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涼柒再次睜眼,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牀榻上,原本沾滿血跡的衣裳,如今已被換了新的。
花涼柒緩緩起了身,只覺腦袋傳來“嗡”的一聲,陣陣刺痛傳來,使得花涼柒忙是扶着頭閉上眼睛。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你醒了?”
花涼柒隨後睜眼,便瞧着惜貴妃坐在身側,擔憂的瞧着自己。
花涼柒忙問道,“這是哪裡?”
惜貴妃回道,“這是本宮的寢殿啊,你如今是本宮的貼身侍婢,從這一刻起,你叫慕青。”
花涼柒根本不在乎這些,忙是焦急道,“太子呢?可逃走了?”
惜貴妃點了點頭,“你放心吧,大哥已經逃離皇宮了。”
花涼柒頓時苦澀一笑,“他負了重傷,又讓臣妾如何放心。”
“你眼下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一道渾厚的男子聲音撤響於殿內,花涼柒聞聲瞧去,便瞧見西域皇帝緩緩而來。花涼柒眼底含着無限的憤恨,緊閉着雙脣不語。
西域皇帝陰冷一笑,“從即刻起,你便是西域惜貴妃身邊的侍婢——慕青。以後你要稱自己爲‘奴婢’!”
花涼柒目色含着怒色直勾勾的瞧着西域皇帝,西域皇帝當即冷笑不減,上前抵着花涼柒的下顎,冷言道,“恨朕嗎?”
花涼柒萬分厭惡的打開西域皇帝的手,憤然起身怒吼道,“別碰我!”
惜貴妃見狀忙是上前勸慰道,“陛下,慕青這是還未習慣她侍婢的身份,您別生氣。”
西域皇帝脣邊笑意不減,“朕不生氣,反正她如今已是西域的人了,就像當年的你一樣。”
惜貴妃一時悲懷的緊了緊脣角,不再說話。
西域皇帝隨後道,“今夜朕便宿在你這裡了,還讓不慕青伺候朕更衣。”
花涼柒義憤填膺道,“你想都別想!”
西域皇帝當即笑意盡散,甩手便甩了惜貴妃一巴掌,力道很是有力,打得毫無防備的惜貴妃踉蹌跌倒在地。
西域皇帝毫不憐惜道,“你是怎麼教導下人的,居然敢對朕無禮,該當何罪!”
惜貴妃忍着臉上的痛楚,沒有意思抵抗的跪在地上道,“臣妾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花涼柒瞬即上前扶着惜貴妃的肩膀,語聲清冽道,“你根本無罪,爲何要如此?”
惜貴妃忙是瞧着花涼柒道,“若不如此,你便要受苦了,慕青,你不必管本宮。”
西域皇帝頓時滿意一笑,“去外面跪上一夜吧。”
惜貴妃頓時毫無怨言道,“是,臣妾領命。”
隨後惜貴妃便預起身而去,花涼柒忙上前拉住惜貴妃,隨後怒火中燒着對西域皇帝道,“若是再外面跪上一夜,可還想讓她明日行走嗎?”
西域皇帝也不惱,似有幾分樂在其中的樣子,笑道,“你若心疼她,便本本分分的做你的侍婢!”
惜貴妃忙低沉着道,“慕青,本宮去外面跪着便是了,你不要如此。”
可就在惜貴妃剛要轉身之時,便聽花涼柒冷冷道,“好,奴婢這就侍奉西域皇帝更衣。”
惜貴妃頓時一驚,當即高聲道,“慕青!”
西域皇帝滿意一笑,對惜貴妃道,“你走吧,朕今夜要慕青上夜。”
惜貴妃當即情急,“陛下,慕青還未學此禮儀,怕是會伺候不好您,今夜就讓臣妾伺候您吧。”
西域皇帝厭惡的瞧着惜貴妃,冷冷道,“朕的話是說的不清楚,還是你沒有聽清楚。”
惜貴妃一時不敢再多話,站於原地有些爲難。
花涼柒隨後瞧着惜貴妃安心一笑道,“惜貴妃去歇息吧,奴婢會侍奉好西域皇帝。”
惜貴妃依舊站在原地擔憂的瞧着花涼柒,西域皇帝當即萬分不悅着道,“還不快滾!”
惜貴妃頓時嚇得渾身一顫,眼底含着無限的擔憂,可終究還是對西域皇帝有所顧忌,無奈的轉身離去。
西域皇帝隨後擡平雙臂,玩魅的瞧着花涼柒道,“來吧,侍奉朕更衣。”
花涼柒一時蹙眉,上前去解開了西域皇帝的腰帶,西域皇帝冷笑道,“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如此能屈能伸,淡然的眸子裡讓人讀不出任何情緒。”
花涼柒也不理西域皇帝,動作加快了幾分,快速的侍奉西域皇帝更衣完畢,隨後冷冷道,“陛下早歇息吧,奴婢告退。”
怎知還未等花涼柒回身,西域皇帝冷冷道,“茶。”
花涼柒一時蹙眉,便去斟了杯茶,轉身之時,卻發現西域皇帝已經躺在了牀榻上,花涼柒將茶遞給西域皇帝,西域皇帝喝過後,便又遞給花涼柒。
花涼柒將茶杯放在原有的位置,便走向的門邊,西域皇帝當即道,“朕讓你走了嗎?”
