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何小姐再糾纏下去,我看得出炫寒是不想與你有任何牽扯,可何小姐好似並不是這樣想的。”安可欣的聲音尖銳,與她柔弱的表情格格不入。
“安小姐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何纖茉才擡首朝鏡中露出一抹嘲笑。
安可欣冷眼盯着她,許久,臉上的柔弱不復再見,隨而換上的是猙獰:“炫寒身邊圍着的女人打什麼主意,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何纖茉對安可欣的轉變,沒多大驚訝,對這種裝的女人只有忽略,於是擺出漫不經心的表情嘆道:“我真替車炫寒可悲,竟然找了一個電子眼。不過你放心,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算再去奪也無法奪去。”
這時何纖茉也擦乾淨手中的水,將殘紙輕輕的往垃圾處筒裡一投,正中筒口,掉進裡頭。
這時安可欣倒是停住了聲,何纖茉往鏡子整理整理頭髮,沒再看她一眼,反而半響後,她又道:“其實我表哥對你是有心的,你何不抓住我表哥的心,我表哥說起身份,地位並不比車炫寒差,他絕對是個不錯的人選。”
安可欣的聲音,恢復了溫柔且嬌弱,只是何纖茉卻覺得很假,讓人噁心,臉上不由閃起一抹鄙笑:“可惜我不想釣金龜婿。”
“車炫寒不也是金龜婿嗎?你也把自己說的太清高了。”安可欣鄙夷啐道。
何纖茉一怔,一抹複雜的心緒涌上心頭,許久才道:“那是車炫寒先惹我的,不過安小姐你也不必擔心,像這種謊話連篇的男人,我一點也不敢興趣了。”
最後她整了整衣裝,在鏡中看了一遍,覺的無礙,從容道:“我就先失陪了。”
話畢,何纖茉便轉身,走至門口,身後卻傳來安可欣警告:“你最好記住,剛纔說的話,要是我知道你再糾纏炫寒,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何纖茉頓時滯住了腳,半響才道:“你最好先搞清楚狀況再說這句話吧!”
丟下這句話,她挺直背脊走出洗手間,身後卻傳來安可欣惡毒的聲音:“沒想到當小三還當的理直氣壯,真是無恥的女人,車炫寒與南黎川真是瞎眼了。”
何纖茉倒抽一口冷氣,渾身的血液頓時被凍結,頭皮發麻,渾身直感一陣冷一陣冷,腳步停在了洗手間門後,霧珠剎時充滿眸子,隱忍着不讓它掉下來。
這種被人撮着背脊痛罵的小三身份,比抽打她的肉身更讓她無地自容的想死,車炫寒你明明已經有‘妻子’了,爲何還要來招惹她,他想要她被人唾棄,要置她於萬劫不復的境地嗎?
一踵接一踵的突發事件,讓何纖茉猶如在刀尖上行走。
面對安可欣,她拿不出任何氣勢,每個女人得知自已男人身邊有其他女人,一定無法冷靜,這點她怪不了她,要怪就怪自已,爲什麼不早一點看清車炫寒的真面目?
可面對車炫寒,她應該要理直氣壯,而不是爲了他傷心,越是這個時候,
她越要強裝堅強。
面對安可欣,也不必卑微,既然她已經罵開了,也容不得自已儒弱退步了,今天就好好面對,把一切都斬斷,撇的乾乾淨淨!
想到這裡,何纖茉擡起腳步,往宴會走去,步子也變的穩重而有力,徑直走向南黎川。
南黎川與人正在交談,但眼神在卻時不時看向洗衣手間的出口處,見到她的身影,他鬆了口氣,即時撇下友人,向她走來。
兩人想遇面對,他卻帶着吱唔道:“你……沒事吧?”
