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好,真拿她自己當回事了。
所以章嘉琪看上的,只是劉怡然這個嫡女的身份而已。
“小姐,劉家小姐這樣說未免太過分了。”憤憤然的扶桑自己是忍受不了的,替自家主子抱不平,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絲毫不避諱,真是沒羞沒臊,都不害怕別人聽到麼?
輕嘟起嘴,很是不悅,真想替章嘉悅出頭,哪怕自己只是一個丫鬟。
然而章嘉悅直接阻止了扶桑,淡淡的開口道:“她說的沒錯。”而後便選擇另一條的路,理所當然的避開了她們。
“誒?”一頭霧水的扶桑不明所以。
是了,劉怡然所言沒錯,不正是如此麼?自己沒有章嘉琪那樣有心機,對她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防備,結果呢?自己終究還是活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快速的行走着,強行壓制着自己憤怒的情緒,每次想起,恨意都是存在的,從未減少過一分一毫。
遠遠的,章嘉悅就看到了書房門外有人在守候,直到走進時,才分辨出來那人是誰,輕微愣了一下,果然自己所想的不錯。
整理好自己其他的情緒,波瀾不驚的繼續靠近着,衝着隨從微微頷首,而後稍稍提高自己的分貝,語氣裡多了幾分的誠懇道:“爹爹,女兒求見。”
隨從對章嘉悅這樣的舉動有所不解,但還是老實的站在一旁,若無其事。
扶桑對章嘉悅這樣的行爲不抱任何的希望,更多的則是不解,卻沒有阻止,畢竟她的能力有限,聽從纔是最重要的。
可是明明章嘉悅也應該知道,章太師在這個時候是不會見其他人的,可是她爲什麼還要這樣做,扶桑不懂,只是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悅兒進來吧。”
等候了幾秒,裡面便傳來了章太師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
略微錯愕的扶桑依言等夠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章嘉悅一步步走向房間。
用力推開門後,章嘉悅跨過門檻走了進去,隨即轉身關上了門,沒有一絲的慌亂。
走到了房間中央,毫無意外的看到坐在那裡,神情稍有凝重的孟亭均,果然自己猜測的是沒錯的。
“見過太子,爹爹。”從容的俯身行禮着,不慌不亂,不卑不亢。
心裡已然明瞭,看來不僅僅只是她一個人所惦記着。
“坐吧,悅兒可是有什麼事?”章太師看向不請自來的章嘉悅,疑惑的詢問着,若不是孟亭均同意讓她進來,自己自然是不能夠做主的。
只是他們之間談事情,讓章嘉悅插進來,真的沒關係麼?
當然自己的女兒,他自己自然是無所謂的。
轉念一想,同樣是章嘉悅也經歷過的事情,就算是想要知道,應該也是可以的,也許這就是孟亭均的想法吧。
寥寥的思量着,輕緩着氣息,果然是太子的心思難以猜測。
順勢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章嘉悅平靜的擡眸看了一眼孟亭均,而後將目光轉到了章太師身上,直截了當道:“爹爹,女兒想要知
道昨夜所發生的事情。”
眼眸裡滿是堅定與認真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掩飾。
章太師接受章嘉悅這樣的理由,只是他在猶豫,無法抉擇的看向一旁若無其事的孟亭均,畢竟這件事情還未有個明確的答案。
想要知道確實不過分,只是中間牽扯的事情未免有些太過於多了,同樣也很複雜,畢竟不適合章嘉悅。
“待這件事明瞭,自會告訴你,本宮與章太師還有事情要談,所以……”
孟亭均饒有興味的看向章嘉悅,平靜的開口,深邃的眼眸裡浮現一抹淺淡的笑意。
話語並未說完,但是章嘉悅已然明白意思,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注意到她髮髻上那支髮簪時,脣角輕微上揚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
直到章嘉悅全然退了出去,收殮起自己神色的孟亭均平靜的開口道:“章太師,這件事情的原委本宮並不想讓大小姐知道,隨便找個其他理由,本宮的意思,你可明白?”
昨夜待他們離開之後,孟亭均就已經瞭解到整個事情的經過,只是要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等待着,才能夠有所結果。
此次他前來,就是想要請章太師不要聲張,簡單的講述了經過,並且拿出了證據。
足以讓章太師大吃一驚,錯愕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他接受了,畢竟可謂是理所應當之時。
“老臣明白,太子放心即可。”會意的章太師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即便是孟亭均不囑咐,他也不準備對章嘉悅說實話,出自於他一個作爲父親的心態。
房間的氣息隱隱間有些沉重。
章嘉悅到底不明白自己所跑這一趟的目的何在,難不成就只是爲了證實孟亭均的存在麼?