花涼柒冷冷道,“褻衣也換上了,茶也飲了,你還要怎樣?”
西域皇帝淡然道,“知道何爲上夜嗎?”
“上夜即是值夜,奴婢會在門口守着的。”
“在西域,上夜是要侍女侍奉身側的,在朕牀邊跪下。”
花涼柒一時有些起怒,“你到底有完沒完?”
西域皇帝又是一笑,“你難道要看着惜貴妃跪上一夜嗎?”
花涼柒憤然的緊了緊粉拳,忍住心中怒意,隨後便來到西域皇帝從牀榻前跪好。
西域皇帝滿意一笑,朝着花涼柒側過身來,端詳着花涼柒的面容,良久方纔緩緩道,“騏菱說你惹她很是不爽,朕也看得出你是個傲骨的女人,如今倒是爲了一個惜貴妃肯如此卑微的跪在朕面前。”
花涼柒也不說話,她當下才明白,原來是顧騏菱因不滿李斛喜歡她,然後才使得西域皇帝如此刁難她,可她繃着臉跪在原地,一言不發。
西域皇帝淡漠的收起笑意,冷冷道,“朕倒要看看,你何時才能屈服!”
第二日一早,西域皇帝緩緩起了身,便瞧着花涼柒竟跪在地上睡着了。
這時一位公公走進,瞧着西域皇帝已經起身,頓時一驚道,“呦!陛下,您醒了?”
西域皇帝眉頭一簇,朝着花涼柒使了眼神,那公公當即會意,連忙高聲斥責道,“你個臭丫頭,陛下都醒了,你居然跪在這裡睡着了!還不快起來伺候!簡直就是在找死!”
花涼柒被一聲憤厲的聲道喚醒,她跪了一夜,自然是熬不住睏倦的,夜半時分,跪在地上便睡着了。
當下忽然被人喚醒,腦子昏昏沉沉的,花涼柒輕柔着太陽穴想緩緩精神,怎知卻被身旁的公公用力推道,“還不快起來侍奉皇帝更衣上朝!笨得要死!”
花涼柒被那太監用力的推倒在一旁,隨後胳膊支地的起了身,怎知左腿剛剛落地,便又一個踉蹌落地,跪了一夜,膝蓋自然是痠麻了。
西域皇帝見狀忙是俯身將其攬入懷中,輕柔着道,“以此來博得朕的入懷麼?好不新奇的手段。”
花涼柒當即起怒,厭惡的推開西域皇帝,艱難的起了身,身旁的公公苛刻道,“還不快去把朝服拿過來給陛下穿上,笨!”
花涼柒一時心有不悅,還是走到一旁拿起朝服,由於第一次接觸朝服,花涼柒自然要斟酌着要先穿什麼,西域皇帝指了指朝服道,“先穿這個。”
一旁的公公憤力的打了花涼柒一下,高聲怒斥道,“該死的丫頭!還要陛下告訴先穿哪件嗎?真是無禮,動作麻利點,耽擱了陛下上朝的時辰,你長几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面對身邊公公數次的斥責,花涼柒自是有些不悅,隱忍着心中怒氣,侍奉西域皇帝穿了朝服,西域皇帝瞧着花涼柒冷然一笑,隨後便邁步而去。
待西域皇帝出了惜貴妃的宮殿,身邊公公道,“陛下,奴才方纔那麼做對嗎?”
西域皇帝滿意一笑,“做得很好,以後不必給她好臉色。”
此刻,花涼柒便開始收拾牀榻,惜貴妃走了進來,忙是疾步上千阻止道,“慕青,不必你做這些的。來人啊,進來收拾牀榻。”
隨後惜貴妃便帶着花涼柒入了內閣,惜貴妃譴退了下人,只留花涼柒一人,隨後笑道,“用早膳吧。”
花涼柒隨後在惜貴妃身旁坐下,毫無食慾的搖了搖頭,“貴妃娘娘您用吧,奴婢沒胃口。”
惜貴妃隨後挽上花涼柒的手臂,溫柔道,“你在本宮面前不必稱自己爲‘奴婢’,喚自己慕青便是了,本宮不用你伺候。”
花涼柒也不過提脣微微一笑,那笑意卻不帶一絲喜色。
惜貴妃瞧花涼柒此態,頓時一驚,忙道,“陛下昨晚是不是欺負你了?”
語畢,惜貴妃也不等花涼柒回話,忙是擡手挽起花涼柒的袖子,瞧見守宮砂還在,當即舒心的喘了口氣,“還好,還好。”
花涼柒隨後將袖子放好,淡淡道,“慕青不過是跪了一夜,陛下沒把慕青怎麼樣。”
惜貴妃一時眉間一蹙道,“陛下昨夜沒把你怎麼樣,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把你怎麼樣。陛下能將你霸留在西域,他自是不會讓你只做個侍婢這麼簡單。”
花涼柒無所謂一笑,“慕青現在擔憂的倒是太子,不知道他現在傷勢如何了。”
惜貴妃眉色暗淡了幾分,“你還是先考慮考慮你自己吧,你放心,你在本宮這兒,除了陛下,沒人敢欺負了你。”
花涼柒聽惜貴妃此話,便能讀出幾分來,隨後開口道,“你很怕西域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