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有皇上在,世子是不會休我的,我是伽納國公主,他是不會休我的。”凌瑾不可置信的搖頭。
寧森月勾起一抹淡笑,道:“他當然不會,不是他不想,而是我不讓!”
凌瑾聽聞這句話,擡起頭:“爲什麼?”
“因爲啊,現在休了你,對他沒什麼好處,所以,我決定讓他晚點休了你!”寧森月要寫頭髮,漫不經心道。
“寧森月,你找死,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嗎?”
“你會嗎,我知道你蠢,但是你還不至於蠢成這個地步吧!”寧森月看了她一眼道。
凌瑾不說話了,失魂落魄的走回位置坐下,是啊,她不會,也不敢!
可是現在,她還是世子妃,她還是高出寧森月一籌。
想到這些,凌瑾又豁然開朗,癡癡的笑了起來。
看到凌瑾這白癡的模樣,寧森月嗤笑一聲,不再跟她廢話,“凌瑾,青筱呢,快把她給本郡主放了!”
“青筱?不知道啊!”凌瑾繼續裝傻。
寧森月有些不耐,她聲音清冷道:“既然公主殿下不知道本郡主在說什麼,那麼本郡主就給你說明白了,公主殿下可知本郡主身邊的婢女,今兒個我京兆尹府裡派人來找我,說是京兆尹夫人生了病,問我能否去看病,可我那會兒有事實在走不開,所以讓我的貼身婢女青筱去覆命…”
寧森月頓了頓,漫不經心的撐着下巴,像是和凌瑾聊家常一般“可是呢,青筱足足去了好久都沒回來,所以我讓侍衛去京兆尹府去問問,你猜怎麼着,京兆尹夫人好好的,根本就沒有生病,更沒有派人過來,根據路人的描述,青筱來了景王府!”
寧森月輕笑一聲,靠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所以,還請公主殿下放人!”
凌瑾笑了起來,道:“安平郡主這是哪兒的話,本世子妃並不知道:你那婢女在哪?”
“哦?是嗎?”寧森月擡眸看了凌瑾一眼,嘲諷道:“沒想到伽納國的公主竟然是蛇鼠一輩,哦不,連蛇鼠都不如,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認,當真是讓本郡主大開眼界啊!”
凌瑾揚起素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豁然起身:“寧森月,你大膽!”
那聲音大的,連寧森月都替她嗓子疼。
寧森月輕笑一聲,“謝謝誇獎,本郡主從小就膽子大的很,反倒是公主你,膽子看起來不怎大啊,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認你還好意思在這裡唧唧歪歪的,用手指着別人很沒有禮貌,你身爲一個公主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這個公主當什麼吃的,你爹孃沒教過你嗎!你沒讀過書嗎!”
凌瑾捏緊拳頭,氣的臉色鐵青,卻找不到言語來反駁寧森月說的話。
寧森月繼續道:“本郡主說了這麼多,你一個公主竟然沒有話來反駁,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你的教書先生都會被你給氣死吧!”
“我…你…”凌瑾氣的臉色發白,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說她。
不過也不愧是公主,消化能力強,她裝
作沒聽到寧森月的話,定了定神,道:“是,沒錯,青筱是在本世子妃的手裡!若想讓她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爲了青筱的安危,寧森月沒法只能答應,她站起來雙手環胸道:“願聞其詳!”
凌瑾清了清嗓子,念出一些藥材,-“鉤吻,靈仙,半夏,丁香,蘇葉……澤蘭,杜若,白英,茵陳,淡竹……銀硃,附子,首烏,玉竹,川穹……”
“我要你用這些藥材開一副藥方出來!”
凌瑾說着招手讓侍女準備筆墨紙硯。
寧森月皺了皺眉,想了想,走點桌前,雪白的柔荑拿起筆寫下一張藥方,這些藥材都是最普通不過的藥材,可是有的確是相生相剋,她沒有實驗過,並不知道全部混在一起會怎麼樣?
不過對身體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害處。
可是,凌瑾要這藥方來幹什麼呢?
寧森月把藥方遞給凌瑾,凌瑾拿着藥方吹了吹,把上面的墨跡吹乾,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放入懷裡,臉上帶着滿足的微笑。
寧森月見凌瑾笑得極爲愜意,心想着她該是滿意,即使如此,她該是可以將青莜交還於她了吧。
如此想着,寧森月便也就問道:“青莜現下所在何處?”
