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也不等蘇子回答,繼續道:“這次我花了很多錢,讓咱鄰居出面說話,才攀上了一高門大戶。聽說,對方家財萬貫,要是你真的能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
蘇子細眉輕挑,“家財萬貫還相親,不是人殘就是腦殘。”
她現在的目的就是,把對方貶得越低越好。
不然,死賭鬼是不會罷休的。
蘇啓明臉抽了一下,“丫頭你好好想想,只要是家裡有錢的,好像都不能醜到哪兒去啊……”
蘇子說:“真帶個肥頭大耳的有錢女婿回來,指不定有人會扇人巴掌趕人走。”
蘇啓明糾結了一把,“哪來的那麼多肥頭大耳的人啊?”
要真的有個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女婿整天在他面前晃悠,他肯定會想一巴掌抽死那人。
這話確實沒錯……
不過,聽鄰居說,對方不是個胖子啊。
而且還挺年輕的!
要不然他纔不會推自己女兒下水呢……
蘇子不理他,他開始在一旁死磨硬泡了。
“丫頭,你就去看一看,要是不喜歡咱就直接走人。”
“丫頭,這麼好的機會可千萬不能錯過啊……”
“丫頭,今天你聽老爸一回,以後老爸堅決不會讓你去相第二次親!就算真嫁不出去了,老爸也不提這事兒了!”
最後一句,亮了。
蘇子翻身下沙發,快步走回房鎖上房門。
不到一分鐘,一切準備就緒。
她走出家門,蘇啓明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了出去。
……
米西餐廳。
一個穿着打扮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在翻看點菜單。
舉手投足間,散發着一種難擋的貴氣和優雅。
點好菜後,她看向練野,語重心長道:“小野,你也不要怪媽/逼你來相親,你都老大不小了,再不爲練家開枝散葉,很多東西就是別人的了!”
練野面無表情,只是嗯了一聲。
樑吟秋見狀,又道:“這次和你相親的人各方面條件都佔優勢,家境也不錯,能和我們練家門當戶對。你也別不開心了……”
練野又嗯了一聲,對這個相親宴實在無感。
見他不開心,樑吟秋皺起了眉頭。
如果不是老爺子病危,她也不會兵行險招走這一步。
想要拿到有些東西,必須要用最傳統的辦法。
因爲只有這樣,繼承權纔有可能落到她的兒子頭上!
“兩位,這邊請。”
柔和的聲音剛剛響起,就見服務員領着兩人走進VI廂房,隨後退了出去。
這一刻,用巧合二字來形容顯然不夠火候。
雖然有四年沒見面,但向來過目不忘的樑吟秋還是一眼就認出蘇子來。
而蘇子,又何嘗不是一眼就認出眼前的貴婦?
她沒想到,她的相親對象竟是……。
竟是練野。
這陰差陽錯的……
豈止一點好笑?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戲劇性。
你不想看到的人,總會死不要臉的在你面前出現。
又或者,你瞎了眼往她跟前闖……
“兩位,走錯房間還是走錯餐廳了?”
樑吟秋不緊不慢的開口,一如四年前一樣尖酸刻薄。
言下之意,諷刺蘇子根本沒辦法在這種高檔的地方消費。
樑吟秋說話的時候明明在笑,可心裡確恨不得把蘇子剝皮抽筋。
這個女人還真有本事!
她兒子纔回國幾天啊,就開始耍手段了?
練野聽到這句話,立刻擡頭。
在看到蘇啓明和蘇子的那一瞬間,在他的眼裡閃過一道很明顯的震驚。
他愣了一下,薄脣輕啓,“蘇子?”
練野一開口搭訕,樑吟秋立刻把心思轉移到自己兒子身上,“兒子,別和那些不相干的人廢話了,和你相親那個女孩子估計快到了,我們不能讓人家看了笑話啊。”
她故意把“相親”二字說得很重,想讓蘇子知難而退。
殊不知,蘇子本就是這個不知名的相親對象。
相親?
蘇啓明的嘴角抽了抽,差點沒面癱了。
要是讓他知道和丫頭相親的人是那個小子,打死他都不來!
“丫頭,我們走!”
好難得,蘇啓明在短時間內果斷決絕了一回。
冷掃母子兩人一眼,蘇子轉身就走。
“蘇子!等等!”
見她要走,練野連忙追了上去。
蘇啓明雙手一橫,直接擋住他的去路,把他和蘇子隔開了。
“伯父,我……”
“你什麼都別說,我家丫頭高攀不上你!”
練野迫不及待想解釋,可是卻被蘇啓明的話給堵了回去。
見練野做出這樣的行徑,樑吟秋坐不住了。
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浮出一絲薄怒,她走上前來,很不客氣的對蘇啓明說:“既然知道高攀不上,就趕緊帶着你的“好女兒”離開……”
她的話,讓蘇子很不悅,“你的好是幾個意思?”
樑吟秋冷冷一笑,“當年我是什麼意思,現在就是什麼意思。”
蘇子勾脣,淺笑而不語。
樑吟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蘇子,你的底細我很清楚,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直白,免得傷了你的自尊心。”
聽她說着這樣的話,蘇子笑了,“我才發現,裝模作樣是你的本事。”
樑吟秋聞聲,臉色一沉,“你說誰裝模作樣?”
蘇子淺笑,“誰應聲說誰。”
樑吟秋的臉都綠了,“蘇子,我告訴你!別以爲我兒子還喜歡你,就可以仗勢欺人!”
蘇子眯眼看她,不爲所動,“我仗勢欺人?”
這好像是她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樑吟秋氣紅了眼,即便是在練野面前,也沒有一點收斂,冷嘲熱諷道:“別人不知道你的那些事兒,我還不清楚?”
剎那,四周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寂靜。
“媽。”
練野臉色一沉,想阻止樑吟秋。
沒想到樑吟秋卻不依不饒,開始數落蘇子的罪行。
“你就明明就是一個職業騙子,爲什麼非要在這樣的場合裝‘高大上’?整天騙人騙錢,還好意思這麼清高!”
一場世紀大戰即將爆發。
練野的目光突然一冷,拉了樑吟秋一把,“媽!”
練野不勸還好,一勸,樑吟秋直接變本加厲,說得更大聲了。
“當年你年紀小出來騙人還可以原諒,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死不悔改!”
“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好吃懶做的女人,不配進我們練家!”
“真是說出去都嫌丟人!”
砰!
一聲巨響,蘇子掀桌。
樑吟秋瞠目結舌,看着被掀翻的餐桌,落地摔碎的昂貴紅酒,氣急敗壞道:“你,你發什麼瘋!”
“我就發瘋了你怎麼着,有本事來咬我啊。”
在沒遇到這個潑婦之前,就算是有人把刀架在蘇子脖子上,她也能忍。
可是現在,她不覺得退一步會海闊天空。
真以爲她是軟柿子,是個人就能捏?
媽的。
扯淡吧!
“丫頭,我們走,別和那種人一般見識!”
蘇啓明不想看到自己女兒再被羞辱,便想把蘇子拉走。
只是樑吟秋聽到她的話後,突然嗤笑一聲,“那種人?我們這種人可比你們這種土鱉高尚多了,至少在高檔場合出入的時候沒那麼格格不入。”
她的話,讓蘇子的眼中突然迸出一道寒光。
疾步上前,目光逼人,“罵人?這就是你們豪門應該有的素養是嗎!”
“我從頭到尾罵過你們一個字了嗎?要是你們覺得土鱉是罵人的話,我也沒辦法。”樑吟秋愈發冷靜,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上是滿滿的諷刺。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