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知道從前哪裡做的不當,竟讓姐姐如此記恨,凝兒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同青兒主僕一場,她如今橫死,我心裡也難過,姐姐爲何還要這般污衊於我。”
墨君昊大概是被段思兒哭得心煩意亂,當即收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樣,面如寒玉,厲聲道:“事發之前,落梅軒的丫頭三番五次往遺珠苑跑,王妃也不知避嫌,落在別人眼裡,還以爲你在指使這丫頭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左梓玥聞言身一頓,頹然坐在椅上,眼中滿是絕望,卻仍是面含苦笑道:“妾身聽不懂王爺在什麼。”
墨君昊眸一緊,拂袖怒道:“本王之前還真是看了王妃,既然你身爲一家主母,這般糊塗,便好好在遺珠苑想想事情的前因後果吧,沒準就能想出個結果。”
這一言既出,便是禁足的架勢。
左梓玥哪能聽不出來,當即如同發了瘋一般拉着墨君昊的衣袖不肯撒手,“王爺,你要相信我,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清白的,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墨君昊厭惡地掰開左梓玥的手指,“來人,將王妃送回去。”
廝架住左梓玥,卻被她三兩下甩開,她掙扎得衣衫凌亂,髮髻鬆散,狼狽如同瘋婦,“王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相府千金,我不要被禁足,我要回孃家,我要回孃家!”
左梓玥着,竟捂着臉嚶嚶哭了起來。
墨君昊見狀嫌惡地道:“隨你便吧。”
卓慕凝覺得這瘋女人真是自作自受。墨君昊着手之後,果真比她勢單力薄地暗中調查要方便的多,不久就查出青兒亦同左梓玥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那麼真相便顯而易見了。
左梓玥指使青兒對她下手,事情若是辦得好,便既可以除去她這個眼中釘,又可以將事情嫁禍給毫不知情的段思兒,簡直一舉兩得。可誰知她的求生意識太強,身體素質又沒話,竟然丁點事情都沒有。而段思兒這邊也被墨君昊給壓了下來。
經過今晚的堂審,但凡腦清明一點的都會想到是左梓玥指使青兒,耳後又怕東窗事發將青兒給滅口了。
左梓玥一下背了兩條人命,雖然她死不承認,可是在墨君昊眼中的地位必然是大不如從前了。然而失去了王爺的寵愛,對於這府中的女人,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
可是……
卓慕凝看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段思兒,這個女人真的像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無辜嗎?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青兒竟然就這麼死了。
墨君昊走到段思兒身邊,伸手爲她揩去頰邊的淚水,溫柔地道,“別哭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傷害你了。”罷,便將人打橫抱起。
段思兒低低地驚呼一聲,伸手攬住了墨君昊的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猶掛着淚珠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嬌羞。
看到這雙璧人雙雙離開,其餘如卓慕凝、周清雅這樣的,也自覺沒趣,各自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那日之後,左梓玥竟然真的回了孃家,這事情雖然沒有誰大肆宣揚,可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府里人都紛紛對王妃的行徑議論紛紛,甚至有好幾個遺珠苑的丫鬟廝跑去周清雅那裡求情,將他們調離遺珠苑。
左梓玥這個正室不在,周清雅身爲側妃,自然暫代主位。
周清雅在下人們的眼裡向來是和和氣氣的,如同菩薩一般的人兒,而周清雅也不負衆望,只要是能出正當理由的,全都被遣了別的差事。
遺珠苑幾日無人灑掃,進門便如同被遺棄的冷宮一般。
進來外面又起了風雪,卓慕凝更加不願意出門了,幾乎天天歪在牀上,靠着話本度日。
“卓姨娘,幸虧奴婢跟了個好主。”素梅在牀邊做着針線活,發自肺腑地感慨道。
卓慕凝合上書本,淺笑着看她,“誰不是呢。”
“哎呀,主不害臊,哪有自己誇自己的。”
卓慕凝捧着臉誇張道:‘我這般好,還不準驕傲下了?“
素梅被卓慕凝鬥得哈哈大笑。
嬉笑過後,卓慕凝的神色又嚴峻起來,“素梅,我覺得青兒本不用死的。”
“這話怎麼?”
“若她真是受了王妃的指使,大可以在我將事情告訴王爺後咬定是段思兒指使她乾的,反而她現在一死,倒讓人懷疑到了王妃身上,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王妃指使的,這樣做未免天愚蠢了些。”卓慕凝話了一半,可是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素梅想了想,道:“姨娘的意思是……有人殺了青兒,幫王妃坐實了罪名。”
卓慕凝讚賞地看着素梅,捏捏她的鼻頭,“不錯嘛,有進步,像是我帶出來的人。”
素梅也跟着有模有樣地虛虛行了個禮,“卓姨娘教導有方,素梅獻醜了。”
“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卓慕凝摩挲着下巴想到。
“既然不是王妃做的,那麼除了咱們,就只有周側妃了。”素梅分析道。
“只有……周側妃而已嗎?”
“您是段侍儀?”素梅瞪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不會吧,她那個樣,恐怕連捏死只螞蟻都會害怕吧。”
“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跟你過多少次了,演技好的人比比皆是。”
素梅倒抽一口冷氣,“卓姨娘你要是這樣,我以後都不敢直視她們了。”
“得了吧,今天咱們過的話,出了這個門遍就當忘了,記住了嗎?”
周清雅的耳璫哪天掉不好,偏偏在事情發生之後,而且還掉到了錦鯉池裡,她平素爲人向來和善,可是那日卻讓衆人冒着刺骨的嚴寒替她去湖中撈耳璫,到最後耳璫的事情不了了之,卻撈上了兩具屍體,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是巧合,可是太巧的事情接連發生,便不能算作是巧合了。
卓慕凝重新拿起話本,卻再也看不進一個字去。
不逢年過節嫁出去的女兒回到家中,難免會遭人詬病,可是左梓玥卻並不理會那些閒言碎語,而是在家中大鬧一通。
左慕剛從軍營回來,就看到這個瘟神姐姐又回到了家中。
“慕兒,怎麼見到你姐姐也不話,越發的沒有禮數了。”左夫人雖然嘴上埋怨兒,但是卻並未真的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