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聲嚶嚀,在君夜離的耳中聽來,卻是充滿了又惑。
身體被女人緊緊的抱住,那綿軟的觸感,幽香的味道,讓君夜離的神經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想要把身上的女人推開,可是又不忍心,但是再這樣下去,分分鐘的會要了的他的命。
他是個男人,不是根木頭呀。
君夜離強忍着體內的躁動,輕輕的推了一下風無邪,想要與她拉開些距離,再這麼下去可真就要擦槍走火了。
可是沒有想到風無邪竟然抱的那麼緊,推都推不開。
身上的寒冷被溫暖包圍着,風無邪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身上的冷汗不停的溢出,但體溫卻在一點一點的降了下來。
君夜離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兒,深深的嘆了口氣,只要她覺得舒服,便抱着去吧。
很快,睡意再次襲來,可是君夜離卻強忍着睏意,不時的摸摸風無邪的額頭。
直到感覺到她的體溫不再那麼熱,這才鬆了一口氣。
鼻端是風無邪身上的幽香,淡淡的帶着一股藥香,讓君夜離聞着出奇的舒服。
睏意一來,便再也擋不住了,佈滿血絲的眼睛輕輕閉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入了室內,照射在牀上的兩具身體上。
因爲擔心風無邪的病,君夜離只眯了一會兒,便早早的醒了過來,看着風無邪的那張小臉兒,心中被一股幸福感充斥着。
生了病的風無邪,乖巧的像只小貓,在君夜離的身邊蜷縮着,不再冷着一張臉讓他滾,不再無視他揚長而去。
這麼安靜的風無邪,還真是讓人着迷。
君夜離的脣邊泛起點點笑意,神使鬼差中,便往那粉潤的紅脣湊去。
看在照顧了她一夜的份上,要點福利,這應該不過分吧?
睡夢中,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的風無邪警覺的從夢中驚醒,誰知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漆黑的星眸撒着點點波光,竟比那浩瀚的星空還要好看,長而密實的睫毛根根捲翹,如蝴蝶的羽翅一般微微顫動。
風無邪看着面前的這張熟悉的俊臉,一時間竟然愣住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昨天晚上她是睡在軟榻上的。
怎麼一醒來,便跟君夜離睡在了一張牀上,而且倆人還是這麼面對面,挨的又如此的近。
就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的到。
君夜離看着眼前赫然睜開的眸子,嚇了一大跳,心虛的他對着風無邪笑了一下,沒話找話。
“醒了?”低沉的聲音帶着點點失落,在耳邊響起,卻也徹底的驚醒了風無邪。
她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君夜離牢牢的抱在懷裡,那雙大手竟然還搭在她的細腰上。
將身上的人推開,風無邪一個翻身坐起,目光裡有說不出的憤怒。
這個君夜離,實在是太過分了。
昨天好心的留他在這裡,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佔自己便宜。
風無邪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氣的渾身發抖,連帶着昨天夜裡對君夜離僅有的那點感動,也蕩然無存了。
“即然你的傷口沒事了,就請回吧。”
說話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風無邪剛纔還沒有察覺出來,現在一坐起來,才發覺自己頭暈的厲害。
難道是昨天夜裡,受了風寒?
伸手摸了下額頭,發現還有點發燒,隱約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是冷的瑟瑟發抖。
然後就被一具溫暖的懷抱抱住了,難道是自己真的病了?
風無邪用探究的目光朝君夜離望去,只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卻沒有想到,君夜離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道。
“你高燒不退,渾身發冷,是我把你抱回到了牀上。”
而且免費的當了一晚上的取暖工具。
可是這個女人一覺醒來,便翻臉不認人,又要讓他走,眸中閃過一絲痛楚,一瞬即逝。
風無邪有些疑惑的問道:“我果真是生病了?”
看着君夜離的神色,根本不像是謊的樣子,難道是自己錯怪他了?
“一點也不錯,是我照顧了你一夜。”君夜離睜着佈滿血絲的眼睛,無奈的點了點頭。
剩下的事風無邪不想再問了,肯定是在睡夢中,她錯將君夜離當成了火牆,緊緊的抱了一個晚上。
她的臉色微紅,手指不自覺的送到嘴邊啃咬,垂眸低低的對着君夜離說了聲:“謝謝。”
君夜離微微挑了挑眉,將她的謝意收下,揉着自己痠痛的肩膀慢慢的起了身。
“即然生病了,就不要再亂跑了,今天好好休息。”
指着桌子上的錦盒又說道:“等你病好了,再做這些事情也不遲。”
風無邪頭重腳輕,鼻塞的厲害,看來風寒還未完全好,只好點了點頭,又趴在了牀上。
感冒這種病,有它一定的週期,着急也沒有用,就算是吃藥也只是緩解病情,只能靜養。
風無邪是醫生,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柳兒過來伺候風無邪起牀。
君夜離的身形一動,風無邪只感覺面前有一團模糊的黑影閃過,待她再細看時,屋內已經沒有了君夜離的身影,只有敞開的窗戶微微晃動。沒有想到昨天晚上傷的那麼重,只一個晚上就恢復的如此快。
風無邪對着門口應了一聲:“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柳兒端着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見到風無邪還躺在牀上,便驚訝的道。
“姑娘可是生病了?”
