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氣息交織,灼熱滾燙懷中擁抱着清潤冰涼,攻城掠池的侵略相擁讓鳳鈺柳眉微蹙。
她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
更何況宴輕眸中的佔有慾像化不開的濃霧,分明是狀態不對,這個乖戾又病得不輕的瘋批好像又生氣了。
“怎麼?又想把我關起來嗎。”鳳鈺沒掙扎,仰頭毫不躲閃的對上宴輕深邃的眸,瞪了他一眼。
被拆穿心思的宴輕也不惱,坦然的承認了他卑劣的慾念:“乖乖待在本座身邊,不然——”
“我、想、吃、掉、你。”
他內眼角的形狀如鉤子般微微勾起,鬼魅豔麗的模樣像吸食人精氣的豔鬼,生來便象徵着邪惡優雅的罪惡。
“哦。”鳳鈺沒搭理他,冷冷淡淡的應了句。
開玩笑,宴輕這是搭好了戲臺子等她表演呢,要是她真驚恐憤怒的反抗,豈不是如他所願?
以不變應萬變,面無表情的冷漠臉看得宴輕眸色加深,變幻莫測的神情讓他手中力道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宴輕心情十分不美麗,泄憤般的揉捏着她的腦袋。
鬢髮凌亂,眼前一陣搖晃,鳳鈺在心中罵了句老變態,不露聲色的拿掉了他的手:“你原身到底是什麼?狗嗎?”
“怎麼一天到晚不是摟就是抱,妖皇殿下沒長骨頭?”鳳鈺沒好氣的怒懟宴輕。
被罵成狗的宴輕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原身是千年九尾狐,生來便尊貴如神祇,化爲人形後在五洲大陸的孤寂中興風作浪了上千年。
這一來一回讓宴輕心中鬱結的陰鬱消散了大半,輕佻邪魅的神情重歸故土,他纖長的雙指懶散地流連在鳳鈺的脣瓣。
力道輕一下重一下,像孩童天真而殘忍的探索着什麼奇妙的玩具,溫柔而惡劣。
“本座的真身只有妖后才只能知道。”
“小東西是想當本座的妻子,和本座在幽暗的宮殿中軟帳翻飛,牀榻搖晃嗎?”
嚯,連阿鈺都不叫了,直接改口叫小東西。
“別自作多情了,沒興趣”鳳輕沒給他眼神,直截了當的拒絕。
宴輕的話語曖昧詭異,聊了幾塊錢帶顏色的,鳳輕不是太想搭理他,要是真有被他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籠中予求予索的那天……
……
鳳輕又惡狠狠的瞪了宴輕一眼,她竟然硬生生的被他帶偏了。
先談是不是,再談有沒有。
那一天不會根本就不會到來,她又在這暢所欲思些什麼?
鳳鈺搶佔先機,仰頭看着宴輕,清澈的美眸中是亮閃的火光,帶着幾絲挑釁,幾絲從容。
“蘆葦叢中冷風嗖嗖,雪花飄落,連鳥雀蚊蟲都不願流連,你確定要在這兒說話……?”
“或者說,在妖皇殿下的眼裡,我們剛纔的動作是——”
“調情?”
