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裝深沉?我是認真的。”莫俊明氣得大吼,而他的這種前後表現,也使杜秋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就是裝出來的。
“如果你一直持續着剛纔的深沉,我也許會信,但現在……”
“現在怎麼樣?”
“你還是一邊玩兒去吧!”杜秋鳴的手拍在他腦門上並往旁邊一推,他的臉轉向一邊。
“爲什麼不相信我?”莫俊明爲自己遭遇如此的待遇而憤憤不平。
“相信你?相信你就怪了,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自己說,你耍過我多少回了?”
“我……我那只是爲枯燥的生活添點樂趣嗎?生活中如果缺少的樂趣,那多沒意思呀?現在你要走了,難道就不允許我說出心裡話嗎?”
杜秋鳴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儘管自己也在心裡想過他對自己的好是不是愛上自己了,但那也只是想想,加上莫俊明先前的種種行爲,她哪會相信他說的是心裡話?
“行了,都差不多了,我自己弄就好了,你現在就回去睡覺,明天一早送我去車站。”就在莫俊明轉身要走的時候,杜秋鳴又在他身後補了一句:“任務很艱鉅哦!”
“你都是有錢人了,還坐火車?”莫俊明嘟囔着離開了。
爲什麼不相信我的話,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杜秋鳴,我真的是認真的,相信我好嗎?
回到自己房間的莫俊明拉了把椅子坐下,他沒有關門,他怕杜秋鳴會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他怕這次的分離,再也見不到她了,他很想對她說,讓她留下來,可是,根本沒有靠得住的理由,杜秋鳴不會爲了他而放棄自己的理想的,那個舞臺是她做夢都想要站上去的。
鳴秋,我好想在你身邊陪着你,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已經很知足了,可是你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該怎麼辦呢?跟你一起去?可是……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呢?
莫俊明幾乎一夜未眠,可還是想不出一個恰當的理由,天亮了,杜秋鳴來叫他起牀,卻發現他的房門是開着的,以爲他一早出去了,但還是探進腦袋往裡看,發現莫俊明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莫俊明……”她上前輕輕的推他。
莫俊明耷拉着的腦袋往旁一歪,猛得驚醒,見杜秋鳴在身邊,忙站起身,“是不是時間到了?我送你。”
見他完全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不過是強打精神,杜秋鳴十分的不忍心,“要不我自己去吧,你不用送了。”
“那怎麼行?說好了要送的。”莫俊明用手抹了一把臉,換成是精神煥發的樣子,“我還想跟你去北京闖蕩一番呢?只是還沒準備好,你在那邊安頓好了等我,沒準哪一天我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的。”
“好呀。”杜秋鳴爽快的答應着,她當然希望莫俊明能跟自己一起去,但現在她也只當莫俊明是在開玩笑,因爲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莫俊明也一樣,年青就是爲理想而生的,所以她也只當那是一句玩笑話。
莫俊明拖着在行禮箱,杜秋鳴拎着揹包,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出家門。
杜秋鳴在門口駐足良久,看這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曾留下過自己的身影,從前只當這是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卻從來沒當它是家,可現在真的要離開了,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她緩緩的閉上門,眼睛不眨地盯着屋內,直到那扇門完全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這纔將門鎖好,並沒有馬上轉身,而是往後退了一步停住了,望着這門發呆。
莫俊明並沒有打攪她,而是先下樓去了,當杜秋鳴來到樓下時,莫俊明已經將行禮箱放進出租車的後備箱裡了,就等到她了。
杜秋鳴謙意的笑笑,便上了車。
爲了表示公司對杜秋鳴的重視,霍總特意安排了單身公寓給杜秋鳴住,雖然面積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能住上這麼個單身公寓,簡直比住別墅還興奮。
既然霍總這麼看得起我,我一定要用出色的業績來回報他,杜秋鳴暗下決心,要在明大大刀闊斧的大幹一場,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霍總對她格處關照,杜秋鳴以爲自己是新來的,很多地方都還不熟悉,霍總這也是出於照顧新人,並沒有多想,但她發現總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還好自己的有在金盛的工作經驗,這世上就是那麼一些人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所以無視那些無聊的人,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令杜秋鳴沒想到的是霍總居然親臨她的住所。
“怎麼樣,住在這裡還習慣吧?”霍總打量着屋內的裝修,眼睛不時的瞟向陪在一旁的杜秋鳴。
“很好,謝謝霍總的關心。”人家一番好意來看自己,自己當然也要笑臉相迎。
“嗯!這就好,杜小姐是我們請來的人才,當然不可以慢待。”
“哪裡?霍總您太客氣了。”杜秋鳴還掂記着自己的設計稿,沒心思陪他瞎嘮,但又不能趕他走,只盼着他自己識趣點兒,快點離開,可是這位霍總就是那麼的不識趣,徑自在沙發上坐下了,如同到了自己家那樣隨便。
杜秋鳴倒了杯水放到霍總面前,霍總倒也不客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放下,“這裡雖然離公司遠了點,但環境還是不錯的,有什麼需要只管提出來,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的。”他看似爽快的笑着。
“謝謝霍總。”杜秋鳴盼着他快點走,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應酬霍總上,而且自己畢竟是一個單身女性,做爲上司的霍總有什麼事不能在公司裡說,卻跑到下屬的公寓裡來,這似乎有點不合常理,難道要表現他的平易近人嗎?