風無邪躺在牀上,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這具身體雖然已經被自己接納,但先前的體質太差,再加上這一階段東奔西跑,根本就沒有好好調養,所以這才一下子病倒了。
柳兒慌忙將水盆放在桌子上,跑過去看着風無邪焦急的道:“姑娘你等等,我去找大夫。”
風無邪擠出一抹笑容:“我自己就是大夫,還要去哪兒找?”
“呀,對哦,我怎麼忘了。”
柳兒一拍手,面露難色:“可是,那也不能就讓姑娘這麼硬撐着呀,這可如何是好?”
風無邪有心想要給柳兒一個方法,讓她給自己煎些藥來,可是柳兒大字不識一個,根本就辦不成她交給的任務。
“你去看看隔壁的杜公子在不在,如果他的話,請他過來一下吧。”風無邪對柳兒說道。
柳兒急忙應了下來,替風無邪掖好了被角,便往外走。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杜淳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躺在牀上的風無邪後,杜淳驚訝的說道:“不是吧,只不過是讓你給君夜離處理了一下傷口,你們兩個居然雙雙病倒了?”
雙雙病倒?
風無邪皺起眉頭,剛剛君夜離在這兒的時候,他可還是好好的啊。
“他也生病了?”
“我這不是剛從他那回來,我說那個傢伙怎麼捨得回自己的房了。”杜淳一邊說着,一邊從醫藥箱裡取出一些藥丸來讓風無邪服下。
“回自己的房?”風無邪皺眉,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杜淳,看得他一陣心虛。
知道瞞不住了,索性便承認了:“嗯,就住你隔壁。”
風無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君夜離早在自己前一步就來到了這裡。
藥丸一入口,苦澀的味道便瀰漫了整個口腔,雖然風無邪現在的味覺被病毒侵蝕的幾乎快沒有了。
可是那種味道還是讓她皺了一下眉頭,下一秒,一顆蜜餞便塞到了她的嘴裡。
酸酸甜甜的,將那股苦澀沖淡了不少。
杜淳將手裡的蜜餞放在她的牀頭,對風無邪說道:“一會兒柳兒把湯藥煎好了,你要記得喝,如果覺得苦,就吃一顆蜜餞。”
風無邪點了點頭,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藥苦。
以前生病的時候一吃藥,師父便給她提前備好了糖塊,不然那藥她是絕對不會吃的。
吃着甜甜的蜜餞,風無邪的鼻子有些酸,好想師父,好想回家。
杜淳的藥效果很好,吃下去不久,風無邪便覺得困的有些睜不開眼,她側了個身,整個意識也朦朧起來。
杜淳還想對她說着什麼,但看到風無邪難受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只好又咽了回去。
本來還想與她分享一下昨天獨孤轅的慘樣兒,可是風無邪已經睡着了,他無奈的聳聳肩,背上藥箱出去了。
風無邪這一覺睡的,直到下午才幽幽醒來。
肚子空蕩蕩的,咕嚕嚕的叫了幾聲,風無邪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天都沒有進食了。
她這兒一有動靜兒,柳兒立馬奔了過來,圓圓的眼睛閃着晶亮的光采:“姑娘,你醒了?”
如果不是先前杜淳交待過,這藥嗜睡,柳兒都要以爲風無邪是不是昏迷了。
得知風無邪病倒的消息,南宮月也來看過風無邪,見她還睡着,便叫柳兒精心伺候着,然後就去忙山莊的事情了。
風無邪睡醒了之後,雖然感覺身子還有些乏累,但精神已經好多了,便對柳兒道。
“快拿些吃的給我。”
柳兒知道她餓壞了,體貼的給風無邪遞了杯漱口水過去:“姑娘先漱漱口,飯一直給姑娘溫着呢。”
接過柳兒的水杯,風無邪漱了漱口,這才讓柳兒攙扶着往桌邊走過去,果然看到桌上放着幾盤清淡的小菜。
吃了一些白粥和一些爽口的小菜,風無邪這才覺得身上有了一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