火光大盛,燒得宴輕心中一片酥麻難耐,鳳鈺的蓄意嘲諷中帶着強勢到直穿心臟的勾引,如同冷冬中傲然綻放的寒梅,生機勃勃。
她像九天之下的玄女般遺世獨立,又帶着翩然的烈火而至,像幽藍的焰光用低溫灼燒着。
溫水煮青蛙,偏偏又能讓人心甘情願。
宴輕眸光濃重的像化不開的墨,稠豔的要將天地吞噬,眉宇間有淡淡的興奮:“阿鈺,有些話說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正常點,大白天的別發瘋。”鳳鈺變臉的速度堪比川劇表演,從暗含疏離的千嬌百媚到眉眼嫌棄的冷漠只需要一瞬間。
隨後她手掌用力一推,暗注靈力的力道洪流般洶涌而來,宴輕一時不察,被鳳鈺偷襲成功。
鳳鈺仔仔細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彷彿忘記了剛纔發生的一切,沒事人一般的幽怨的瞪了一眼宴輕,似乎是在埋怨他弄亂了她的頭髮。
“還愣着幹什麼?該去看下一場好戲了。”
宴輕笑看了眼鳳鈺,銳眸中洋溢着興味盎然,十分“自覺”的牽上了她白皙的柔夷小手。
……………………
鳳痕浩浩蕩蕩一羣人行路帶風,但卻在瓊花苑撲了個空,鳳鈺宴輕人走茶涼,院落內冷冷清清。
鳳痕微微蹙眉,一張臉不自覺板起,剛走進瓊花苑主屋便敏銳的察覺到了臥室處有人的氣息。
雖然那道氣息微不可查,但鳳痕依舊抽絲剝繭,察覺到了異樣。
他闊步而去,卻被大夫人身旁伺候着的小丫鬟攔住:“大少爺,您雖然和大夫人是親生母子,但男女大防,總就是於理不合……”
東璃國民風雖不算開放,但如此過分的彎彎繞繞還是沒有,純粹是大夫人不願讓鳳痕進入她的臥室。
要說這對母子之間關係破裂也不至於,是大夫人性子跋扈嬌縱又潔癖深重,吩咐手下人私下不許讓人進入她安睡之地。
別說是鳳痕,連鳳城主都被拒之門外過。
一來二去,引得下人們苦不堪言,怨聲載道。
風大夫人生性潔癖沒錯,但傳話攔人的活都是丫鬟小廝們幹得,鳳城主大少爺二小姐三小姐哪個是良善之輩?
這裡外不是人的活計,他們都是幹一天,哭一天。
鳳痕腳步停下,眼一橫,陰鬱的眸子掃過攔人的小丫鬟,漫不經心道:“男女大防防到我這兒了?”
小丫鬟頓時面色一變,大少爺的手段她也是知道的,哪是她一個伺候人的侍女受得起的,連忙顫抖着跪下。
“大少爺……少爺息怒,是奴婢不知天高的多嘴了,還請少爺網開一面……”
小丫鬟只覺得自己心臟病都快被嚇出來了!
鳳痕嘴角揚起涼薄笑意,一雙黑眸透着濃濃的寒冷與肅殺,一甩衣袍,踏入大夫人寢屋。
只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安靜而無力的躺在原屬於大夫人的牀踏上,鳳痕面色更黑了幾分,不屑的冷哼。
模糊的記憶浮出水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堪堪吊着一口氣的虛弱女子是鳳鈺身邊唯一的丫鬟碧珠。
鳳痕心中不悅,暗道鳳鈺真是不懂規矩沒教養的野丫頭,一個卑賤的侍女也配躺上主子的牀榻?
更何況這丫鬟奄奄一息,看樣子是沒有活路了,要是躺在塌上死了,可真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
晦氣到家了!
鳳痕神色厭惡,嫌棄的看着碧珠,冷聲吩咐道:“還愣着幹什麼?快講這奴婢擡走處置,留在夫人屋內成何體統?”
隨行的小廝連忙上前,卻在即將接觸到碧珠身體時猛地痛叫一聲,無形的屏障將他們毫不留情的彈開。
眼冒金星,頭暈腦脹。
鳳痕眉頭皺得更緊了,冷冷的瞪向牀榻上的碧珠,灌注了靈力的手掌觸碰着那層結界——
妖力屏障遇強則強,鳳痕這一下用力不減,被怒吼嚎叫着的妖力反噬,心頭一痛。
一口鮮血噴灑在瓷磚上,猩紅可怖。
而此時,屋外傳來小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五小姐,五小姐您真的不能進去啊,大少爺還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