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五感敏銳,自然是能夠感覺到小警察對他散發出來的敵意,不過鑑於他並不認識這位警察,且這敵意又來得十分的莫名其妙,所以蘇幕遮根本未把這點小事放在心。
聽了隊長的請求,蘇幕遮當然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是這個吳越,嘴硬得很。而且她怎麼回答,那林筱筱怎麼回答,實在難對付得很。”隊長髮愁道。
“這點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從她們的口問出真相來。她們既然都做了噩夢,說明她們都跟冷眉的失蹤有關係。”蘇幕遮十分篤定。
隊長眼皮子一跳,心立即有了一個猜想,“莫不是這件事……跟蘇先生您有關?”
“是。”蘇幕遮點頭承認,“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這是一個小小的測試方法,如果她們當真跟失蹤事件無關的話,根本不會做出這種荒唐離的夢來。而既然有關係,那我們必然能夠找出其的破綻。”
隊長聽了,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這一招,厲害,我們這邊已經根據蘇先生你給的線索,找到了冷眉父親的行蹤,現在正要趕過去,審訊的事情交給你了。”
蘇幕遮頷首。
隊長左看看右看看,“對了,何瀟人呢?她被帶到哪裡去了?她們三個不是一起被帶過來的麼?”
蘇幕遮解釋道,“她情緒很不穩定,已經有人去給她做心理輔導了。這會兒估計正在休息。”
“罷了我知道了,那我們先出去了。”隊長拍了拍蘇幕遮的肩膀,“這麼大晚了,還要麻煩你,蘇先生你別介意哈。”
蘇幕遮笑笑,“怎麼會,你們快過去吧,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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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之後,蘇幕遮去了審訊室,當他推開審訊室門的時候,在旁邊協助記錄的那個警察滿臉詫異,不過他也是認識蘇幕遮的 ,雖然詫異,好歹沒把這個不相干的人攆出去。
蘇幕遮走過來,禮貌地跟他打了招呼,然後拉開隊長之前坐的椅子,坐了去,並且扭頭對旁邊的這位警官道,“咱們開始吧。”
旁邊的警察立時秒懂,翻開自己手下的記錄本打算繼續記錄。
而對面的吳越和林筱筱變得萬分驚恐了。吳越甚至激動地沒從椅子站起來,“你不是這裡的警察,你甚至連警察都不是,你有什麼資格審問我們?!”
記錄的那位警官忍不住擡起了頭,看看吳越,又看看蘇幕遮。面不顯心卻是驚異——剛剛在隊長面前,這個姑娘還是軟硬不吃,橫的厲害呢?怎麼把隊長換成蘇先生,人家甚至沒對她們說什麼話,這姑娘激動成這副樣子了?
吳越喊叫過之後,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她氣惱地咬脣,別過頭,不肯面對蘇幕遮的目光——她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每次看到這個男人,她都能從他的身感受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感和壓迫感,這種感覺,她甚至都沒有從那個警察隊長的身感覺到,偏偏在這個人這裡變成了例外。所以下意識的,她很抗拒看到這個男人。
蘇幕遮隨意得翻了翻自己面前的小本子,對着吳越道:“我不審問你,我只是問你一些問題。”
吳越的嘴脣繃得緊緊的,“那我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這是我的自由。”
“當然,你的確可以不回答。”蘇幕遮微笑。“這也的確是你的自由。”
記錄的警官忍不住看了蘇幕遮一眼——這是打算做什麼?
