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女人目光森冷地注視着自己的手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即使偶爾有幾個唧唧咋咋的女吃貨想跟她搭話,在接觸到她那目光時,她們都敬而遠之了。
久而久之,肥胖女人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隔離圈,把她分開了。
方子狂和鬼王站在二樓,看着樓下的景象,眉頭蹙得很緊很緊。
“總裁,我想,我找到加原銀了。”方子狂對着樓下拍了張照片,傳給了裴奕霖,“總裁,她既然獻身在這裡,就說明寶兒那邊她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的人現在正往寶兒那裡趕去,你要命人護好宋淺。我懷疑……”
“她們已經找到寶兒了,寶兒一切安好。只是,那裡有一攤血跡,不知道是誰的。”裴奕霖打斷了方子狂的話,繼續說,“子狂,宋淺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注意那羣吃貨。她們中有真的吃貨,但也可能有加原銀的人,一旦發現什麼異動,立刻疏散人羣,抓住那些搗亂分子。”
“嗯。我知道。”方子狂點頭,表示自己會幫裴奕霖看好這裡,就掛了電話。
鬼王一直跟在他身邊,見他中途面露欣喜之色,他嘴角也掛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寶兒找到了。她沒有事。”方子狂掛了電話之後,立刻和鬼王說了一聲。
畢竟,這幾個小時,如果不是鬼王在他身邊,跟他好好打了一架,或許他正衝動地開飛機回到z市,而錯過了營救殷寶兒的最佳時間。
“嗯。”鬼王點了點頭,輕輕地拍了拍方子狂的肩膀,“方子狂,在你跟寶兒結婚之前,我還不會放棄。”
“是嗎?那你沒有機會了。”方子狂驕傲地挺起了下巴,在鬼王疑惑的目光中,他高調地宣佈,“因爲,我跟寶兒已經領證了。”
“領證,不代表什麼。只要沒舉辦婚禮,我就還有機會。”鬼王冷冷地打掉方子狂的驕傲,快速地往旁邊走去,方子狂氣得厲害,想對着他的背影豎中指,但看着他那雖然貌似堅強,但實則有些失落的背影時,他卻是有些不忍。
或許,如果鬼王喜歡的人是他曾經的女朋友,他可以拱手相讓。
但是,現在他們愛的人是寶兒,是方子狂拿生命珍視的人,他不想,也無法把她從他的生命中割捨出去,讓給任何人。
……
瑞士最豪華的大街上,曲蘭神色糾結地看着旁邊的尉遲皓藍,他一身白色的襯衫被血染溼。雖然現在已經止血了,但想着自己剛纔看到的那皮肉外翻的傷口時,曲蘭仍然無法忍住眼淚,輕聲嗚咽了起來。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救我?”她聲音低低的,“皓藍,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你讓我死了就好了。你何必,何必要用你的生命來救我?”
“曲蘭……”尉遲皓藍探手摸了摸曲蘭的頭髮,笑得很開心,“能救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雖然,淺兒是我的最愛,但是你卻是我這輩子不能失去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對你是什麼樣的感情,可我清楚在我看到你被人擄走的時候,我的心痛不比看到淺兒受傷時少。”
“可是,那也不必讓你撲過來救我啊。你完全可以制服那殷寶兒,讓她放下手術刀呀。”曲蘭淚盈於睫,聽到方子狂近似告白的話,她本應該高興的,但是此刻她卻高興不起來。
“沒時間了。”尉遲皓藍孱弱一笑,“曲蘭,過來,讓我再看看你。”
“好。”曲蘭點了點頭,把車靠邊停下,她緩緩地解開安全帶,探手抱住了尉遲皓藍的腰,她把自己的頭埋在尉遲皓藍的肩膀上,小聲地抽泣了起來,“皓藍,皓藍,我不要你有事,我不想你有事。”
“傻女人,我會有什麼事呢?”尉遲皓藍虛弱地厲害,他開口,想要安慰曲蘭,但話剛說了一句,聲音就漸漸地低了下去。
曲蘭連忙從他懷裡退出,顫抖着手指就去觸摸他的鼻息。
她好怕,她怕,她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
在曲蘭即將摸到尉遲皓藍的鼻尖時,她的車門被人敲響了,她擡頭一看,立刻看到了神色冷傲的裴奕霖,以及站在她身邊的,世界上最著名的外科大夫恆瑞蘇。
“把尉遲皓藍交給他吧。他會幫你照顧好他的。”裴奕霖吩咐道。