凌瑾美眸微閃,如綴在潑墨似夜幕的繁星,黛眉輕佻,眉眼間透着幾許挑釁,她好似刻意想着要觀察寧森月不安焦慮的神色一般,她愣是怵了半晌也不曾開口。
寧森月倒是能端得住的人,她心裡頭跟明鏡兒似得,凌瑾越是這般,她便越是不能顯露出一絲一毫的焦慮與緊張,否則,便是將自己的短處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敵人跟前,將自己的臉面送上前去任人踩踏。
若是旁人倒也就罷了……可眼前之人,寧森月着實不願。
這偌大的王府臨月閣,這曾經象徵着權勢的中心,這曾經是她的天下,是她坐擁之處。
儘管如今物是人非,她也不願在昔日她最爲輝煌之處將自己折辱得狼狽不堪。
卻不料此時,一婢女匆匆跑來,許是事出緊急,她一時間也顧不上寧森月在旁,來至凌瑾身側稟告,“稟世子妃娘娘,那今早上被您關在柴房的丫頭,不知爲何竟撞在裡頭的柱子上,現如今已昏了過去……奴婢趕緊前來向您請示,如今該如何是好?”
還未等凌瑾發號施令,寧森月白膩如玉的嬌顏已是佈滿恐慌,她霍然起身,瀲灩清眸迸射出一道駭人目光,“凌瑾,你究竟對青莜做了什麼?”
凌瑾倒是鎮定得很,她抿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答覆道:“你方纔不是聽這婢女說了,你那丫鬟無緣無故撞在柱子上,與我何干?若是你再這般對我不恭不敬,我便殺了那個賤婢。”
凌瑾已經清楚地知曉寧森月的軟肋,如今,自然是緊緊握着對方的軟肋。
寧森月頓覺自己一時間失了分寸,如今反倒是陷她與青莜進入了兩難境地。
凌瑾當着寧森月的面吩咐那婢女下去尋府醫爲青莜療傷,隨後,她又將先前收好的藥方取出,交到寧森月手中,見寧森月面露困惑之色,凌瑾意味深長一笑
,“若是安平郡主不介意,便請爲本妃抓了藥,再順帶着將藥給煎了吧。”
言罷,凌瑾又看向身後的婢女,吩咐道:“你,跟着郡主一同前去,若是郡主有需要你幫襯之處,你定要好生幫襯着,莫要給郡主添了麻煩。”
一路走至藥房,寧森月只覺心下沉重得很,彷彿一塊巨石狠狠壓在心頭,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凌瑾的舉動着實令人不解,她爲何要自己寫下那般詭異的藥方,且讓自己煎藥,僅僅是爲着折辱她?
她大費周章地冒京兆尹夫人的名諱將青莜騙走,又以青莜爲誘餌引她前來,僅僅是爲了更好地折辱她?
或許事情不該這般簡單……
儘管寧森月極爲熟悉王府的格局,可婢女依舊盡職盡責地在前頭領路,寧森月趁機將藏於袖內的藥方展開查看,將裡頭任何一味藥材在腦中過濾一遍……
藥方中不少於兩味藥材乃是相生相剋,摻雜一起極有可能引發毒症,凌瑾要這等危險的藥方作甚?且又要她親手將它熬製成藥?
思忖之間,寧森月已是來至藥方處,而那婢女的聲音亦是勾回了她的魂兒。
“安平郡主,這兒便是藥房了,便勞煩您煎下藥吧。若是待會兒郡主有何需要奴婢幫襯的,奴婢定當全力而爲。”
寧森月倒是並未將婢女一席話放在心上,凌瑾吩咐這婢女隨着自己一同過來,多半意在監視自己。
可這一想法一出,又叫寧森月心下橫生不少警惕。
凌瑾她,背後究竟藏着何種陰謀。
見那婢女瞧着模樣青澀,倒不是心思較多的,寧森月便一邊煎藥,一邊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這藥材可不是輕易可服用的,世子妃她莫不是得了急症?”
卻不料那婢女也是極爲機靈的,“世子妃的身子一向是由她從伽納國帶來的大夫照看,奴婢並不知曉詳情。”
寧森月微微垂下眸子,手中依舊保持着煽火的動作,“世子妃睡得安穩嗎?飲食如何?”
那婢女微微擰眉,正思忖着該如何應對寧森月的問話,不料正是她這稍稍停頓間,寧森月又是不冷不熱地追問。
“勞煩姑娘對本郡主實話相告,否則,本郡主着實不知手下煎的這服藥對世子妃的身子是否有好處?本郡主又該不該爲世子妃煎這一服藥。”
此言一出,那婢女心下當即慌了不少,世子妃事先就已交代,定是要她好好監督寧森月煎藥,若是寧森月出了差錯,她也會被世子妃懲治……
思及此,那婢女忙慌慌脫口而出,“世子妃近日來睡得倒是安穩,飲食也是極爲正常……就是,就是近日來有些頭暈腹痛罷了。”
頭暈腹痛?
瀲灩清眸掠過一道暗芒,寧森月輕輕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僅僅是頭暈腹痛,又怎會要求她開這等藥方……
顯然,這婢女多半是扯謊。
腦中靈光一閃,寧森月心下已是萌生出一些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