了麼?
冬香見它這個樣子,心疼極了,摸了摸它的頭對風無邪道:“小姐,你都不知道,在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裡,銀月每天都在跑步,鍛鍊自己,可努力了。”
風無邪的心中一動,難道銀月是在鍛鍊自己,想要呆在她的身邊?
“你想跟着我?”她試探着問。
銀月突然站了起來,雖然它不會說話,但從它滿眼放光的眼睛上卻可以看得出,風無邪猜對了。
“那好,你就跟着我吧。”
接過冬香手裡的包袱,風無邪又對她叮囑了幾句:“幫我照看好三叔,轉達三叔,切記我說過的話。”
冬香雖然不知道風無邪對風清雲說過什麼,但她卻知道,風無邪說的話一定都是有用的。
忙點了點頭道:“冬香,記下了。”
風無邪轉身便往門外走去,銀月則步步跟隨,心情似乎很是愉悅,每走幾步必然擡頭看看風無邪。
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真的跟“孃親”在一起。
玄王府。
君夜離單手背在身後,聽着手下的報備,黝黑的眸子泛出點點笑意,沒有想到她竟然成長的這麼快。
還以爲風無邪會吃虧,所以才讓人暗中盯着,卻沒有想到,她以一已之力,就將風家的“毒瘤”給剷除了。
只能對於成長過快的那個小女人,君夜離又有了一丟丟的小擔心,雖然她強大他會爲她感到高興。
但不知爲何,心裡卻有一絲絲的失落呢?
如果等她足夠強大,雛鷹展翅翱翔的那天,是不是她也會頭也不回的飛走呢?
答案肯定是,是。
君夜離靜靜的站在窗前,長長的嘆息一聲,感覺對於風無邪就像那曼陀羅花。
有毒,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人出去,因爲他看到了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已經進入了他的視野裡。
落日的餘暉灑在那抹淡綠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像是出土的小嫩芽,清新、充滿了勃勃生機。
連帶她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如果她的臉上再多一些笑意,那必將是世上最美的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