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收攏人心
有白素棠和其他解救出來的秀女作爲人證，又從紀綱家裡抄出來大量的物證，再加上白素棠她爹多年來暗中收集的紀綱罪證，可以說這一次紀綱是真的死定了。
朱瞻埈也懶得再多費神，帶着這些東西和人，便折返了慈恩寺。
因爲出動的都是騎兵，後續收尾的工作又被扔給了五城兵馬司，朱瞻埈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朱棣甚至都還未折返回宮。
當然，這段時間以來朱棣都是住在慈恩寺，並沒有回宮的意思就是了。
“爺爺，紀綱家裡抄出了私藏的吳王服飾、大量兵器甲冑，還有他私自閹割用來服侍左右的良家幼童數百人、這次截留的秀女十數人，金銀財寶無算。”朱瞻埈來到慈恩寺後院，向正在廂房內看書的朱棣彙報着他在紀綱家裡的收穫，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永樂六年他也截留了一批秀女，但其中有多人已爲他殘害凌虐至死，人數無法統計了。
另有錦衣衛南鎮撫司百戶白毅，多年來暗中調查紀綱不法之事，蒐集了大量罪證，我已經命人取來供爺爺御覽。
白百戶也正在寺外聽候召喚，爺爺可要先見一見這位白百戶？他這些年暗中調查紀綱行爲不法之事，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而且此次他女兒也被選爲秀女，爲紀綱所暗中截留，若不是我去解救，恐他家這一次就要凶多吉少了。
不過這位白百戶的女兒倒是秀外慧中、外柔內剛，在紀綱府中依舊頑強不屈，不僅反抗紀綱的欺凌，更護佑了一衆同樣被截留的秀女，讓她們免受紀綱玷污。”
朱瞻埈罕見的爲這位他都沒有打過照面的白百戶和白素棠向朱棣說着好話，更有一種刻意向朱棣表功的傾向。
“他紀綱好大的膽子！”朱棣聽完了朱瞻埈的彙報，雖然這麼評價了一句，但臉上卻沒有憤怒的表情。
但朱瞻埈看到朱棣拿書的手已然青筋暴跳，便知道皇帝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
朱棣之所以不發怒，僅僅只是他已經從其他渠道知道了紀綱的行爲不法，在已經有了預判之後，朱棣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就不奇怪了。
至於說朱棣是從什麼渠道收到的消息，自靖難起兵以來，朱棣手中就有一支由宦官與和尚構成的諜報力量，一直都由他的謀主姚廣孝執掌，爲朱棣當年靖難的行軍打仗提供了不少情報，也爲靖難立下了汗馬功勞。
不過隨着靖難成功，朱棣登上了皇位，錦衣衛被朱棣握在了手中之後，這支諜報力量就逐漸隱於暗處，明面上只有錦衣衛在紀綱的執掌下肆意橫行。
直到後來纔在永樂十八年被朱棣改爲了東緝事廠，由親信宦官執掌，而這也就是後來鼎鼎大名的東廠的由來。
“人我就不見了，既然你已經搜到了紀綱的罪證，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查明紀綱所犯罪責，交付有司神問清楚，明正典刑。”或許是因爲在慈恩寺中顧忌到了徐妙雲，朱棣並沒有怒而殺人，而是讓朱瞻埈去把紀綱依法處置。
朱瞻埈聽到朱棣的這番命令，想了想說道：“爺爺，這事不如讓我大哥去辦吧？我可不耐煩查什麼案子。”
這倒不是朱瞻埈躲懶，而是這件事是一個收攏人心的好機會。 之前京中因爲謠言案而鬧得人心惶惶，錦衣衛抄家滅門株連甚廣，紀綱又一心要辦成大案，導致文武百官和勳戚們都對錦衣衛十分的畏懼和反感。
如果這個時候朝廷查辦錦衣衛指揮使，無疑是一種收攏人心的舉動，主持這件事的人也能收穫大量的人脈。
對於朱瞻埈來說這事可有可無，但對於朱瞻基來說，這卻是他穩固皇太孫位置，拉攏文武百官的好機會。
朱棣聽到朱瞻埈這麼一說，也反應了過來，他深深的看了朱瞻埈一眼，隨後便點了點頭說道：“行吧，那這件事就讓你大哥去處理，伱把查抄到的罪證、人證之類的都交給他，讓他把事情查清楚。”
“是，爺爺。”朱瞻埈這才領命而去。
而在朱瞻埈離去之後，徐妙雲的身影卻從房間裡浮現出來，看着離去的朱瞻埈的背影感嘆道：“這孩子當真不凡，人間富貴恐怕對他而言只是浮雲而已。”
“妙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朱棣聽到徐妙雲對朱瞻埈的評價，不由得微微蹙眉，心中生出疑惑的同時也向徐妙雲說道：“瞻埈曾一睡八年，夢中去過蓬萊仙島給南極仙翁當燒火童子，學得了一身本事，這讓他多少心性有些淡薄，但也沒到你說的人間富貴於他如浮雲吧？”
“你呀，怕是對你這個好孫子一點都不瞭解！”徐妙雲沒好氣的白了朱棣一眼，隨後來到他身邊，就如同過去一樣幫他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亂的衣領，這才繼續解釋道：“若非我如今已入神道，多了幾分神通修爲，怕也是看不透老大家的這個孩子。
我之前請教過那位都家班大師，瞻埈如今的修爲雖然距離成仙尚有一段距離，卻也已經算是人間絕巔的人物，金銀珠寶、王權富貴在他們這些尋仙問道的人眼裡便如同糞土一般。
若非咱們家和這孩子有着血緣作爲羈絆，他心中對大明亦是充滿感情，恐怕此時此刻他早已歸隱深山，去求一個成仙得道了！”
說到這裡，徐妙雲在朱棣身旁坐了下來，一如曾經她爲朱棣出謀劃策一樣。
朱棣也心有所感，伸手握住了徐妙雲的手。
雖說徐妙雲如今已非生人，但握着自己妻子的手，朱棣還是感受到了一如往昔的安心。
“都老夫老妻了，這是幹什麼？”任由朱棣握着自己的手，徐妙雲臉頰微紅，稍微埋怨了朱棣一句卻也沒有把手收回來，而是開口說道：“不過如今大明的國運似乎是與這孩子的修爲相連，他有可能是在借國運修行，讓我大明國運蒸蒸日上的同時，他的修爲也能隨之水漲船高，飛昇成仙也只是水到渠成……”
聽到徐妙雲這麼說，朱棣注視着徐妙雲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凝，但旋即便化作了滿腔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