何纖茉附上一抹明瞭的笑意:“我沒事,我答應過今天幫你,就一定會幫完這個忙,也不會中途離場。”
因她的看穿,南黎川倒顯的有些靦腆:“剛纔的事我向你道歉。”
何纖茉苦澀的狡黠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南黎川臉上瞬間緊繃的神態,突然鬆懈,大嘆一聲:“你真是會折磨人呀!我這輩子子從沒過的緊張,都在你身上應驗過了。”
何纖茉望着他,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這不是她想要的,而且她也不會再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她要先自省一番。她期待的完美愛情卻讓自己落魄到這般境地,這讓她無法接受這種結果,她要去尋找答案……
何纖茉沉默不語的盯着他,倒讓南黎川變的小心翼翼:“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何纖茉閃神笑道:“看來你真的是被我嚇倒了,女人偶爾情緒失控,你可要習慣哈。”
“那你是不生氣了?”南黎川臉滿放綻笑容問道。
“我怎麼敢生上司的氣!”何纖茉打趣道。
南黎川聽出她言語中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竟然沒有難過,反而一臉笑着:“我看就沒有你不敢的事。”
“哈哈,好了,我們別在這兒顧說話,你該去與大家說說話。”何纖茉適時轉移話題。
“那我們走吧!”南黎川給了她一個閃眼。
何纖茉挽上南黎川的手臂,笑臉與他一起穿索在晚會中,從這刻開始,她再沒正眼瞧宴會上的車炫寒與安可欣,再也不想看那種醜惡的臉,就算是面面對碰見,她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
對於她的轉變,南黎川一直質疑,但直到回去的路上,他才問她:“可欣在洗手間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坐在他的車內,心不在焉看着窗外景色的何纖茉,帶着疲憊道:“她能對我說什麼?”
“可欣我是知道她的脾性的,她的公主病很嚴重,不允許別人與她喜歡同一種東西,而今晚她已覺察出你與車炫寒之間的不對勁,肯定會做出些激烈言行。”南黎川開着車,偶爾看向她。
想到安可欣那最後一句話,何纖茉眼前忽閃過埋藏在心底的一幕幕,以前她的養母在夜總會,也經常被人指着背脊恨罵破壞人家庭的第三者,無恥下賤的女人,將她打的渾身是傷,那些人都不願放過她,甚到延伸向她。
誠然做人情婦,被人
包養的女人,的確見不得光,也不是什麼好女人,但那些出入夜總會的男人呢?明明有家庭,卻還要到聲色場所去找女人,豈不是更可惡?
爲什麼他們的妻子,一旦丈夫出軌,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責怪自己的男人,而是質問外面的女人。
夜總會裡的女人,總是要賺錢,她們接生意有誰會去管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有家庭?
於是夜總會裡經常會上演,老婆找上門,捉姦,暴打勾引她老公的女人的一幕!!!
何纖茉從小見證着這些女人之間的戰爭長大,到如今竟然也犯了同樣的錯誤,這個錯誤還讓她失去了自我。
一直以來,她恪守本分,告訴自已情願出賣自己,給一個陌生的男人,也不能犯夜總會裡面那些女人同樣的錯誤,女人賺錢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能動真感情,可今卻步了那些女人的後塵,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已的愚昧。
想到這兒,她鼻子一酸,很不爭氣的眼睛竟然紅了,所有屈辱在這一刻再也制不住,壓抑了一晚的委屈及對自已的痛眼,瞬間爆發出來,淚,像缺堤的河水,泄流而下。
這下倒讓南黎川急了,直問:“怎麼了,她對你做了什麼?”
他的問話,反而增加了何纖茉的難過,竟然咽嗚出聲。
南黎川見狀,將車靠在一邊,不再問她,任由她發泄情緒,甚至還很貼心的抽紙遞與她,何纖茉接過捂住嘴巴,將流下的淚水在鼻翼間切斷……
終於,委屈隨着眼淚慢慢散去,心緒漸漸平穩,最後一滴淚水由紙巾擦拭,鼻子中還有濃濃的稠液,於是對着紙大力一呼,稠液全部呼在了紙巾上,但是也隨着傳來一聲爆笑。
何纖茉很氣悶的轉頭看向笑聲源頭,只見南黎川非常沒形象的在笑。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帶着濃重的鼻音沒好氣道:“沒見過女人呼鼻涕嗎?”
“我還真沒見過,今天第一次見。”南黎川笑着道。
“也對,你接觸的都是有修養極好,說話細聲細氣的女子,怎麼會做出這種有失優雅的行爲呢?”何纖茉朝他不屑的吐糟。
“其實你的行爲更率真,不做作,相處起來自然舒服,那些優雅的女子,太沒生動性,反而無趣。”南黎川呶呶嘴,挑了挑眉。
何纖茉冷嗤一聲:“我看你是鮑魚魚翅吃膩了。”
“這個比喻很不適當,我一直就不喜歡這些高檔的海鮮,我愛的是純天然的蔬菜。”
“現在純天然的蔬菜,都得自已去種,不過你想自已種,都要保證土地是無污染才行。所以說,女人更沒有純天然。”何纖茉帶着很重的鼻音道。
“你就是純天然的,能哭,還能呼鼻涕,你是我遇到第一位純天然的能人。”
話說這個‘能人’比喻何纖茉很喜歡,不過她沒有被他的夾槍帶棒的讚美迷惑,而是用腥紅如兔子般的眼望了望他才道:“別拿這個來安慰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