霍總不時的拿眼掃一眼杜秋鳴,倒讓杜秋鳴覺得渾身不自在,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兒,場面很是尷尬。
“好了。”霍總站起身,“不打攪你的休息時間了,記住,有什麼事,儘管找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我們的設計師有一個好的創作環境的。”說完後才向門的位置走去。
杜秋鳴看到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門的位置,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終於要走了,“霍總慢走。”送出門外。
“留步,留步。”霍總笑容可鞠的擺了擺手,本來就擁擠的五官這一笑更加聚在一起,象個大個兒的包子。
杜秋鳴禮貌的等他下了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後才轉身進門,由於只是一間單身公寓,沒有客廳和臥室之分,只有一個小的衛生間,廚房更是小的可憐,只能站得下一個人,杜秋鳴不禁想起了和莫俊明共同租住的那個房子,雖然並不華麗,但卻溫暖,因爲裡面多了一個關心自己的人。
她坐在電腦前開始設計着自己的作品,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心纔是最平靜的,每一個細節她都會反覆的斟酌,多次的處理,爲了那個心中的夢想,她寧可犧牲掉所有的業餘時間。
杜秋鳴單純的以爲霍總對每個員工都是和藹可親的,對於別人向自己投來的異樣的眼光並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她偶然在去洗手間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清潔大嬸,她將拖把放好後,看到正在鏡子前整理頭髮的杜秋鳴時,頗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杜秋鳴從鏡子裡發現了她,轉回身微笑着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呀?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是的,不是的。”清潔大嬸連連擺手,看看再沒有第三個人在,但壓低了聲音對她說:“你就是那個新來的杜設計師吧?”
“嗯。”杜秋鳴點了下頭。
“我……我還是不說了。”清潔大嬸象是難以啓齒,扭頭就要走。
杜秋鳴更加摸不着頭腦了,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大嬸,有什麼話就說好了。”
“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呀,你是新來的,年輕,人長得也漂亮,我本來不想多嘴的,可是,又實在不忍心看你……”
“大嬸,到底怎麼了?”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杜秋鳴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不問清楚,又怎會安心?
清潔大嬸再一次看看沒人進來,湊到杜秋鳴耳邊低聲說:“杜小姐,如果你能離開就快點離開這裡吧!那個霍總他不是個好人。”
“哦?”員工背後說老闆壞話是很正常的,但看這位清潔大嬸的樣子,倒象是很爲自己捏一把汗的樣子,不得不讓她起了疑心,決定要問個明白,“爲什麼?”
“他這個人很色的,見到漂亮女孩子就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先前賣場裡有個楊小麗的姑娘就是給他糟蹋了,後來被他老婆發現了還無恥的說是人家姑娘勾引的他,你是沒看見他老婆那個樣子,就在賣場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抓着楊小麗的頭髮又踢又打不說,還滿嘴都是羞辱人的話,罵得可難聽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可別說是我說的,我還指着這份工作養家呢。”說完掙開杜秋鳴的手就走出去了。
有這種事?杜鳴秋回想每次見到霍總的情景,先前只當他是平易近人,經大嬸這麼一說,倒的確是有點色眯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