“嗯……讓我看看沒有問完的問題是什麼?”蘇幕遮撐着下巴,“嗯,你們晚做噩夢的具體內容……”
說道這裡,他突然擡頭看向吳越跟林筱筱,“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吧,這個晚你們都做了噩夢。同一個晚,同一時間。”
吳越和林筱筱 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蘇幕遮也不介意,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不回答也沒關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還夢到了同一個人 ,是你們失蹤兩個多星期的舍友,冷眉,具體來說,是冷眉的鬼魂。”
“在你們的夢,她是什麼樣子呢?應該是她臨死前的模樣吧,畢竟鬼魂大多都會保持這種形態。她到你們的夢是做什麼呢?應當,是找你們報仇。至於原因,正因爲你們倆,是殺害她的兇手。”蘇幕遮語氣平淡地說道,突然想起 了什麼,轉頭對身邊一臉爲難的記錄警官道:“這一段不必記錄了。”
警官“呵呵”地笑着,順勢放下手的筆,在心給自己擦了一把冷汗——他當然知道這種東西不能記錄去了,歸檔的時候,妥妥會被當成神經病的!蘇先生,您能不能按照套路出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冷眉已經死了麼?我並不知道。當然也不是我們做的,她的死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還有,我還要再說一句,你說的這些全部,不過都是你自己的可笑猜測,現在連三歲的小孩兒都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鬼神,你卻在這裡宣傳封建迷信,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吳越擡高下巴,越說話越順溜,到最後,她的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起來,似乎從自己的話裡獲得了極大的勇氣一般。
蘇幕遮對着她微微一笑,“吳小姐不是說不會回答我的問題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大可以不把它當做一回事,那麼激動做什麼?而且,我也沒說我自己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啊。”
吳越:“……”好心塞,好想打人!
“如果吳小姐沒什麼可說的,那我繼續說了。”蘇幕遮合了手的本子,雙眼一錯不錯地看着吳越,“我們趕到你們宿舍的時候,你跟林小姐都還在做噩夢,並且都說着夢話。你說的是讓那個東西走開,不要過來,不是你殺它的,而林小姐則喊着讓你去救她。你總不會告訴我,你們殺的,只是一隻貓一隻狗,一隻兔子吧?”
“所以我們來做個假設——冷眉之所以失蹤,是因爲她已經死亡了,殺人兇手正是吳小姐和林小姐。你們殺人之後拋屍,所以我們暫時沒有發現冷眉同學的屍體。而殺人的原因,則是因爲一個人以及一場爭執,其實這麼說也不算準確,畢竟你們同冷眉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至於殺人的時間,則是兩個星期前的那個週末,也是週五晚到星期天的這段期間。”蘇幕遮說一句話便微微停頓一下,表情之前還有漫不經心一些,似乎這一段話也只是他的猜測一般。
但是這個“猜測”,卻瞬間讓吳越和林筱筱白了臉。
“嗯,爲了增加我的話的可信度,我特意把你們爭執的那個人,給請了過來。趙同學,請進吧。”
他的話剛說完,有人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很顯然這人一直是等在外面的。當吳越和林筱筱看清這個人是誰之後,目光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恐之色。
——來人是趙乾莫,也是白天林筱筱在那家甜品店裡遇到的那個男生。
“趙同學,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現在能否當衆再講一遍麼?”蘇幕遮問他。
趙乾莫的神情白天的時候更加憔悴了,因爲連續好幾天的失眠,眼睛裡全都是血絲,但是他的精神卻有點亢奮,看着吳越林筱筱二人的時候,眼睛裡全都是恨意。
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在大約一個星期之前,我跟xx專業x班的冷眉告白了,因爲我很喜歡這個女孩子,真的非常喜歡。當時冷眉並沒有答應我,結果在當天晚,我收到了林筱筱的短信,她在短信告訴我,她喜歡我,希望我能跟她交往。”
“但是我喜歡的只有冷眉,所以我拒絕了林筱筱。但是第二天,冷眉過來找我,說希望我不要再追求她了。我的追求會給她造成困擾。”
“我當時挺難過的,直到後來的有一天,我聽到了她們班幾個女生的對話。我才知道,冷眉並非是不想接受我,而是因爲她收到了威脅,威脅她的人,正是林筱筱。”
當然,也有可能是冷眉本身不想答應趙乾莫的表白的,但是林筱筱威脅過冷眉,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你血口噴人!”林筱筱尖叫了起來,“我的確當時挺喜歡的你的,但是我根本沒有威脅過冷眉!你污衊我的時候,有任何的證據麼?我現在已經有了戀人,是吳越。趙乾莫你別太過分!”
吳越也跟林筱筱一起怒視趙乾莫。
“證據?”趙乾莫冷笑了起來,“這還需要什麼證據麼?你們班附近的幾個宿舍裡的人,誰不知道你們整天欺負冷眉,讓她做這做那的,根本是把她當成奴隸來看。林筱筱,像你這麼心高氣傲的,怎麼可以忍受得了別人不喜歡你,卻喜歡你最看不起的那個人,你絕對是對冷眉進行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