漫無目的的行走着,低垂着眼眸,心事重重,只因她自己也有片刻的困擾。
扶桑乖巧的跟在她身後。
“姐姐不是在房間裡看書麼?怎麼出來走走也不來找妹妹。”章嘉琪迎面走了上來,含笑着開口,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樣子。
劉怡然與她並肩而行,兩人一同停下來,惺惺作態笑着注視着章嘉悅,眼眸裡劃過一抹輕蔑的神色。
她看章嘉悅一直都不順眼,傳聞中那樣遙不可及的人物,實際上不過如此,身爲嫡女能夠被庶女欺負,想來也沒有幾個。
智商不夠的情況下,其他的再好又有什麼用?盈盈一水的笑着越發的花枝招展,浮現幾分嘲弄。
波瀾不驚的章嘉悅擡眸掃了她們兩個一眼,柔美的容顏上浮現淡然的情緒,“聽聞劉家小姐而來,想來妹妹定然是能夠好好招待。我方從書房出來,正想着去找妹妹,卻在這碰到了,妹妹與劉家小姐當真是好興致,能夠歡顏笑語許久。”
輕微停頓了片刻,緩緩一笑,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再度開口道:“也是,妹妹與劉家小姐相差無幾,許多地方也合得來,如此要好也是理所應當。”
言下之意,自然不是將章嘉琪庶女的身份擡到嫡女上,而是反過來。
不過她們兩人的長大是否一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那就不是她能夠操心的事情了。
“爹爹可是在書房待客?”悠然間想到了什麼,章嘉琪顧不得自己的怒氣,也沒有功夫和章嘉悅計較,而是抓住自己所在乎的重點。
想到自己昨夜被婉拒,一下子就很不開心,臉上的笑意也在一點點的消散。
然而爲什麼,即便書房裡有客人,章嘉悅就能夠表現出來那樣的理所應當,而自己,連沒客人時都被避而不見。
原因不過是因爲章嘉琪沒有找對時間,而她自己沒有察覺。
點了點頭,算是一種肯定,章嘉悅眼眸裡泛起幾分溫和的情緒,彬彬有禮,落落大方。
只是這樣的三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風倒是有些詭異。
滿是不滿的劉怡然甚至有些微惱,下意識的向一旁靠了幾步,狠狠的瞪了章嘉悅一眼,即便心裡不願意承認她所說的話,但明白這是事實。
畢竟身份有別這個詞還是存在的。
不過她沒有退路,在自己的目的尚未達到之前。
一時間竟沒有了下文,三個人呆呆的站在這裡,輕微的有些尷尬。
“小姐,再不回去,沏好的茶又要涼了。”鼓起自己的勇氣,硬着頭皮的扶桑適時的開口解圍,不然還不知道她們要僵持多久。
不高不低的話語,卻閃過一絲的顫抖。
回過神來的章嘉悅正要開口時,劉怡然率先插嘴道:“正巧我想去看看嘉悅姐姐的閨房,不知嘉悅姐姐是否願意?”
靈機一動,看似詢問的話語,實際上則是在通知出來自己所做的決定,畢竟她不會接受否定的答案。
她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如果得不到,她寧可毀掉,看似任性且蠻橫,實際上卻是同樣如此,只是她自己不願承認但凡自己所做的,都是正確的。
“姐姐,怡然難得來一次,妹妹的房間自然是不如姐姐的。”暫且壓制自己其他的情緒,笑意重新回到章嘉琪的臉上,只是有些僵硬,附和着。
她怎麼可能會在這樣好的機會下什麼都不做,昨日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自然做點什麼,才能夠安心。
不能夠自亂陣腳。
“那好吧。”沒有絲毫是可以讓自己拒絕的餘地,章嘉悅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樣的情況,她不答應定然是不行的。
章嘉琪與劉怡然自覺的側身在一旁給章嘉悅讓開了前行的道路。
不經意的眸光鎖定在了章嘉悅頭髮上的那支髮簪,輕微錯愕的劉怡然連想沒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兩個字:“翩然。”
清晰的聽到這樣的聲音,走在前面的章嘉悅疑惑的回過頭,不明所以,不懂劉怡然突然這樣是爲哪般?
本以爲她是在與章嘉琪所言什麼,然而章嘉琪同樣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驚一乍的。
看向劉怡然的神情有幾分責備。
“這是髮簪名喚翩然。”
(本章完)