“嗯。”曲蘭點了點頭,起身打開車門,她連忙走到副駕駛座,幫着恆瑞醫生把尉遲皓藍從車中架出。恆瑞先生先命人把尉遲皓藍抱上了救護車,然後立刻給他做心臟復甦手術。
曲蘭坐在恆瑞醫生身邊,看着在他的妙手下,呼吸漸漸勻稱的尉遲皓藍,終於喜極而泣。
“皓藍,皓藍,你終於醒了。”曲蘭滿臉是淚,緊緊地抱住了尉遲皓藍。
“我沒事。”尉遲皓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轉身對醫生說,“醫生,我想繼續我的廚藝比賽,地址你知道的,請你帶我過去吧。”
“不,你不能過去。”曲蘭立刻反對,“你的身體這麼虛弱,那麼危險的地方,不適合你去。”
“我必須去。”尉遲皓藍很堅持,“曲蘭,我說出的每一句話,我都必須踐行。我不想讓那些等待我的吃貨們失望。”
“好吧。”聞言,曲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回去。”尉遲皓藍斷然拒絕,他開口還想繼續說些什麼,那邊的恆瑞醫生卻是打斷了他的話。
“沒有她的陪伴,你哪裡也去不了。根據她剛纔的表現,我可以確定她是個很不錯的外科醫生。有她在你身邊,我剛纔的努力纔算是沒有白費。而我接下來交給你的藥,也算是有了着落。”
“好吧。”在恆瑞醫生的腔調之下,尉遲皓藍只能讓了步,讓曲蘭跟他一起去。
曲蘭點了點頭,轉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恆瑞醫生,從他手裡拿到了藥片,然後才扶着尉遲皓藍下了救護車,乘坐裴奕霖給配備的護送的車輛,緩緩地開往了mylove餐廳。
隨着裴奕霖的先行到來,mylove餐廳已經沸騰了起來,加原銀隱藏在人羣中,朝着那幾個她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人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安排妥當,加原銀才假作驚喜地看着入門的裴奕霖,和那些女吃貨們,一起瘋狂地尖叫了起來。
裴奕霖進去之後,立刻在周圍環視了一圈,看到了位於二樓的方子狂,他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走入了餐廳的廚房去準備了。
在裴奕霖到來之後,那幾位世界級評審們也先後到了。
當他們得知今天來比賽的竟然是兩個華人,並且還是挑戰他們瑞士的經典菜式時,他們微微訝異了一下,隨即卻是不屑地挑了挑眉。
畢竟,在這些世界級名廚的眼中,中國人做菜和瑞士菜的手法完全不同。東方人想要做好西方菜,更是難上加難,雖然前段時間尉遲皓藍的表現的確不俗。但卻是因爲他是做他們瑞士人不熟的中國菜,以技術和味道去勝的。
現在,他還想挑戰他們瑞士菜的經典,並且讓他們幾位名廚,心服口服,那也實在是太癡心妄想了。
“貝老,我們覺得,在這裡純粹是浪費時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心存不屑的瑞士民廚們請示貝德勒。
貝德勒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然後才揮手招來了他的助手。
助手到來,對着他耳邊低語一陣,他立刻點了點頭,笑得很開懷:“今天的尉遲皓藍可是我的入門弟子。他的手藝是跟我學的,各位同仁只當給他做個出師監考好了,其他問題,不用考慮嘛。”
“好吧。”在貝德勒的堅持下,那些評委們只能點了點頭,表現他們會公正公平地主持這場比賽。
貝德勒聽了點了點頭,吩咐助手去把尉遲皓藍扶入廚房,然後就宣佈比賽開始了。
比賽的過程是半封閉時的,幾位瑞士名廚在平板上選菜式,然後發到廚房的大屏幕上。裴奕霖和尉遲皓藍根據屏幕上的菜式紫薯瑞士捲來做菜,要求色香味俱全,並且有着濃郁的瑞士風味。
尉遲皓藍見了,立刻淡定地笑了,按照貝德勒教的,他輕車熟路地完成了整個作品,然後命人端到了評委面前。
而裴奕霖卻是認真地看了一段時間,然後有些艱難地動手了。完成整個作品,裴奕霖比尉遲皓藍遲了將近半個小時。這讓那些評委們很是不爽。
只是,看着兩人的成品,評委們卻也無法立即選出最優。
只能先請示貝德勒,貝德勒示意幾人動口品嚐,幾人才漸漸有了主意。品嚐完兩樣作品之後,幾個評委對視一眼,然後選出了他們自認爲最佳的成品。比賽成績二對二,尉遲皓藍和裴奕霖陷入了平局。
此時,貝德勒知道自己不好投票,只能吩咐人把這些紫薯瑞士捲分成了幾塊,然後命人分給了在場的吃貨們。吃貨們早已經等了多時,紫薯卷剛分下來,她們就細嚼慢嚥地品嚐了起來。
約莫是十分之後,她們也選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