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岳陽樓慘案(下)

照湖茂所說這江湖郎中自稱‘玉面羅剎’,專治疑難雜症,藥到病除。汪文景遲疑,江湖上敢稱‘玉面羅剎’的除了前任江湖盟主丘狄,沒有其他人。他爲何要假扮一個江湖郎中的身份來此,不可能是無緣無故來此遊玩的。江湖中人都知道,丘狄曾經被徐遠之打敗,丘狄從此退出江湖武林盟主之位,隱居山林,苦修武功,以待他日東山再起。這次徐遠之召集江湖各門各派齊聚岳陽樓,丘狄也來到嶽州城的地界,而後岳陽樓事情有變,徐遠之和衆江湖好漢生死未卜,而湖山四寶所說,這丘狄在九月九日那天獨自一人離開了他們兄弟四人不知去向。種種跡象說明,這不像是一個巧合。

汪文景沒心思聽湖山四寶在一旁打諢,拱手道:“晚輩欲查清岳陽樓慘案事情的真相,不知四位前輩可否助晚輩一臂之力?”

“有好玩的不?”

“有好吃的不?”

“會不會出人命啊?”

“看在欒無忌小兄弟棋高一籌的份上,我們兄弟幾個願意跟你這小氣的書生同往,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沒有好玩好吃的我們隨時都可能走,你可不能在江湖上亂說。”湖茂戲謔道。

“有幾位前輩相助,晚輩感激不敬。”說着汪文景朝着四人鞠了一躬,論武功而言,汪文景雖沒見過四人真正的出手,畢竟人家出道江湖幾十載,論智力而言,雖說四人平時瘋瘋癲癲的,但是有一點,四人吃虧的事不幹,一般人很難佔口舌之利,一口難敵四人。

七人結伴而行,又轉回嶽州城,找了間客棧住下,汪文景和四人商定決定夜探嶽州府軍駐地,四兄弟覺得新鮮,都躍躍欲試,汪文景又提出,欒無忌金蕊兩個小娃娃沒人保護。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願意留下來,一致看向汪文景,意思是隻有你留下來最好了。湖山四寶本是一胎所生,四兄弟從小到現在幾乎誰沒有離開過誰,飯要一起吃,酒要一起喝,睡覺也要擠在一張鋪上。汪文景思量再三,囑咐四兄弟道:“有勞前輩走一趟了,此次去探探路,順便查下官軍們所用的羽箭,如有時間可以查查官軍駐地有沒有關押人犯的地方。”說完汪文景從包袱裡取來一支羽箭,遞給湖山四寶四兄弟,四人拿着羽箭轉身就跑,留下話來:“小兄弟放心,我們四人,保準給你弄來一個一模一樣的箭來。”說完,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景叔叔,無忌看您好像有許多心事,不如我們去屋頂坐坐。”欒無忌想安慰汪文景不知道怎麼說,查案的事自己又幫不上忙,看了看牀上熟睡的金蕊,累了一天了,金蕊消停了平日裡的嬉鬧,見牀便倒頭就睡。欒無忌撓了撓頭,視乎很難爲情,話也出口,加上自己也沒學輕功,這屋頂雖不上很高,憑他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怎麼也爬不上去。

汪文景知道欒無忌有意安慰自己,點了點頭,抱起欒無忌施展輕功,一掠而上,兩人並排坐在屋頂上。月夜寂靜,些許星星點點,一輪明月掛上了梢頭。

當夜,汪文景說了很多話,像是對好友私語,欒無忌則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偶爾插上幾句。三更天后,寒意襲來,汪文景帶着欒無忌從屋頂飛下,熄燈歇息了。

沒過多久,還帶着睡意的汪文景被一輪急切的敲門聲驚醒。原來是湖山四寶四兄弟回來了。

湖山四寶四兄弟帶回來一個箭筒,裡面都是羽箭,汪文景拿起羽箭仔細的檢查,每支羽箭後面都刻着巴陵郡守軍鑄,確是跟自己在岳陽樓附近發現的羽箭無異。湖茂還告訴汪文景一個消息,嶽州府駐地有幾個大帳燈火通明,有重兵把守,四人難以靠近,從遠處望去,大帳裡面好像有許多人影模樣。汪文景起了疑心,若是大帳內是嶽州府的將軍在裡面,外面重兵把守也說的過去,可這是幾個大帳都有許多人,還派這麼多官軍把守,不可能都是官軍首領,這帳內肯定是有重要人員所在。

汪文景覺得嘮叨湖山四寶一夜辛勞過意不去,遂好言相勸四人歇息去了,準備明日夜再探嶽州城府軍駐地,這次他要親自去探探虛實。

第二日,衆人用過早膳,湖山四寶提出要去城內逛逛,兩個孩子欣然若許,汪文景不好說不去,便跟着幾人出去了。進了鬧市,茶樓酒肆林立,小攤小販雲集,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汪文景沒有心思跟着幾人閒逛,步子上便慢了些,不一會便落下衆人一段距離。直到他發現了一個江湖郎中模樣的漢子,汪文景叫停了在前面的湖山四寶等六人。

那江湖郎中見湖山四寶走了過來,收拾東西便走,湖山四寶眼尖手快,一個一隻手架住了那江湖郎中,嘴裡不停的說道,“不是你說岳陽樓有好玩的麼,一堆死人有什麼好玩的?”附近的平民百姓一聽有死人,個個躲的遠遠的,看這幾人就不像是好人。

汪文景趕緊阻止湖山四寶四兄弟不要亂說,若被小人聽了去,他幾人的行蹤就暴露了。

汪文景請那江湖郎中到客棧一敘,江湖郎中沒法被湖山四寶四兄弟架着,想走也脫不開身,只好隨他們去了客棧。

汪文景客客氣氣的對那江湖郎中說道:“敢問先生可是江湖人稱‘玉面羅剎’的丘狄丘前輩?”

江湖郎中哼了哼,沒好氣的說道:“我一個走江湖賣藝的郎中,什麼玉面粉面羅剎的,沒聽說過。”湖山四寶到了客棧還沒放手,,生怕江湖郎中再逃了去。

汪文景見江湖郎中有些生氣,對湖山四寶說道:“四位前輩且歇歇,我想丘前輩的爲人,不會趁機翻牆而越是吧。”四兄弟見汪文景這麼一說,若是江湖郎中就此逃了,傳出去名聲上不好說,那就比他們湖山四寶的名聲還差,見到有人比他們的名聲還差,他們很樂意看見,便放了手。

那江湖郎中見湖山四寶胡鬧也不生氣,又看了看汪文景和兩個孩子,開口說道:“沒錯,我便是前任武林盟主‘玉面羅剎’丘狄,事情到了這一地步,都是徐遠之那老賊逼的。”

欒無忌聽他出言污衊自己的師傅心中不悅管你是武林前輩還是什麼人,開口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丘狄哈哈大笑,“小兄弟,你跟徐遠之什麼關係?”

欒無忌見他不跟自己計較自己的無理,口氣緩和了些說道:“正是家師。”

丘狄這下笑的更狂了,說道:“你的這個師傅你又瞭解多少,你可知這次的武林各派齊聚岳陽樓正是徐遠之安排的一個巨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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